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敛点头,“那好。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菜馆不，不饭点，只有几个客人,老板掌勺,女儿跑堂。
小姑娘似乎是个oga,和林纸样细胳膊细腿的,看林纸和邵清敛就笑道：“姐姐,你们又啦？”
小姑娘直接把林纸他们领面角落的座位坐下。
“你们是帝国机甲的,对吧？”小姑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
秦猎知名度太,被人认出了。
“放,我保证不让别的客人『骚』扰你们。”
她利落地把旁边的绿植挪了两盆过，把林纸他们的桌挡住。
林纸估计,她接着就得要签名。
果然，她把手点菜的板递过,“能请你帮我签个名吗？”
板却是递林纸面前的。
林纸：？
“你叫林纸对不对？我这两天直在看帝国机甲赛的直播，”小姑娘双放光，“我就知道，就算在帝国机甲,也有厉害的oga！”
老板在后厨那边出声：“跟客人聊什么呢？我听见你说机甲什么的了。”
小姑娘火速声明：“没有。点菜呢。”
林纸听见,老板在跟坐在那边的客人说：“我这女儿，个oga,脑天天就是机甲机甲,非要以后去考帝国机甲学院，还非想读主控指挥，唉……”
客人笑道：“oga嘛，选个斯文点的专业,以后也不用赚多少钱，只要工作稳定，方便照顾庭就好，不用非得混在alpha堆打打杀杀……”
小姑娘没吱声，把手的点菜板又往林纸面前递了递。
林纸接过，没有笔，用手指头在屏幕上签好名，还给她。
小姑娘火速把签名保存好，重新切换点菜的页面。
两个人相视笑。
林纸签名时，秦猎好像收消息了，忙着看手环。
邵清敛熟络地接过点菜的板，看了看，递给林纸：“你点菜吧？还是上次那几样？”
哪几样？
林纸脑转着，边伸手接菜单时，菜单已经被秦猎从中截胡了。
他利索地抽走邵清敛手的菜单，“我们今天吃点新鲜的东吧？我点？”
他嘴问着，却没有征求别人意见的意，已经在看菜单了。
林纸忍不住转头看看他。
他直都在疑她的身份，又是拔头发又是测基因，折腾个没完，可今天在这个邵清敛面前，却像是直在帮她的忙。
秦猎没有抬头，在菜单上通点，速度飞快，毫不犹豫，林纸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马上看出了规律——
他点的全是每页菜单先从左右再从上下第个菜。
点出的东确实相当“新鲜”。
连旁边等着的小姑娘都忍不住了，指着其中样小翼翼地建议：“这是新从八区运过的蓝鹞蛋，比较特殊，般人可能有点吃不习惯，咱们真的要这个吗？”
那蛋是灰『色』的，上面有鲜艳的蓝『色』斑点，长得很奇葩。
秦猎说：“人个吧。”
小姑娘试探：“人……要整个？”
林纸想：她会这么问，估计这蛋的体型，怕不是有点猫腻。
邵清敛在旁边点头，“对。人个。”他对林纸说，“我以前在八区吃过这个，挺有意的，你们可以试试。”
道菜被用“挺有意”形容，绝对不是好兆头。
菜上得不慢，秦猎点了七八样东，盘盘摆桌，还挺壮观。
“挺有意”的蓝鹞蛋压轴登场。
出乎林纸意料，端上的蛋竟然不是恐龙蛋的尺寸，满打满算，也就和鹅蛋差不多，就是颜『色』有点妖冶。
扑鼻的气味也有点妖冶。
邵清敛深深地吸了口气，“啊——”
他剥开蛋壳。
在那瞬，无数着名的人美味的名称涌入林纸的脑海：豆汁、黑臭豆腐干、鲱鱼罐头……
邵清敛挖了勺，“好吃。”
他问林纸：“你不吃吗？试试。”
林纸：打死也不吃这东。
秦猎倒是把他那颗蛋拿过，剥开蛋壳，用勺斯文地挖了点点，尝了尝。
“还不错。”他评价。
也许，概，这又是那种闻着不怎么样，吃着其实还挺好吃的东？
林纸剥开她的蛋，也挖了点送进嘴。
林纸：“……”
比闻着还浓郁的味道像礼花样在嘴巴轰然炸开，紧接着又个窜天猴，呼地直冲上头，熏得人泪花都飙出了。
林纸：不错？什么不错？这叫不错？秦猎你是不是营养『液』喝多了味觉失灵？？
林纸看见，秦猎稍微弯了弯嘴角。
他就是故意在整人。整她不就是整他自己？
这人损人不利己，有『毛』病。
邵清敛：“我也觉得今天这蛋味儿好像比以前吃过的稍重点。”
小姑娘路过搭茬，“是，般店卖的都是养殖场的蛋，我们这个是野生的，更正宗。”
林纸把蛋往旁边推，“这个未免有点过于正宗。”然后猛灌了几口水，才算缓过。
还好其他的菜还不错，没这么离谱。
“小纸……”
饮料过巡，邵清敛的称呼忽然由“林纸”变“小纸”了。
“……你的步兵甲补考过了吗？”
林纸直觉得这人说话遮遮掩掩，态度奇奇怪怪的，分疑他的身份，不过他问出步兵甲补考这件事，像是真的认识原主的样。
林纸说了说补考的事，诱导他多说话，还是没能拿新信息。
秦猎忽然问：“你和林纸认识很久了？”
“没错。”这次邵清敛直接答了，“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加同学，林纸就住在我隔壁，我们非常熟。”
秦猎点点头：“直关系很好？”
邵清敛顺溜地接：“对。”
秦猎：“以前从没听林纸说起过。”
林纸默了默：和秦猎也没认识几天，他特地用了个“以前”，好像跟她很熟样。
