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麟瞥了一眼,试探地问道:“清清,要是你的爸妈还在,你认吗?”
“啊?怎么可能,我爸爸都走了,我妈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在呢?”
“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不存在,好吧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假设性的回答一下,如果说他们在的话,也要看他们为什么丢弃孩子的,如果说是因为他们当初养不起而把孩子丢了,那这种是肯定不能认的,如果是走失了,一直在寻找那可能会认,因为他们也受着丢失孩子的痛苦,没有父母能因为丢了孩子而睡得心安理得的,肯定会自责的啊,还有的话,如果是因为重男轻女不要孩子,那这种也肯定不会认的。”
贺景麟安静听完,笑着说:“分析得还挺透彻,还有第四种。”
“是什么啊?”沈清禾窝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睡衣的纽扣。
“比如因为一些利益关系被人掉包扔了呢?”
“那父母会不知道吗?不是自己的孩子肯定能看出来的,小的时候可能看不出来,长大后长开了慢慢就看出来了,很多孩子跟父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用验dna的。”
贺景麟发现沈清禾在他面前胆子变大以后,脑子都好使了,不太好忽悠,不太好骗,“那我倒看看以后你给我生的孩子像不像我。”
“肯定像,呵呵。”
老太太在群里发了信息:清清,我拉了一个群,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本来是想单独问你一些医学知识的,但是怕记不住,所以就把我儿子儿媳妇拉进来了。
沈清禾心想她也不是主治医师什么的,就一个护士,应该没有祈家的家庭医生来的靠谱啊,转念一想可能是老太太还没有对认亲的事情死心。
算了,算了。
年纪大的就依着她吧,聊聊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让老太太开心:可以的,祈奶奶,但是我不是很专业的,您要问我一些基本常识我是可以的,深度的医学方面的我不一定知道的,也不敢跟您瞎说。
祈文舟见缝插针:不会很深度的,你放心吧,老太太就是想问一些平常的问题,比如这个药能不能吃,能不能吃这个水果。
沈清禾想,这个可以的:可以的。
祈母:除了这些,这个群可以畅聊,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及我们的存在,你就把我们当做是老太太的秘书,进这个群纯粹是为了记录会议纪要,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沈清禾:“...........”
群里没有活跃太久,老太太问的都是一些琐事,顺便问问沈清禾今天上班怎么样了,沈清禾说挺好的。
差不多时间,祈母就提醒: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沈清禾回复了两个字,晚安,其余人跟接龙似的,一一回复,盯着上面的三个晚安,她再次不解。
蹙眉,仰头,“你说祈奶奶真的是为了问我问题吗?可是这些问题网上都是可以随便查到的啊,压根就不需要拉这么一个群。”
贺景麟笑,觉得她越来越聪明了,都开始反思问题的不合理处了,“拉了就拉了,你想聊就聊,不想聊就直接退出,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没有人能为难你。”
之后的几天祈老太太真的就只是在群里问一些普通的问题,不过每天都会过问她累不累,祈家夫妇也会顺带关心几句。
这天沈清禾刚从食堂跟潘悦吃完饭回来,低头跟贺景麟汇报今天吃了什么,群里就跳出一条信息,老太太邀请了花丛中的大蜜蜂入群。
她先是一愣,而后很快那位被邀请的人员就开始在群里自我介绍了:小妹妹好,我是祈越,长你2岁,你可以喊我哥哥或者小越都行,看你开心。
沈清禾:“..............”他们好像不熟吧,这人是有社交牛逼症吧。
应该是的。
沈清禾:你好。
应该不用说欢迎光临?
祈越在群里是最活跃的,他的职责是在祈家夫妇忙碌的时候帮忙记录,这个群让沈清禾觉得匪夷所思,人手总监的既视感。
说白了,想不明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祈文川的事情,祈越带着母亲住到外面,祈文舟帮他们另外置办了一栋别墅,至于祈梦瑶知道真相后消失了,一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每天哭哭啼啼地讨好祈家夫妇,祈家夫妇也没有赶她出门,总归是养了23年。
但是她的存在让祈文舟夫妇也很难抉择,很尴尬,很伤心,一来她是祈文川跟童素芬生的,如果把她继续留下对祈越也好,对叶婷也罢都是不公平的。
二来,祈家夫妇见到祈梦瑶就能想起自己的女儿受的苦,沈文忠日记本里面的言语深深镌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的过错,祈家对清清的亏欠。
最后,祈梦瑶的身体里流淌着祈文川的血,加上祈梦瑶已经误入歧途,祈家夫妇自认为已经没有能力教好她,在他们这么费心费力的教育下,祈梦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他们玩得团团转。
说不心寒是假的。
经过再三权衡,祈家夫妇找来了童素芬让她把祈梦瑶带回去,祈梦瑶是死活都不愿意认这个照顾她长大的保姆,当做就骂童素芬不配,“想做我妈,你下辈子吧,你就是一个保姆。”
这句话让祈家夫妇彻底清醒,祈梦瑶的骨子里就是存着坏的,打小他们就教育她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每一行职业都有他们的可取之处,都值得尊重,只要不犯法,兢兢业业上班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显然祈梦瑶的这句话一棒子打死了全部的底层人员,看不起,不屑,这跟他们的教育是相悖的。
祈越是在吃过午餐后来的医院,单手插兜,手里提着一袋奶茶还有蛋糕,看到沈清禾笑着打招呼,“清清妹妹,你好啊。”
“你是?”沈清禾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那个大蜜蜂。”
“啊,是你啊,你找我有事情吗,是祈奶奶怎么了吗?”沈清禾能联想到的就是老人家,不然想不出什么理由祈越来找自己。
“我就是感谢你能对奶奶不耐烦的解答,请你喝下午茶,不要有心理负担,以朋友的身份。”
这么多人看着,沈清禾看着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当面拒绝又不好意思,他的笑里好像还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给她的感觉是很小心的,“谢谢。”
沈清禾打算等会下班的时候把钱转到群里。
祈越见她收下了,心里别提多开心,心里想着亏欠这丫头的东西,哪里是几杯奶茶几块蛋糕就能补偿的,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一辈子不结婚,就这么护着这丫头。
晚上下班,沈清禾前脚刚踏进翠竹园的别墅就跟贺景辰撞上了,她揉揉发疼的额头,撞得两眼冒金星。
“你来找你哥哥?”
“不是,我来找你的?”
沈清禾嘶的一声,“要去老宅吃饭?”
贺景辰今天没有叼棒棒糖,情绪也不高,摇摇头,抿了抿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帮我把这封信给我哥,看完全部他就明白了,一定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