看到太甲憔悴的面孔,梁上师问道:“你身体如何了?”说着,掏出一份丹药来,“这是我炼制的回阳丹,对你内伤有用。”
“多谢上师。”太甲接过丹药,看到颜色丰润,知道于真气有大补,伤感的言道:“四位长老羽化,弟子看到他们驾鹤西去了。”
“福泽无量。”三位上师双手合十,和众位弟子齐声诵经。
待诵经之后,梁上师郑重言道:“善吾生者,所以善吾死也!众位长老羽化乃是幸事,有大功德于世间,就有大福报于天地。”
听闻此言,众人收起悲伤,太甲言道:“上师,操纵蜚牛的少主高辉,就是大祭司的后代,听他们的意思,在准备夺回他们易朝的江山。”
在旁静听的明智言道:“上师,麒麟启语被认为是天启之言,民间因此多有流传,对‘宜羊氏子为王’这句话多有解读,其实有个解读便是,刈杨氏,子为王,就是杀了杨家的血脉璟荣,然后子氏血脉为王。”
“子氏为王?”明智念叨一遍,恍然大悟,“大祭司想让自己血脉为王?”
宁慈点头,“是啊,大祭司在南方发展邪恶势力,在中土制造瘟疫,散布谣言,以来蛊惑人心,制造混乱,就是为了推翻农朝,复辟易朝吧。”
“大家还记得吗?”明智提醒众人,“二十年前,南方蜚牛封阵,北方鬼母封阵都被破除,蜚牛制造了疫鬼,在中都引起骚乱,已被五长老封禁,不能再为祸人间了。可至正会来信说北方发现了鬼兵,是用阴冥气灌注来活化尸体,制造只知杀戮的人形野兽,可制作鬼兵只有鬼母的手段才可。”说到这里,肯定的语气言道:“这鬼兵定然是大祭司所做,用来进犯中土的。”
司灭点头,“集合大越林和漠林的力量,大祭司准备推翻农朝啊!”
“凭借大越林和漠林部落的力量,怎么可能进犯中土,推翻农朝?”太甲觉得不可思议,摇头否定,“大祭司的布局绝不会这么简单。”见到众人点头,继续言道:“这‘子为王’中的子氏,怕不仅仅是大祭祀家族。”
梁上师突然问道:“诸位还记得半塔山吗?”
陶上师眼光中露出追忆,眼神也更是光亮,“那次大战,我们中土各门派共诛明师邪道!同心协力才诛灭了西来邪教,守护了中土祥和。”
梁上师又问道:“还记得光明师君吗?”
回忆起当日来,陶上师依然心有余悸,“当然记得,此人乃是大贼巨凶,勇狠毒辣,悍不畏死,很多道友就是死在他手中!要不是被我偷袭,众人围攻,加上梁上师以死相搏,此贼怕是难挡。他逃走时,拼死带着家人一起逃的。”陶上师想起过往,“此贼拼死突围,是梁上师追杀此贼,才将其诛杀。”
梁上师却是出人意料的摇头,“其实,我最后放过了他。”
“啊!”众人大吃一惊,陶上师觉得不可思议,“为何放过如此巨凶?”
“因为他的女儿!”梁上师言道:“当我把他打成重伤,要取他性命时,他的小女儿站了出来,挡在她父亲身前,哀求我放过他的父亲,愿为他父亲而死,磕的头破血流,我见其可怜,实在不忍下手,又见其父亲身受重伤,就是活下来,不能再为患了,就放过他们,他们也答应隐遁起来,不再与我们为敌了。”
“这光明师君就是大祭司吧!”宿上师似乎猜到了什么,“这袋天洞中大祭司向来故弄玄虚,口称亡国之人,无颜面对先祖,因此带上铁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是存心偷梁换柱的心思。光明师君逃亡后,再无音讯,怕是遁入袋天洞,将原来的大祭司杀死,来了李代桃僵,继续他的复国大业。”
陶上师问道:“这只是猜想,大祭司就是半塔山那个老贼?”
