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五年,准噶尔国对境漠南地区,噶尔丹凶相毕露。
啪……“朕对噶尔丹已经仁至义尽,可不想他对漠南地区依旧眈眈逐逐。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只见乾清宫内朝堂之上,康熙皇帝目光如炬,声色威严,凭凭借着超然的姿态,将奏折在龙案上重重一拍,统御着台下重臣。众排大臣敛声屏息,久久不发出任何声音。正当朝堂上寂然无声之时。“回禀皇上,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乐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国。故臣以为,暂不可借用兵马之力,取其势气。应当给予警告。再做下一步打算。”发声大臣张廷玉,为刑部左侍郎。说完,只见一深松挺拔,头发乌黑却胡子花白的大臣快速向左一步跨出队伍。“回禀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康熙帝眼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爱卿但说无妨!”“古人说:‘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现如今,噶尔丹的欲望越发之大,臣担心,有朝一日……”“索大人此言差矣!任小蝼蚁尽其全力怎敌猛虎之威?”张廷玉反驳道,话说完,张廷玉抬眼看着康熙。“朕自然知道,单单凭借噶尔丹的实力,还不足以成为我大清之害!但他越发猖狂,朕实在不能忍受!”康熙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扭身坐在了龙椅上。见此情形,康熙帝的第三个儿子胤祉左右附了下袖子,垂绅正笏,直直地跪下身来:“禀皇阿玛,儿臣愿率兵马征伐噶尔丹,替父王排忧解难!”康熙帝看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道:“伐!”
这个字一出,台下众大臣左右甩头,面面相觑。片刻,康熙帝扶了下胡子,指着胤祉说道:“朕得亲自去,你和老四陪同!”“是!”胤祉胤禛一同跪下齐声回复。
康熙帝又扭头看着龙案上的地图,思索片刻,向身边的梁九功说:“传朕的旨意,命黑龙江大将军萨布素率领一万兵士自兴安岭出发向西进攻,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率领四万兵士向西进攻,朕亲自率军出独石口北上。还有,朕不在,就由太子居宫处理大小事宜,全权负责。”说罢,皇帝扭身扬长而去,只留下朝堂内一片回应声:“嗻!”“是!”……
次日清晨,雍王府还被一片薄雾所笼罩着,前园中亭台上悬挂的鸟笼里不时地发出鸟儿清脆的叫声,叽叽喳喳。东、西两个碑亭下的花儿朵儿也都伸了伸懒腰,争先恐后的开放着,有牡丹,有杜鹃,还有胤禛的大福晋晚乔最喜欢的水仙花。胤禛在太和斋用过早膳后,便整装待发。胤禛的大小家眷整齐地站在雍王府门口。
“王爷,此去路途遥远,还望您多多保重身体!”大福晋晚乔双目湛湛有神,修眉鼻端,一张芙蓉秀脸,脸颊中还有些许的婴儿肥,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弘晖,快向你父王道别!”晚乔双手搭在弘晖肩膀上,轻推了他一下。“父王再见,儿臣等您平安归来!”弘晖也才不过三岁,便有着其他孩子没有的那般成熟。“好!”胤禛低下头笑着回答道。说完,胤禛抬头向站在晚乔侧后方的李芸汐和耿瑾宣说道:“你们定要辅助晚乔处理好府内大小事宜,不得添乱。”李芸汐是府里的格格,虽然只比大福晋年长几岁,但确是有着比寻常人更少有的端庄稳重,虽然五官平平无奇,但确很受胤禛的喜爱。不同于李芸汐的端庄稳重,耿瑾宣就显得小家子气,长着一双狐狸眼睛,虽眉梢眼角间总是透露出几分凶气,但玉颊樱唇,也是难得的美人,所以也被胤禛视为格格。说罢,胤禛便提刀出发,出发前还不忘向着角落里盈盈站着的女子微笑的点了下头。此女子清秀绝俗,亭亭玉立,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虽被扎成丫鬟髻,但依旧能看出那细软的像黑色璎珞的头发。双眉修长,一双大眼乌溜溜的,满脸精乖之气。这是年玥怡,雍王府的丫鬟。
康熙二征噶尔丹,千万清军随康熙出征。紫禁城内,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静谧,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增添了几分清幽,皇太子胤礽坐在众臣面前,“众爱卿今有事准奏!”胤礽边挠头边说,“速速说来!若无事退朝!”胤礽一脸不耐烦。就这样,康熙出征后,由皇太子主持的第一次上朝,便这样草草结束,众臣退去,出了乾清门,马齐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赶上了张廷玉,“张大人,索大人今日并未上朝,不知何故呀!”“他!怕是又在谋什么要事呢!我与他素来不和!““也是,前两日朝堂之上,他主张硬攻,其心思你我便都可明知!”“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人云:‘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张廷玉愤愤地说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啊!”马齐连声附和。
