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次外出，无意中收服的坐骑。”
贾琮随口敷衍，注意力却全在沿途官道上。
今日官道上行人比往日看起来多了数倍。
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之人，不少还是拖家带口的。
“夏总管，这些是难民吗？”
心思一动，贾琮开口问道。
“今年哪里受灾了吗？”
“侯爷有所不知，神京富庶，每年秋冬，不少权贵都会因为种种理由施粥布善。”
“时间一长，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受难之人拖家带口的来到神京乞讨碰碰运气。”
夏守忠可不光是顺德帝近侍，皇宫总管这么简单。
还执掌着顺德帝手下的情报机构，皇城司。
“不过今年的来人，确实比往年要多出不少。”
“应是哪里受灾了吧？”
“老奴知道侯爷是个心善的，过些时日消息传来，户部就会调集钱粮赈灾了。”
“原来如此！”
贾琮点头。
京营的驻扎地在南。
距离神京城只有十五里。
原是分为四处拱卫神京四方，后大乾承平日久。
便有文臣上书，神京乃是国朝首都，四面刀兵杀伐之气不宜太重，有碍文华。
所以这才将其搬迁至现在的驻扎地。
说话功夫一行人便赶到了一片连绵二十里的营地外。
“咱家司礼监掌印太监夏守忠，特来宣旨，新任京营指挥使紫衣侯贾琮上任。”
“速速前去禀报！”
夏守忠上前禀明身份。
守卫听后不敢怠慢，连忙跑回营地。
不一会，十几个着甲军官骑马赶来迎接。
“末将郑尚东，添为京营副指挥使！”
“拜见夏总管，拜见贾将军！”
下马之后看到贾琮骑在白虎身上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忙单膝跪地。
心中忐忑。
神京城，如此年纪能穿紫袍的也就只此一位了。
陛下派来这位煞神执掌京营。
也不知是福是祸。
……
“起来吧，带我入营，交割兵权。”
贾琮骑在白虎上俯视众人。
此前调查过。
王子腾和赵奇死后，京营官职最大的就是面前的郑尚东了。
京营副指挥使。
年逾四十，寒门出身。
如今后天七重天的武道实力。
可惜潜力耗尽，若无奇遇，此生无望武道先天。
胜在为人老成，缜密心细。
“诺！”
郑尚东领命。
带着贾琮一行人入营。
京营三日一操，今日没有操练，营地却井然有条。
让贾琮看了心里暗暗点头。
来到大帐。
夏守忠先是当众宣读了圣旨，然后贾琮取出刚从皇宫到手的半块虎符，印信。
待到验证之后。
便是文书交界。
“将军，这是京营编制、人员、装备、粮草等文书资料，全部在此记录。”
这一部分就比较复杂了。
光是名册就有几十本，算上别的，足足堆满了小半个营帐。
贾琮耗费半个时辰，耐心翻阅了一部分粮草装备等记录。
看到其中稍有偏差，但都是些细枝末节，没有太大疏漏。
“郑副指挥使，奋武营粮草少了三千石。”
“果勇营下三千营少了战马五十匹！”
“三日之内，本将要知道处理结果。”
贾琮随便指出两处错误，敲打了一下郑尚东。
将剩下的记在心上，便不再多做计较。
上位者，需善驭人。
这个善，并非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而是心中有数，有些事重拿轻放，有些事轻拿重放。
“属下之前疏忽，还望大人恕罪。”
“三日内，一定处理完毕！”
郑尚东冷汗“刷”的一下就湿透了后背。
忙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本将非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但却最恨欺上瞒下之辈。”
“郑副指挥使以后心中有数就好。”
贾琮淡淡点头，转头对夏守忠发出邀请：“夏总管，交割完毕了。”
“不如随我一同检阅京营将士？”
“老奴全凭侯爷做主。”
夏守忠面带奉承。
帐中有身份地位不够的军官还不知贾琮是谁。
见夏守忠这个新任内相都对贾琮如此恭敬奉承。
甚至以老奴自称，心中顿时凛然。
“郑副指挥使，传本将令！”
“擂鼓聚将，所有将士校场集合！”
“诺！”
“将军有令，擂鼓聚将！”
“将军有令，擂鼓聚将！”
……
片刻之后，急促而紧张的鼓声在营地各处响起。
贾琮一行人来到校场点将台。
十二团营将士纷纷赶来，站在指定位置，军官清点人数。
三通鼓后
巨大的校场上黑压压的站满将士。
军容严整，盔明甲亮。
旌旗飘扬，猎猎作响。
“启禀将军，京师十二团营。”
“共计十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一人。”
“到场十一万八千零百一十五人。”
“其中告病休假三百八十一人。”
“二十五人逾期未至！”
片刻之后，汇拢了点兵情况。
郑尚东高声禀报道。
“去给我将逾期未至二十五人擒拿过来。”
“本将第一次点兵，倒是看看是谁逾期未至。”
“诺！”
……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放肆，你们这帮臭丘八竟敢以下犯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没一会，喧哗声传来，便有将士将那二十五个逾期未至的军官押入校场。
从总旗到千户都有，官职不等。
却都是铠甲不整，甚至有几个，连铠甲都没穿。
干脆一副儒生打扮。
哪怕是被押到贾琮身前，仍不老实。
大声叫嚣着。
……
“大人，这些年兵部插进来不少人。”
“末将位卑权轻也没办法。”
郑尚东小声解释道。
大乾最早军制，天下兵马归五军都督府管辖。
可前唐旧事犹在眼前，皇家如何放心这些将门勋贵继续执掌兵权。
对于文臣的小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今日，五军都督府已经只剩下名义上的管辖权。
实权都在兵部一帮文臣手中。
以文驭武已经初现端倪。
“本将不想知道你们为何逾期未至。”
“也没兴趣知道。”
“郑副指挥使，依军律，三通鼓未至，该如何处理？”
贾琮面无表情，可猜到什么的郑尚东却面露惊骇。
不过无意间对上贾琮的淡漠的眼神。
想到神京传闻中面前这位的杀性。
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回将军，三通鼓未至，依律皆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