邵清敛想了想，好像要证明和林纸之确实很熟，问林纸：“小纸，我把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你收没有？”
林纸突然意识他是谁了。
她点开手环登入银行账户，“我看看。”
果然，账户昨天转进的万块画稿的钱，林纸点开详情，在汇款人的信息那看了名字——邵清敛。
名字能点开，竟然有头像的维照片，真的是他。
原“二道贩”竟然有这么斯文的个名字。
“早就已经账了。”
林纸说，拨了拨他照片上的头像，顺手又搜了下和他之的转账记录，发现两人账面上的往真的不少。
数额都不，只有前不久有笔八千块的额转账，还是原主转给他的。
林纸看了注释，上面写着“绘画在线教程”。
林纸的目光停在那笔转账记录上。
他还卖教程？而且原主那么节约，八千块要攒很久，竟然还花这么多钱买教程？
邵清敛还在跟她说话，“我猜想你近缺钱，所以第时把钱给你打过去，没想你没那么急。”
“我发了笔小财。”林纸把被机器狗袭击的事简略地说了遍，听得邵清敛直皱眉头。
邵清敛总结，“联盟这些公司，个个唯利是图，都不是什么好东。”
这句话打击面太，秦猎抬起皮，淡淡问他：“没有这些公司，谁生产产品，谁交税养活联盟军队，谁给那么多人提供就业机会？自己种田织布，以物易物么？”
邵清敛好像忍了忍，不过终没有忍住。
他冷笑声：“也不是不可以。联盟为了时的利益，不限制这种巨无霸集团的规模，养虎为患，早晚被反噬。”
秦猎中多了点兴趣，“这种说法，我好像在那个星际非法组织……叫什么着……全知社？在他们的宣传单上看过。”
邵清敛再吃口蛋，“英雄所见略同？”
他俩这顿饭吃得不太平，好菜都便宜了林纸。
差不多吃完，林纸站起去买单，发现秦猎点菜的时候就已经把钱付完了。
从菜馆出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周围厦的霓虹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让这小片破败的民居也涂脂抹粉，喜庆起。
邵清敛对林纸和秦猎说：“我知道你们学院周末点宵禁，还有点时，我们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玩？”
林纸点都不想，正要拒绝，就听见秦猎说：“今天可能不行，我和林纸还有点事，要去天谕。”
他胡说八道。
林纸没吱声。
忽然冒出这么个邵清敛，和他斗智斗勇了半天，斗得累，只要能躲开他，去哪都行。
邵清敛没再说什么，真的让自动驾驶系统把林纸和秦猎送了首都的天谕。
天谕是座通体雪白的摩天楼，黑『色』双圈的标志挑在楼顶，按理已经是下班后的时，层层却还是灯火通明。
下车时，邵清敛把林纸叫旁边。
他副很熟的哥哥的样，嘱咐她，“你注意安全，有事就发消息给我，别太晚学院。”
林纸点点头，顺口问他：“你上次视频时说过，我给你转过去的八千块教程钱可以退半，什么时候能给我？”
邵清敛怔了瞬。
林纸安静地看着他的睛。
想：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现在知道被人问这种不知道该怎么答的问题是什么感觉了吧？
那瞬的异样过后，邵清敛笑了，“我近忙，都忘了。”
林纸认真地点点头，“对我不是小数，别再忘了。”
邵清敛有点尴尬，“我现在就转。”他低头点了会儿手环，林纸的手环震，四千块入账。
林纸低头看了看那笔钱。
她不是真的林纸，他也不是真的邵清敛，稍微试就『露』馅。
他和照片看起几乎样，耳朵的轮廓却稍有区别，每个人的耳朵都是独无二的，他的伪装没做。
他敢这样过，应该是在脸上动了手脚，还对林纸的状况很熟悉，知道画稿的事，知道她要补考，他甚至能动用邵清敛的账户，不知道是什么头，真正的邵清敛又去哪了。
状况不明，管他是谁，目的是什么，先顺手小赚笔再说。
秦猎站在天谕门口，遥遥地看着林纸他们两个。
刚才吃饭的时候，安珀就把这个邵清敛的详细资料全部发过了。
这人就像他说的，和林纸是同乡，是个中商，做各种五花八门的生意，有黑有白不能细考，在八区九区的偏远星系带活动，背景分复杂。
近有林纸的前车之鉴，秦猎看谁都觉得有问题，点菜时特意试了试。
安珀发的资料，有邵清敛的医疗记录，邵清敛对蛋类严重过敏，吃点就会起疹的地步。
前这位却毫不犹豫，把整只蓝鹞蛋都吃了。
秦猎的目光扫过他俩，想，这两个，个至少身体还是真的，另个更彻底，完全是冒牌货，脸上不知怎么处理过，肌肉活动还挺自然。
不知道接近林纸，居何在。
冒牌哥终于上车走了，秦猎迎向林纸，带她起进了天谕。
林纸问他：“我们干什么？”
秦猎答：“没什么事。还有点时，你想参观吗？我带你去看看机甲？”
天谕楼有个展厅，面积非常，面全都是天谕生产过的各种机甲。
有珍贵的古董样的老式机甲，也有今年发布的新款，好像个机甲博物馆。
林纸认真地个个参观过去，把旁边屏幕上的说明全都仔仔细细读遍，秦猎也不出声，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
林纸忽然看了个熟悉的东。
列车上见过的那只巨的，只有根手指的黑『色』机甲残手，正安静地躺在透明的罩。
旁边是铭牌，像墓碑样立着，上面写着——“暗夜游『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