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爬上车,打开水车进水口,往两辆车里各倒了一些灵泉。
掺了灵泉的水,估计能让那些人更快地恢复体力。
下了车,他将两辆车的出水管一直拉到了仓库门里,将门半掩后,进了空间。
张帆尝试着把铜镜搬出空间,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他心中一喜,立马将两条出水管塞进镜子里,看着水管毫无阻碍地穿过去之后,张帆连忙给那边写了信。
“开始送水,将出水管放置到盛水容器中,需两人双手扶住,水量大,水速快,你那边要做好万全准备!”
萧月白等人正等在院子里,眼睁睁地看着镜子中穿出个管状物,本来还在疑惑,谁知下一秒就看到了信。
“水管?这么粗,又这么软,张郎君那边的世界真是神奇啊!”
各方将领连连感叹着,萧月白看了信,命令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饮水。
为了提高速度,他们早已将大缸竖着排成了两排,大缸两边分别站着四名士兵,以便能及时地挪动水缸,为下一个腾地方。
萧月白看了看大家严阵以待的样子,快速地回了信。
“45口大缸已备好,可随时送水!”
张帆看了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最关键的时候来了,所有准备只为这一刻!
双手握着水阀,猛地一转,张帆看着水龙沿着水管快速地冲向出口,速度之快,让他的心不由得紧紧揪着。
会成功吗?
现代的自来水顺着水管穿过时空大门,跨越了上千年的时间,奔流着来到了最需要它的人面前。
“噗!哗!”
巨大的声音响起,粗壮的水管变得滚圆,清澈的水流从中喷涌而出,冲劲之大,差点让握着水管的两名士兵脱了手。
“水!是水!哈哈哈哈哈……”
“有水了!终于有水了!”
“……”
看到来水,在场众人面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陈勇把脸凑在出水口,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凉水雾,深深地吸一口气,还闻到了丝丝甜味儿。
狠狠地陶醉了一番,陈勇直起身高兴地绕着院子跑了一圈,最后累得瘫在地上。
双手捂着眼,身子微微颤抖着。
“有水了!呜呜呜……”
竟是哭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将领,他们从来都不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可是现在,他们却是被自己的国君放弃了!
断了他们的粮食,还任由敌国围困着他们,从上游堵住河流,想饿死、渴死这一城的人!
如今,竟是来自异界的陌生人,不辞劳苦地送来了这救命之水!
似是哭够了,陈勇抹了抹眼泪,起身走到萧月白面前跪下,五体投地。
“公主殿下,请您饶恕属下的不敬不忠,可是,臣实在是忍不住,哪怕您立刻斩了我,接下来的话属下也一定要说!”
陈勇直起身,直直地看着萧月白的眼睛,声音悲愤交加。
“殿下,您一手扶持幼帝登基,殚精竭虑,为他清除乱党,甚至在他亲政后,自请边关为封地,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他守护着边关的安宁,您一片丹心,青天可鉴!”
“可是他呢!不仁不义!灭绝人性!一心想除掉您,还放任边关被敌国入侵!您当初带来的5万公主府护军,现今只剩下1万人!”
说到最后,声音竟然带上了些狠戾,“殿下!这等昏君,难道您以后还要替他守着江山吗?如果这样,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不要这水这粮,省得白费了张郎君的一片苦心!”
陈勇的话犹如重锤,重重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韩远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勇的话,已经可以说是公开造反了,可是他却并不想阻止。
想他韩远山,十几岁投身军营,过了几十年刀尖舔血的日子,就是为了守护这边关的安宁,不让敌人的铁蹄踏入大萧国土半步!
为此,他还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妻子也因此郁郁而终,他如今也已年近50,可以说,他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边关的土地!
可是如今,幼帝竟然轻易地就放弃了它,三年战争,30万大军仅剩4万,边关十城,被大梁占去九座!
让他几十年的心血近乎白费!
他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
所以,他不仅不会阻止,他还会拼劲全力地辅佐公主。
她!才是大萧未来的希望!
不仅韩远山心里如此想着,李宿也是低着头,心中怀念着他手下的弟兄,1万巡城军,如今,也只剩1千了啊……
只是不管在场众人是何种表情,萧月白还是面无波澜地站在那里。
过了片刻,她先是低头看了看陈勇,一脸决绝的表情。
再看看在场所有的将领和士兵,虽没说话,却也都梗着脖子,满脸的义愤填膺。
萧月白没说话,反而转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出水口:真快啊,短短时间竟已接了一半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
“呵呵……呵呵……”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抛弃了公主礼仪,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就在众人以为公主疯魔了的时候,笑声突然停止,萧月白猛地直起身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勇,话音虽小,却震耳欲聋!
“陈勇,你错了!本宫所守的,从来都不是他萧灵运的江山!”
“本宫守的,是我萧家的江山,是大萧王朝千千万万百姓的江山!对此,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本宫也在所不辞!”
话落,看着眼睛失去光彩的陈勇,又看看其他垂头丧气的将领和士兵。
萧月白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既然他萧灵运自己不想要这皇位了,本宫……也不介意上去坐一坐!”
陈勇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目光中带着狂热的期待。
声音颤抖地说道:“殿下……殿下是说?”
萧月白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陈勇的话,反而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张郎君那边怎么样了?一个人放这么多水,会不会累坏了?”
张帆看着手中嘘寒问暖的信件,心脏处热热的、涨涨的,眼睛还有点酸涩之感。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从来都只关心他的活有没有干完?该寄的钱什么时候寄回家?
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累不累?饿不饿?在外有没有受委屈?
而他视为真爱的前女友?
算了,不提了!
张帆放下信件,来到水车旁,看了看水表,嗯,快了,再要5分钟就放完了。
五分钟之后,张帆传信确认了水已放完,慢慢地收回水管挂回了水车上。
做完这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开车接回了两个运水司机,各往他们口袋里塞了两包东西,约定好明天一早再送10车水,笑容满面地送走了他们。
回到仓库,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粮食,张帆的面色猛地一变。
“卧槽,这么多我咋搬?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给忘了!”
被硬控在原地十几秒,他眼睛里才又慢慢有了光。
等脑子反应过来,张帆用意念试了试,但是镜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下他彻底傻眼了:“老天爷啊!你这是在玩儿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