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辰听到梦悦这个名字时,脸色瞬间一变。
蒋梦悦也从不远处的售货台看过来,本来还略带甜蜜笑容的脸上,当看到自己许久不见的对象出现在百货大楼,胳膊上还亲密地挽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女同志时。
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吃惊、诧异,甚至是难以相信。
“守辰,你这周不是去柳省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谁?”蒋梦悦立刻丢下手上的男士衬衫,快步走上前质问道。
她记得前两天守辰才和她通过一次电话,说他要出差,可能一个月都没办法联系她,转眼今天就在百货大楼碰到了。
“我是陈守辰同志的对象,我们已经认识在一起半年多了,守辰早就和你分手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用自杀的方式,总是纠缠守辰,他已经不爱你了,再让我发现,我就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
自认为是正宫的徐芳蔷见到一直纠缠陈守辰的“前女友”蒋梦悦,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眼蒋梦悦,就更加用力地挽住陈守辰的胳膊,严正言辞地宣誓自己的主权。
本来蒋梦悦还在想是不是陈守辰出差时临时路过北平,挽着胳膊的人会不会是他的什么家人亲戚。
但是听到徐芳蔷这些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脑袋几乎要炸开。
什么已经认识交往半年,什么她早就和陈守辰分手了,她却还一直在纠缠他?
“守辰,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蒋梦悦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守辰,看着两个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女生的手一直挽着陈守辰的胳膊,而从始至终陈守辰都没有将女生的手拿开,避嫌、保持距离。
和徐芳蔷交往这半年多以来,陈守辰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搭煤车回北平和芳芳约会见面,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失手,和蒋梦悦碰了个正着。
但他仅仅只是慌乱了那么几秒,就很快恢复镇定如初。
徐芳蔷的妈妈是外贸单位的二把手,她大伯家又是外交世家。
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权势,徐芳蔷能给他的助力远比蒋梦悦要多得多。
只要他能和徐芳蔷结婚,不管是外贸单位也好,还是外交部,都能轻松地让他实现阶级跨越,脱掉农民的身份。
反倒是蒋梦悦,大学四年见证了他太多的狼狈和不堪。
从始至终他也只当她是他实现脱离贫困,实现阶级跨越的跳板和工具而已。
“对,蒋同学,这是我的对象,我们已经分手那么久了,希望你能早点儿放下这段感情,不要一直纠缠我,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陈守辰微蹙着眉头,很是无奈且郑重地说着。
让柜台前的几个售货员和客人都误认为是蒋梦悦分手后还对这位男同志痴情不改,以自杀做威胁。
这种绝情寡义的话从陈守辰嘴中说出,让蒋梦悦这一刻才意识到,他之前四年多对她的温柔、深情、专一全都是他虚伪的面具。
陈守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想要带着徐芳蔷赶紧离开。
但是蒋梦悦和苏婉怎么可能会让陈守辰离开,身高腿长,一身正义的孟新浩立马将陈守辰拦住。
“陈守辰,你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分手过?你前两天还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年要带我回老家见家长,我还把我的稿费汇给你用来买新房的家具,你简直太无耻了。”
蒋梦悦愤怒地说着,转头就对着徐芳蔷揭露真相,“女同志,你不要被他骗了,我和他从大一就认识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过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毕业去外地毕业工作期间,每个月都和我保持着书信、电话往来。”
“我们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对象,他就是个大骗子,脚踏两只船,背着我和你偷偷交往。”
“蒋梦悦,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我也并不爱你,你为了逼迫我和你结婚,一直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在我对象面前污蔑我。”
陈守辰早就料想到了一切,不仅没有任何的心虚和慌乱,反倒还一脸忠厚却忍无可忍地斥责蒋梦悦的行为。
气势比蒋梦悦还要的足。
“我当初真的就不应该可怜你,对你心生怜悯,明知道你性格强势、极端、是个十足的疯子,我就不应该担心你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就给你写信安慰你、开导你,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却没有想到这反倒成为你污蔑栽赃我的理由,这是我的错。”
陈守辰一副忠厚善良、负责有担当的好男人形象,随后又一脸自责、愧疚地对着徐芳蔷说道:“对不起,芳芳,是我太心软,她总是以上吊、喝农药威胁、纠缠我,我也知道她是在吓唬我,但是毕竟我和她同学一场,真怕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
“所以,芳芳,我们分开吧,我不想让你在这段感情中再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她可以跟所有人污蔑我乱搞男女关系,败坏我的名声,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不明真相的人说你是第三者。”
这么一番感人肺腑、至情至义的话语,要不是苏婉和孟新浩他们清楚蒋梦悦的为人,恐怕都会认为蒋梦悦是个泼妇疯子,在胡搅蛮缠,想要毁掉陈守辰的幸福。
徐芳蔷早就对蒋梦悦经常打电话,写信,死皮赖脸地纠缠陈守辰不满,现在见这个疯女人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逼着守辰和她分开。
她更加气愤、恼怒地挽紧陈守辰的手臂,狠狠地瞪着蒋梦悦说道:“你才无耻,不要脸,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两个人决定的事情,但是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决定就行。”
“我和守辰认识半年多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为人,他本来可以留在北平工作,为了和你分开,远离你,他被迫去到外省工作,现在你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诬陷他,逼他和你在一起。”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这件事我一定会到报社去揭发你,你这样的恶女留在报社就是一个危害。”
“啧啧啧,这小姑娘还在报社工作,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都分手了,还跑来纠缠、骚扰前男友。”
“受过这么好的教育,最后跟个乡野泼妇有什么区别,要不这样,人家男同志估计也不会和她分手,这种女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连自己清白都不要了去诬赖人家男同志。”
路过的人和售货员对着蒋梦悦就是一阵指指点点。
原本背叛出轨的人是陈守辰,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好口才却全都用到了诡辩上,把错误全都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面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指责,蒋梦悦的情绪直接崩溃,反应十分的激烈,被背叛、诋毁、恶意中伤的怒愤之火直冲头顶,脸色涨红,歇斯底里的就要冲上去。
她没有想到她深爱了四年多的人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狼心狗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