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猪肉都是日常食物的重要一环。
之所以有古代人不吃猪肉的错觉，原因有很多。
一是古代只有黑猪，黑猪的饲养猪非常困难。
而且生长周期很长，一头黑猪至少需要饲养两到三年才能宰杀。
两三年的饲养时间，所消耗的粮食对底层家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这就导致民间养猪的百姓并不多。
二是古代民间的烹饪方法较为单一，烹饪几乎只用盐这一种调味料。
而富人或者达官贵人，则是觉得猪肉味道不好。
猪作为祭祀最重要的三牲之一，在古代地位其实不低。
只是碍于生产力，猪肉在古代才没有普及开来。
明朝开始，生产力提上去了，猪肉的食用就大规模提上去了。
秦牧抬手擦了下鼻子，看着被三名汉子摁住的黑猪，不由得问道：“这应该是一头走花猪吧。”
一名汉子惊讶道：“贵人好眼力，这就是一头走花猪。”
秦牧无奈一笑。
不是他好眼力，而是这头黑猪的味道有点太大了。
走花猪就是没有去势干净，也就是没有阉割干净。
黑猪去势不干净，代谢反而会加强，生理需求也会变得更加旺盛。
因此，走花猪比普通黑猪的味道更大，更刺激。
秦牧特地停下来，自然不是为了看一头走花猪。
秦牧问道：“三位小哥，你们村子有很多人养猪吗？”
一名汉子回道：“有十二户人家都养了。”
秦牧讶然道：“有这么多？”
“我们村子的老黄叔会驯化野猪，我家养的这头猪就是老黄叔送的。”
原来如此，我说呢……秦牧恍然一笑。
古人很早就掌握了野猪的驯化，野猪驯化之后生的小猪仔，跟家猪几乎没区别了。
秦牧继而问道：“你们是哪个村庄的人？”
“回贵人的话，我们是石燕村人。”
秦牧点点头，将石燕村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明年的话，群牧司大概率要成立官办养殖场。
养殖场主要饲养鸡鸭鹅猪驴等家禽牲畜。
后续军队和官府的肉食供给，将交给群牧司。
另外，群牧司还负责培育家禽，指导百姓饲养家禽。
像刚才汉子口中的老黄叔，可以作为特殊人才招进群牧司。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秦牧才回到秦州城。
城门口，秦牧遇到了从军营回来的公孙佑。
这段时间，刘元义从宣传司挖走了三名官吏。
这三名官吏以后将成为军事佥事。
公孙佑去军营是当老师，给这三人以及一众校尉将官上课。
公孙佑是榜眼出身，而且精通军略兵法，游历天下十数载。
如果不是秦牧要求，公孙佑可不会轻易授课。
秦牧呵呵笑道：“文若，这么有缘，正好一起吃个晚饭，营造司送来的蒸馏酒还有不少。”
公孙佑苦笑一声：“州牧大人，下官不想吃鱼了。”
“今晚不吃鱼，回来的路上，我从一个猎户手中买了一头獐子，今晚叫上敬熹、伯圭他们，我们吃獐子宴。”
夜幕落下，州牧府。
后院池塘边，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炉子和一口锅子。
这是秦牧特地让营造司打造的火锅炉子。
这个时代，虽说吃不到现代的火锅，但吃个清汤锅和涮锅还是没问题的。
狄轻舟，魏廷云和张邰，以及杨伯祥相继到来。
侍女也把食材和几道炒菜、小菜，端了上来。
秦牧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才过来。
“见过州牧大人。”
“无需多礼，都坐，大家都坐。”
秦牧在上首位置坐下，然后招呼众人也坐下。
众人施礼过后，才一一坐下。
今晚吃的是涮锅，吃法简单明了。
秦牧动筷子后，众人也跟着动筷子。
张邰起身先给秦牧倒了一杯酒，又分别给其他四人倒酒。
秦牧问道：“文若，这几日在军营授课，那群校尉的表现如何？”
公孙衍摇头道：“一言难尽呐。州牧大人，秦州军这群校尉，是猛士可不是文士。
十名校尉中就有九个人不识字，剩下那个也只认识一两个字。”
秦牧说道：“辛苦文若了，你以后偶尔去一两次就行，基础的识字写字让刘元义想办法。”
“辛苦谈不上，州牧大人的想法，下官是赞同的。”公孙佑继续说道，“中上层将官确实需要识字和写字。”
张邰笑问道：“公孙大人，这几日除了教识字，没有教军略兵法吗？”
公孙佑抿了一小口酒后，说道：“军略和兵法不能靠教，要靠领悟和实操。
目前秦州军中，只有彭英和赵牧是为帅的好苗子，其余人更适合为将。”
秦牧不由得点头。
他也认为彭英和赵牧适合为帅，赵武和叶羽则适合为将。
杨伯祥这时开口问道：“州牧大人，近期准备与回鹘开战吗？度支司收到军械司的条子，需采购大量的铁矿。”
狄轻舟和魏廷云等人都好奇的看向秦牧。
秦牧说道：“军队确实在备战，不过应该不是近期，我们是防守的一方。
军械司采购铁矿与开战没太大关系，军械司在建造高炉，需要大量的铁矿冶炼。”
杨伯祥颔首道：“下官明日便批复条子，让人前去进购铁矿。”
魏廷云忽而说道：“州牧大人，下官认为面对有可能侵犯拒北关的回鹘，不能过于自信。”
狄轻舟放下筷子，严肃道：“下官认同魏大人的观点，回鹘想要安稳的过冬，必定会倾尽全力进攻拒北关。”
公孙佑也说道：“回鹘攻打拒北关时，一定会有大量的攻城军械。”
张邰讶异道：“公孙大人的意思是，有人会把大型工程军械卖给回鹘蛮子？”
公孙佑语气笃定道：“是的。
东林庄是崔氏的中转点，定山郡和河西郡的造反是幽云在背后策划，这两个势力已经盯上秦州了。”
众人看向秦牧，他是绝对的主心骨。
秦牧放下酒杯，说道：“诸位的提醒让我很欣慰，正所谓在战术上藐视敌人，在战略上重视敌人。
我们不能轻视回鹘，但也不用过分担心，天时地利皆站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