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菱很是正经地说,“老伯,我姓陆,来自尊一观,我是玄门中人。”
师门名称,是时候放出来了。
反正她和大师弟都决定了,不管以后师父会不会出现,他们都要在大周重建尊一观,把门派再立起来。
而且,不管师父活不活,师父的名字继续挂在观主位置上,以后他们就收师弟师妹,不用收徒,毕竟为师者,责任较重。
替师父“开枝散叶”。
(殷云庭:师父,我没有用过这个词儿。)
老人茫然了一下,尊一观他们是没有听说过,玄门中人他们也没有一个认识的。
不过,只要知道是高人就行了。
“陆大师,咱们都知道,你刚才是救了我们。”
老人又说,“屠村的那些人没有翻找抢夺东西,但是,官差进村收拾处理的时候,是把咱们各家各户里的丁点值钱东西都收走了。”
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重了几分,“咱们也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啊。”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有些汗颜的样子。
陆昭菱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有点儿发酸。
磋沙村的村民看起来都是纯朴善良的,他们遇到了这样的灾祸,又怎么可以说是他们前世作了孽呢?
“老伯,不用给我什么,我也不是为了报酬而来的。”
陆昭菱虽然这么说,但这些村民还是一脸愧疚的样子。最后她只能说了实话。
“老伯,其实我如果把这里的事情办好,皇上会给我赏赐的。”
“皇上?”
众村民都震惊了。
“大师能够见到皇上?”
“对,可以见到。就算我本人不见皇上,也能够见到晋王。你们可听说过晋王?”
陆昭菱本来以为他们不会知道晋王,毕竟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前些年周时阅一直都在外面跑,除了京中那些权贵之外,如此偏远的小村子未必听说过他。
怎料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里一道鬼魂就飘了过来,一下子来到了她面前。
“晋王爷?我能不能见晋王爷一面?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这鬼很是激动。
他之前一直神志不明,晕晕乎乎地跟在村民走,在听到陆昭菱提起晋王时,晋王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扎中了他的心,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陆昭菱看向他。
只见他双眼又大又鼓,双眼皮极深,脸略圆。
她顿了一下,“蛙哥?”
这鬼惊得眼睛瞪得更大了,确实是有点儿像青蛙眼。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你们玄门中人还能够算别人的花名吗?”
蛙哥十分震惊,差点对陆昭菱五体投地。
陆昭菱哭笑不得。
“卢源,是他告诉我的。”
“小卢啊,”怎料蛙哥还是对她很佩服,“没有想到大师您的人脉这样广,上到皇宫,下到边关军营,都有您认识的人。”
“你为什么想见晋王?”陆昭菱问。
蛙哥听到她这么问,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她说,“大师,实在是对不住,我能不能见着了晋王再说?此事非同小可,我都已经憋到死了,现在也不能随意说出来。”
他急急地解释,“我也不是不相信大师,只是这是军中的事情,大师也未必了解......”
陆昭菱没有逼他。
“可以,那我会让你见到晋王的,你到时候当面跟他说。”
“太好了,谢谢大师!”
蛙哥很是激动。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够见到晋王,则他瞒到死还没有说出来的事,还能有机会说出去。
陆昭菱本来就想找蛙哥打听这村子和军营的事,现在都不用去找,他自己就出来了,正好。
“那你们再好好想想,屠村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所有百姓都冥思苦想着。
蛙哥也在想着,他目光转向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大师,我想起来一件,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异常。”
“你说。”
蛙哥指着那个中年男人,“他是刚来到我们村子里的,就在屠村前三天,算是我们能想起来的这两年内,唯一一个刚进村的人。”
所有村民都看向了那男人。
中年男人愕然抬起头,指着自己,“我?”
村民也都反应过来,但有不少是在替这个中年男人说话的。
“他不也被杀了吗?要是他有问题,他肯定会跑的啊。”
“对啊,这事跟姚根叔应该没有关系。”
一个中年妇人抹着泪说,“姚根是来跟我过日子的,以前他在城里,我也认识挺久了,他就是个卖货郎,没干别的事情啊。”
原来这个姚根,原来是在边城里挑着货担走街穿巷叫卖的,妇人偶尔进城,跟他无意认识了。
妇人丈夫前些年病死,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姚根的妻子以前是跟人跑了,儿子也嫌弃他没本事,不知道跑哪里去。
两人碰上之后一来二往,就萌生了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念头。
姚根在城里住的屋子很破旧,大冬天的时候总会扛不住风雪,所以与妇人成亲之后就搬进了磋沙村。
结果,才搬进来三天就遇到了屠村的惨事,他也跟妻子一起死在了这里。
妇人抓着姚根的手臂,很是愧疚。
“要不是跟我成亲,要不是我劝他住到村子里来,他肯定不会出事,现在还好好地在城里做买卖呢。”
姚根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事怎么能赖你呢?你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反正咱俩成了亲,黄泉路上还能有伴一起走,也挺好的。”
他们的邻居也有几个帮着姚根说好话的。
“姚根叔人挺好的。”
蛙哥摆摆手,“我不是说姚根叔有问题。”
大家一愣。
“我的意思是,姚根叔成亲的那天,大家不是还去吃了喜酒吗?”
“对。”
“因为是办了喜事,当时咱们还放了炮仗,记得吗?”
听到蛙哥这么说,有不少人想起来了。
“对对对,当时炮竹炸响起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村子四处钻出了不少野兔!”
陆昭菱愣了一下。
“野兔?”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怎么会是兔子?难道村子里被惊着钻出来的不该是老鼠吗?
“对,就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