没过几时,索尼便单独到南三所求见皇太子。“太子,臣乃两代朝臣,依臣所言,现如今皇上身边谬臣众多,实在不利于我大清发展,尤其张廷玉,马齐等人,对皇上的思想牵制甚重,还请太子做主,严惩张廷玉,马齐等人,仅此这样才能保我大清于安盛!”说完,索尼一下子跪倒在太子面前,太子望着索尼,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如今皇阿玛不在,如此事务我也不敢做主呀!”索尼见此事稍有眉目,又继续补充:“前几日皇上上朝,张廷玉针对噶尔丹一事,进言主张不伐,可最后皇上还是听了犬子的建议,可见张廷玉在皇上面前并不重要,如若太子能为皇上解决谬臣,于太子在皇上那里也是益事啊!”太子转了转眼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是!臣告退。”索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索尼刚走,苏佳心就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看着胤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端给了胤礽。“怎么了太子,您如今都处理国家的事务了,怎么妾身看着您还一筹莫展的呢?”太子看着这个自己新纳的格格,甚是喜欢的不得了,憨憨的笑出了声:“嘿嘿,心儿,看见你我便什么都不愁了!”“那我们去后亭斗蛐蛐儿如何?”“好!”皇太子先前一步走出了殿门,苏佳心若有所思的盯着逐渐走远的胤礽,嘴角微微翘起。
第二日上朝,官员们身着朝服,或步行,或乘轿,陆续而来。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若隐若现,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仪仗队也已整装待发,旌旗飘扬,金戈闪耀,透出一股肃穆之气。随着众大臣走进乾清宫,太子的一声:“张廷玉!你误国殃民,不懂得揣摩皇阿玛的心思,不能为皇阿玛排忧解难,我大清留你何用!”张廷玉一下慌了神,但身为两朝大臣的张廷玉何等聪明,太子的话一出,张廷玉自然知道是索额图暗中捣鬼,此时他不能反驳,更不能为自己开脱。他知道其实太子并不是因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即使自己无错,在索额图的挑唆下,太子定会找任何理由归罪自己,只见张廷玉打了打袖子,跪下来:“臣知罪。”“好!剥去你刑部左侍郎的官职,近期在家休养吧!马齐,良善等人趋炎附势,罚俸一年!”“臣等遵旨!”众人在哀声哉道中一一退去,留下张廷玉一人跪在乾清宫前殿中央,索额图瞟了他一眼,甩了下袖子,“哼!”笑着走了。张廷玉许久才缓过神来。
“八王爷!”还未出太和门,八阿哥胤禩就被急忙跑来的苏佳心叫住了,“佳心啊,有什么事吗?”佳心左右环顾了一下,压着声音小声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随后胤禩跟着苏佳心一前一后走到太和殿广场东门后,几棵柏树下,这里寂静无人,宫中很少有人能到这里来,苏佳心见左右已无他人,便小声对胤禩说:“八爷,昨天我见索尼来拜访皇太子,我想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悄悄伏在门口听了会儿,我听索尼挑唆太子弹劾张廷玉等人,还搬出了皇上,不知这事是否要紧,我见皇太子不注意便偷偷出来,禀告于您,索尼还说前几日朝堂上皇上听他进言却不采纳张廷玉的建议,还要让太子革去张廷玉职务呢!”胤禩听了,会心一笑,说道:“好啊!佳心,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我想想怎么运作吧!你还是继续盯着皇太子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还得及时向我报告!”“嗯!那八爷我先走了,太子找不到我,怕是会起疑心的!”“嗯!走吧!”得到胤禩的回应,苏佳心行礼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胤禩紧紧盯着走远的佳心,眼神中透露着凌厉。
“九弟十弟!有消息得知,今日张廷玉被革职,是索尼索额图挑唆太子的!”胤禩将胤禟胤䄉叫到了自己的府上,关起门开始讨论此事。九阿哥撇了撇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八哥,咱们都心知肚明,张廷玉无缘无故被革职,定是有原因!”
