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本就是处理这白马镇民事纠纷的地方,夫妻二人成亲之前要过的文书要通过亭长府登记在册,盖上印章方可生效,如果后期因为哪方的过错导致的要休妻和离,实在是私下掰扯不清的,也可请亭长出面公证。
一旦闹到这个地步,那便是公开处刑,两家都会没了面子。
而且到时候,亭长拍板,萧家作为有理的一方,肯定会判刘家签下休书,不仅如此,在男尊女卑的朝代,若是因为女方的过错导致姻缘到头,女方还得退男方一半的礼金。
一向爱财如命的刘家父母,听说萧毅要闹去亭长那里,他们自知理亏,这本想坑萧家的银子没成功,现在反倒闹到这个地步,还得倒退他们二两银子,这可不行。
于是刘母赶紧站出来,把自家女儿拉到了身后:
“万万不可,有话好说。”
萧母和萧父在一边也算是完全看清了这一家人的尿性,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就如同萧毅所说,两人本就不合适,强求下去也是互相折磨,日后还会搅得家宅不宁,早些断了,也好离这一家吸人血的蚊子远些。
“我已经很给你们留面子了,说了好聚好散,别再胡搅蛮缠,既然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就签下这休书吧。”萧毅平复了一番心情接着道。
“我偏不,萧毅你休想甩掉我,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做了鬼我也不放过你。”
刘秀在刘母身后张牙舞爪,目眦欲裂,像个女疯子。
不过她这话说的吓人,但只要了解她的人就都明白,她就是在恐吓威胁你而已,她这样的人,才舍不得去死呢。
“随便你如何,既然你说不通,那就直接去找亭长大人吧!”
萧毅说着,抬脚便要往外走。
刘母见状,一把捂住刘氏的嘴,死死的抱住发疯的她,然后对着刘父喊道:
“你愣着干嘛,快拦着啊,还有你俩,还不快把人给我带回房间里。”转而她又看向自己两个儿子,吩咐他们把刘氏带走。
刘父反应慢半拍,连忙上前拦住萧毅:
“萧毅,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至于的。”
刘氏被强行架着带回了房中给关了起来,现场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刘母气喘吁吁的,院门口来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
他们家这点子事,已经被传的满村皆知了,大家都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刘家本就名声一般,现在更加差了,都说她这当父母的无德,才育出这样的女子去祸害人家男方。
说是萧毅啥也没做就成了个二婚的,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好姑娘愿意跟他过。
那些个家里有待嫁女的,也是第一个排除了刘家的两个儿子,都不想同他家沾边。
刘母也算精明,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保不住这亲事了,既然如此,那就争取最好的结果。
只见刘母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
“既然你们家已经打定主意不要我女儿了,那我也认了,但你们做人不能太绝情,这一纸休书下来,以后叫我家秀儿还如何做人,如何再寻如意郎君?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把这休妻说成和离,这才叫好聚好散,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这算盘打的精,被休的跟和离的概念可大不相同,女子被休那是因为犯了大错,日后再择婿便不容易,人家会优先考虑你的品行,但是和离则是有多种原因 ,分不清谁对谁错,对女子的名誉伤害也不那么大。
可如此一来,萧母却是不愿意的,她差点气笑了,叉着腰没好气的反驳:
“呸,你想的倒是美,自家闺女犯了什么错自己不清楚?还想我们给她留余地呢?合着委屈都是我儿一人承受呗?还想和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就休书一封,没得商量。”萧母只为自己儿子抱不平。
凭啥你女儿犯了错,我儿子还得包容你,还得为你以后着想?
刘母知道自己的要求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他们萧家也别忘了,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这里是刘家村,不是你们仙鹤村,既然想好聚好散,那我提的这个条件过分吗?一个大男人这点气度都没有?好歹我家秀儿跟你儿子的时候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她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此吧,
你们也太歹毒了些,她也才不到二十的年华,非要毁了她下辈子不成?萧毅,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日后想再娶,只要加点银钱,多的是好女人愿意嫁你,可秀儿不一样,她要是再嫁的不好,这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刘母竟然打起了同情牌,不过这倒是真的让萧毅有所动容。
可萧老大萧勤是个暴脾气,一听对方敢要挟自家,他的拳头就要兜不住了:
“你们吓唬谁呢,咋地,不同意还想打架呗?那尽管来,你看我们虚不虚就完了。”他把胸脯一挺,萧老二以及二根叔的两个儿子也往前一步。
都是仙鹤村排前几的大高个,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相比较刘江那两个怂货儿子,以及他们叫来那几个瘦不拉几的表哥和混混,他们一拳能打一个。
萧家这气势一出来,还真挺唬人的,刘江和刘河两兄弟,两人一起在萧毅那都没讨着好,更别说这又来了几个了。
可他们还是要口嗨一下,只见刘江结结巴巴的说:
“我告诉你……你们……我刘家村也不缺壮年男儿,我们人多。”
刘母见状,力挺自家儿子,对着刘父道:
“去,上村里走一遭,咱们刘家村的人还能让外来的欺负了不成?”
刘父狗仗人势,立马应声要去摇人,这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萧毅总算是开了口:
“够了,我答应你们?但我答应你们家和离,并不是我萧家怵了你们,而是我萧毅堂堂七尺男儿,不屑将她一个女人逼的太死,看在这半年的夫妻情分上,我愿意与她和离,从此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