“大祭司就是光明师君!”梁上师斩钉截铁的言道:“他女儿就有狼族血统,我亲眼看到女孩化成一条银狼,女孩虽然受伤,却很快恢复过来,这就是银狼的天赋,光明师君能恢复过来,应该和她妻子的银狼血统有关。”
太甲闻言,恍然大悟,“璟文就有狼族血统,应该就是大祭司的女儿所生,这么说来,也算是大祭司的外孙了!怪不得璟荣,成遂,公羊错都要死,只有他们都死了,才能让璟文顺利登位,原来这子为王中的子,是子氏的外孙。”
宿上师言道:“这几十年来,皇室子嗣日渐凋零,怕也是大祭司从中作祟。大祭司是想要削弱皇室主干,好让她女儿这个旁支有机会继承帝位,等璟文登上帝位,好操纵其中,用自己血脉彻底取代农朝血脉。”
“这么算来,大祭司的女儿应该是十七年前勾引的颐光帝,十七年前……”太甲在回忆过往,很是疑惑,“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
梁上师提议道:“让虚云过来,问问他吧。”
过了片刻,一张年轻的身影从偏门走了出来,恭维的言道:“上师。”一缕斜阳投到面庞上,正眼看去,正是被武府恺偷偷释放的姚承业。他逃出之后,才知道有多少人恨透姚家,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容身,只得避难野穹山。
梁图河点点头,“虚云,你可知道璟文的母亲?”
“十七年前……”姚承业在努力的回忆过往,“那是颐光三年……”突然,兴奋的言道:“我想起来了,听爷爷说过,那女子叫如烟,很是艳丽。”
明智也想起来什么,突然言道:“我也想起来了,有个老人陪着如烟,名字是灌夫,当年,姚武曾对我说,这老人有些邪门,让我去看看,可我前去探查,发现毫无真气,并不是修真之人,只是一个凡人,也就作罢了。”
陶上师笑道:“此人敢出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如此有恃无恐,定然是法力高深之人,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探查的出来?”
“灌夫?”姚承业念叨这个名字,“爷爷私下里查过此人,也监视过此人,正想往下深入去查,却不想,如烟消失了,这个老头也跟着消失了。”
太甲问道:“和如烟一起到来,一起消失,他们什么关系?”
姚承业言道:“据说此人声称是如烟的叔叔,可此人进宫之后,宫里很多皇子就莫名得病死亡,皇姑奶认为是如烟争宠,才指使灌夫杀了别的皇子,就让爷爷去查,可查来查去,也查不出皇子死因,太医都说是得病死的。”
“如烟的叔叔!”梁图河好像想起来什么,“我记得,半塔山之战后,我们审问俘虏,光明师君的确有个弟弟,一直跟随着他,半塔山之战时正好不在,才逃过一劫。本以为他会隐名埋姓,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混入皇宫。”说着有些自嘲,“怪不得人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而大隐隐于朝,太清天尊诚不欺我啊。”目光望向姚承业,“璟文身边现在可有这位灌夫?”
姚承业点头,“此人现在叫明夫,一直在璟文身侧,也不知是何目的。”想了想,接着言道:“负责保护璟文的是屈辅国,上师可垂询于他。”
“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大祭司精心布下的棋局,让女儿去勾引颐光帝,生下皇子,让弟弟去宫中铲除其他皇子,让璟文成为唯一的皇子。说不定,这璟荣也是他们有意为之,来制造中土混乱。”梁图河懊悔的言道:“当年一时心软,放过了大恶之徒,竟酿成如此大祸,搞得尘世间如此不宁,无数生灵因我而涂炭。”
宿上师叹了口气,“当年的旸谷野望,找了一个鬼女,给人类惹了多少麻烦,没想到,颐光帝找了一个妖女,将来怕也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梁上师笑道:“说是这么说,可人啊,哪里逃得了一个情关啊,你我也曾少年时,又何曾逃过这个情字,唯有拿起过,才能放的下。”
陶上师愤愤言道:“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情。”
梁上师哈哈笑道:“尘世若是没了情,那就没了爱,了无生趣了。”
宿上师点头,“陶上师,有无相生,一体两面,这就是人生啊。”
陶上师想了想,“把璟文他们带来,我们好问个清楚。”
明智起身请命,“弟子愿往,将璟文带来,供上师垂询。”
梁图河摇摇头,“你有大事要做,袋天洞应该人去洞空,大祭司会逃去北方,你们会同至正会和道公教,去漠林寻找大祭司下落。”盯着太甲言道:“四位长老羽化后,我们太一教势力大损,你曾说过,封印蜚牛时,天魔五子也曾拼死出力,若是他们迷途知返,幡然醒悟,可让他们走出化真院,造福中土百姓。”
太甲点头,“知道了,弟子会让五子去请璟文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