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铮都能猜到他留有张松文往来的账簿,难道旁人会猜不出来吗?
若是事不到了不可为的地步,张松文是否打着有没有这份证据,都得消灭的心思?
今晚吴铮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那份证据不能放在他手中,必须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想到此,钟进面色凝重的交代给钟柏佑,虽然后者刚坏了一桩事让他赔进去一座瓦舍,但现在他能相信的也只有钟柏佑。
其他达官显贵吴铮都走了一圈,勋爵意在拉拢,身份低微的也在拉拢,谁都看得出来只要点翠楼赢了擂台,吴铮的将来不可限量。
先不说朝堂的事,便说安排人跟着吴铮在商界分一杯羹,就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走了一大圈,试用装也发的差不多了,唯独萧家包厢吴铮没有亲自去,只让莺莺送达。
萧逢春面色有些难看:“这个吴铮越来越没规矩了,九品芝麻官都亲自去见,难道我这个尚书还不值得他过来?”
“还请爹稍安勿躁,女儿毕竟和吴铮和离时闹的不愉快,他本就小肚鸡肠,能做出此事不足为怪。”
“可今晚来了这么多人,他去别的包厢不来这,不是落爹的面子吗?”
说罢,萧逢春叹道:“主要还是你的名声,再这样下去爹还怎么给你找门好亲事?”
“无妨,亲事的事不急,今年六国来贺,大年夜的宫宴上女儿有法子一举得名。”
萧子规十分自信,她足不出户一是为了不与那些无知妇人交涉,二也是为了宫宴夺名。
今年的宫宴炎武帝特意叮嘱,朝中大臣带妻儿子女随行,届时会有给她们施展才华的机会,也是为了向六国彰显大国风采。
“你故意冷落萧家,不怕萧子规记恨你?”
另一包厢内,长乐郡主李依依左右各拦着白面俏生的面首,享受着投喂。
吴铮心下感慨一番,这才是享受生活,随后反问道:“我上赶着过去,岂不又被说还对她念念不忘?”
“那你是放下了呢,还是没放下?”
李依依目光带着好奇的探究,现在京都拉个人出来都不会相信吴铮将萧子规放下了。
毕竟之前诗词募捐时,他深情人设深入人心,怎么可能那么快放下?
“账本该算完了,这些香水香皂你拿去,给你的公主小姐妹分享下。”
“呵,男人!”
没有得到答案李依依也不恼,只是眼角余光撇到拍得的香水香皂后,磨了磨后槽牙。
早知道吴铮这么大方,她还花大价钱拍个什么劲?
不过她也知道,吴铮送别人试用装,唯独对她优待,无非是想让她帮忙把生意扩展到皇宫内去。
一炷香的时间,双方账簿清算完毕,也来到了万众瞩目的环节。
官营权到底花落谁家?
钟家迈着自信的步伐父子上台,钟柏佑已得知靖王在背后帮忙的事,所以他十分肯定今晚吴铮输定了!
“要多谢吴世子高抬贵手了,若非你推迟点翠楼开门时间,我们怡红楼也不会拿下官营权。”
“啧,这么自信一定是你们赢?”
钟柏佑昂起下巴,倨傲道:“怡红楼是老牌青楼,难道世子当真以为区区七天,点翠楼能超过怡红楼?”
吴铮摇头嗤笑道:“既然你这么笃定,那么我们就看结果吧。”
看到这一幕,靖王嘴角翘起,有他在背后作推手,他不信吴铮还能赢!
只要钟家拿下官营权,那么手里握着两笔借据的他,将会是怡红楼的新东家!
没错,靖王从未想过做好人好事,如果没有利益又怎会拿出大笔银钱帮钟家呢?
“徐公公,在场的人唯您能代表陛下处决公允,不若便上台来宣布结果?”
“吴世子相邀,那咱家就觍颜做一回裁判。”
刚收了好处的徐尽忠自然不会推卸,而他是炎武帝身边大内总管,也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两家账已对完,钟家的管账先生面色并不好,只是钟家父子全当他们累着了,压根没往其他地方想。
所有人视线聚焦在徐尽忠身上,他俯身一一将账簿最后结算看记下,最后也不用算筹,冥思片刻给出答案。
“怡红楼所赚银钱两百七十九万。”
众人惊呼,不少人是第一次见识青楼所获利益之丰,一个月的银钱是某些人一辈子赚不来的。
紧接着徐尽忠再次笑着报出:“点翠楼所赚银钱两百九十九万。”
空气霎时沉默一瞬,随之爆发出更大惊呼声。
如果说怡红楼一月赚近三百万,是姑娘们夜以继日辛苦劳累的血汗钱,那吴铮是怎么在短短七天内赶超过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钟家父子表现出一致的难以置信,七天近三百万怎么可能?
他们也是有靖王背后相助,才能让账簿好看点,换做往常三个月未必有这样的业绩。
五楼包厢内的靖王眉头同时一皱。
“这账不对!”
“哼!”
徐尽忠不悦冷哼道:“你得意思是咱家在说谎了?”
钟柏佑闻言心头一凛,忙补救道:“徐公公见谅,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处事公允京都人人得知。”
“我想说的是吴铮作弊了,他私自掏腰包补点翠楼的缺,只为了偷梁换柱拿下官营权。”
“谁人不知陛下将官营权交给了他,现在他中饱私囊将官营权占为己有,怎能令人信服?”
钟柏佑死死盯着吴铮,他一万个不信吴铮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七天内让点翠楼赚足三百万,里面一定有黑幕!
之前吴铮算计自己的账他可没忘,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要亲手撕下吴铮伪善的面具!
让所有人看清楚,吴铮就是一个人品道德低下败坏的小人!
徐尽忠一时犹疑,身份摆在那,他能帮吴铮说上一句话已是情分,若再说下去便有包庇吴铮的嫌疑了。
“怀疑没问题,但污蔑得将就证据。”
“钟柏佑,若你无凭无据诬陷本世子,可知犯何罪?”
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吴铮,钟柏佑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经营良久岂不将官营权拱手让人?
“哼,若你没作弊,我甘愿受任何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