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麟没有反驳宋雨晴的指责,只是略过她,视线在沈清禾的脸上流转,异常坚定地说:“这婚离不了,别费劲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治江昱白。”
说到江昱白,宋雨晴的脸一红,这货三番两次地毁她的相亲会,昨晚说请客道歉吃夜宵,把她约了出去,结果把她送回家的时候直接表白了,还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法式深吻了她。
不要脸。
不道德,她都还没有答应呢。
乔白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脸红的宋雨晴愣了愣,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贺景麟,“贺总。”
“嗯。”贺景麟把东西接了过来,而后给了乔白一个眼神,让他在外面等着,随后用自认为最温和的语气跟沈清禾说话,跟刚才跟宋雨晴说话的语气是天差地别。
“想吃什么早点,我去给你买,辣的,油腻的不要吃,忍几天,等你好了,我让厨师来家里做。”
沈清禾乖巧的摇头,她打算等会跟贺景麟好好聊聊,昨晚睡梦中好似听见他在反复的说对不起,“我都可以,你看着买吧。”
“嗯。”
望着贺景麟离开的背影,宋雨晴又活了,把床上的桌子撑起来,把鸡汤放在上面,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清宝,你真的要气死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我都觉得自己多余了。”
“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跟你说的,但是怕你担心,不过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除了,别担心,我现在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
沈清禾毫无隐瞒地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宋雨晴,宋雨晴听完气的发抖又把眼盲心盲的贺景麟骂了一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锁定了目标嫌疑人,“这事情跟颜沁语脱不了关系。”
..........
车子缓缓朝京都酒店驶去,贺景麟问:“祈文川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乔白:“贺总,办好了,已经把祈文川跟祈家保姆勾搭的信息透露给了叶婷,这会应该已经送到了本人的手上,包括这些年祈文川给保姆的远房亲戚汇款的单子,最后又转回到保姆银行卡的流水账都交给叶婷了。”
“还有,这是少奶奶跟祈文川的DNA鉴定报告,您看看。”红绿灯处,乔白把副驾驶上的一份文件递到了后座的位置。
贺景麟打开文件袋,查看,视线定在最后一行字上,显示的不是亲子关系,乔白用余光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
询问:“贺总是方向错了吗?”
贺景麟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飞快的整合查到的资料,这位保姆在祈家做了24年的保姆,一开始做的并不是保姆,而是月嫂,是祈越出生后请的月嫂,在祈文川家待了一年才离开,之后是在祈梦瑶出生后再次进入祈家做月嫂,这一做就是23年。
算起来这位保姆长得并不惊艳,加上岁月的摧残从照片上看就是普通人,是什么让祈文川这么些年对这位月嫂这么好,好到给她买别墅又打钱。
像祈文川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必要把精力花在一个不起眼的保姆身上,除非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得已有纠缠。
再者,就祈文川这么些年给的钱,加别墅,她并不缺钱,完全不需要在祈家做保姆,任人使唤。
沈文忠留下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平安福,红色的袋子里面绣了一个祈字,估计楚鸣就是因为这个字才顺藤摸瓜找上的祈文川。
既然不是,那么...........
半晌,贺景麟睁开眼眸,嗤笑一声,似乎知道了答案,“再去偸个东西。”
乔白:“...........”
..............
沈清禾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被贺景麟接回了翠竹园,原因很简单,病房被踏破了门槛,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一波接着一波,贺景麟觉得烦了。
先是潘悦跟向楠提着水果篮来看沈清禾,接着是陆子豪提着鲜花来看,重点还是玫瑰花,最后是贺家夫妇跟贺景辰来看。
回到翠竹园,贺景麟没有让她下车,直接公主抱把人抱上了楼,来到房间,沈清禾才发现床上的被单都换了,换成了她喜欢的颜色。
“怎么换了被单啊,那个被单我刚换的,没有盖几天。”
“你不是喜欢暖黄色?以后就按你的来,随便布置。”
“啊?哦。”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话想说,贺景麟先一步避开视线,弯腰帮她盖被子,“先睡。”
“我不困。”
“医生说了流产就相当于小产,要跟坐月子一样,我明天给你请一个月嫂做月子餐。”
“不用。”这举动可把沈清禾吓到了,忙不迭的拒绝。
见他盯着自己看,她解释,“我真的没事了,我听你的不去上班,也不出门,不吹风,也不干活,也不把自己累着,能不请月嫂吗?吴嫂能照顾我的,真的。”
“嗯,听你的。”
听你的,这三个字让沈清禾的心颤了颤。
随后想起他的改变,正色说道:“贺景麟,其实这个孩子没有了并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是我大意了没有顾及到,还隐瞒了你,你别板着脸好么?”
贺景麟沉着脸没有说话,在床沿坐下,抬手摸摸她消瘦了几分的脸颊,内疚不已,“宋雨晴说的没有错,我改。”
我改?
他这样的性格得多大勇气才会说出这两个字,吴嫂说过贺景麟从来不认错的,哪怕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
流产这件事情她也有错,不能让他全部揽在身上,成为心结,他的内心最深处已经有一个未解开的心结。
沈清禾觉得贺景麟跟一开始接触相比已经改变了很多,她也改变了很多,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我也错了,你也错了,贺景麟我们一起改好么,我们争取做一个好爸爸,好妈妈,医生说了我没有因为这次的流产而让子宫受损,所以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宝宝的,下次我们一起好好迎接宝宝的到来。”
话音落下,久久未能得到回应,沈清禾仰头,凝视着他,眼底满是期待。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唇齿间溢出一个字,像是在克制着某一种情绪,“好。”
鼻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毛细血孔上,唇瓣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厘米,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清禾红着脸从他的怀里退出去,“你电话响了。”
说完,就钻进了被窝里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一半的脸,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无奈,叹气一声,交代,“好好睡。”
“哦。”
电话是乔白打的,他接起来,语气不善,咬着牙说:“你最好是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