胤䄉凑上前来说道。“嘿,谁不知张廷玉是皇阿玛心腹,他倒是聪明,自己不说,拿太子当了出头鸟了!”“哼!谁不知,皇阿玛可是最痛恨有人左右太子,现如今索尼一家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唆太子,将太子持为自己的傀儡!待到他日若太子统国,还不交到索尼一家人的手上!”“八哥,你有什么想法?”胤禩突然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愤愤地说:“索额图他们不能为我们所用,他日必定对我们产生威胁!不如咱们就此事将其扳倒,既能削弱太子势力,又能让皇阿玛看到,他煞费苦心培养的皇太子还不及小儿般有判断力!”“嗯!可是咱们没有什么证据啊!口说无凭,恐怕皇阿玛不会信!”“不!”胤禩打断了胤䄉的话,又接着说:“没有证据,咱们就伪造,咱们可以模仿索尼笔记,拟一封书信,挑唆太子弹劾张廷玉,最好说的严重些。而且,这件事,咱们不能露面,咱们得借别人的手,要做,就做的干净些!”“八哥您的意思是……”“过几日不就是皇阿玛寿辰了吗,听说皇阿玛他们此次征噶尔丹大胜,过几日也要回京了,咱们就让这封信在皇阿玛寿辰公之于众吧!”还没等胤禩说完,胤䄉又把话抢了过去:“这事儿,您看,让谁办?”“这封信让皇阿玛看到,他定不会因为张廷玉区区一臣子大发雷霆,他生气的只不过是太子亲佞远贤,不辨忠奸,轻易听信他人谗言。我们不能冒险,这不眼下就有个可利用的人选吗!”说完,胤禩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抬头看了看胤禟胤䄉。胤禟反应了一下,很快就说:“大哥!”“对!就是胤褆!”
转眼间胤禩拿着伪造的书信来到了直郡王府,此时胤褆正在廊亭中逗鸟儿。“哈哈哈!大哥好雅致!”不见其人,离老远就听见胤禩的声音了。胤褆回了回神:“八弟,稀客呀!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大哥!弟弟自然是给大哥带好事来了!”“哦?”胤禩给胤褆作了揖。“大哥可否容弟弟说说缘由啊!”“那是自然!”随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直郡王府的女丫鬟呈上了两杯茉莉花茶。顷刻间,胤禩将事情原委叙述清,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撇了撇茶沫。“照你怎么说,是想让我在皇阿玛寿辰的时候将这封信呈上!”胤禩放下茶杯,接着说:“是,哥哥,这件事,首先,皇上又器重太子,自然会为太子铲除佞臣,而您呢,帮助太子整治了朝廷,除了奸臣,皇上自然高看您一眼。二来,皇阿玛也会体恤您看重情义嘉奖与您。再一,大哥您想想,太子为何会留着这封信?”“这……”“太子定是对索尼索额图有了戒备之心,以防万一啊!”胤禩眼角微微向上一提,看着胤褆,看着他稍作犹豫,接着又说:“大哥这件事,我知你知,没其他人知,不是我说就是你说。我去说,定是会得皇阿玛赏识,但我本无争夺太子之位之心啊!”说到这里,胤褆猛的一下抬眼看着胤禩,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好!那我就在皇阿玛寿辰那天把这封信呈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