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把银子让他们看了一眼,这些官兵们确定他们一家不是普通的难民,这才同意放行。
那个户籍文书也是查的很仔细,一一对应,但是到了宋娘子母女这里就不行了。
“你们的户籍文书呢?没有不让进!”
这官兵十分的铁面无私,只按照规矩办事。
这时候,萧母灵机一动,道:
“官爷,是这样的,她呀是我大儿子要娶的续弦媳妇,但是这灾来的突然,酒席办了,这个过户文书却没来得及迁,后来房子塌了,也找不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否通融通融?我们这一家人总不好分开吧?”
萧母这理由编的,宋娘子一下子脸色爆红,萧勤也是惊的被口水呛的直咳嗽。
他的娘也太敢说了!
萧母怕他露馅,装作给他拍背的样子:
“让你晚上把被子盖好了不听,现在染上风寒了吧?”
“是是是,您说得对。”萧勤只好配合他娘的演出。
姜岁和萧兰兰也是憋着笑,别说,她婆婆还挺能编的,这个理由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而且,这么一说的话,宋娘子和大哥倒是真有点子般配的。
但奈何,这个官兵比较轴,他只按规定办事,其他的不好使。
“别和我说这么多,没用,我只看户籍文书,没有的话就去难民营吧,等日后能进城了,你们再把人接回去就成。
而且,你们只要进了城安定下来了,去官府那边把户籍登记造册盖章以后,就能随意进出城门了,不放心可以时常过来看看。”
他虽然一根筋,但是也给萧家人指了明路。
众人一听,能自由进出城,那就好办了。
宋娘子也不好总是麻烦萧家人,既然不行她也不强求:
“那我便待在难民营吧,你们先进城,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我看这难民营挺安宁的,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没错,要是遇到不公,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们,这里无时无刻都有官兵把守。”负责查验文书的官兵搭了一句嘴。
现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萧母从牛车上扒了两床被子下来,又给她给了一袋二合面馒头,是早上做的,还剩下七八个。
“来,这被子你拿着,现在天冷,晚上别冻着了,这里还有点吃的,你也藏着点,别饿着自己和孩子了。”
萧母还是心好,怕宋娘子在难民营受委屈。
宋娘子感动的红了眼眶,她拉着萧母到一边,然后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小心翼翼的把挂在脖子上的玉镯取了出来给她:
“婶子,这个玉镯您先帮我保管,待你们找到住处了就来告诉我一声在哪就行,方便我日后来寻您,这镯子现在我带着也不安全,怕丢,只能劳烦您先帮我保管了,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求您了婶子!”
宋娘子没有坏心眼,也没有想要赖上她们家的意思,只是这难民营鱼龙混杂的,她很怕被心术不正的人盯上,把镯子弄坏了或者弄丢了。
保管的话倒是没问题,这萧母不会拒绝。
“行,我帮你保管,等我们找到住处了就给你送个信过来,你在难民营也注意点自身安危,我们会常来看你的。”
“多谢萧婶子!”宋娘子后退几步,又给萧母跪下了,她想磕头却被萧母拦住。
“别这样,快起来。 ”
萧母把镯子收好,宋娘子回来带着女儿又正儿八经的给萧家人鞠了一躬,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要分别的时候,姜岁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来到萧鹤川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萧鹤川低头看着她,轻声问:
“怎么了?”
“我记得你好像有一把小匕首,不然送给宋娘子防身吧?”
姜岁想着,要是遇到突发情况,宋娘子也好有个防身的武器不是。
萧鹤川闻言,直接把匕首拿了出来,姜岁便偷摸的塞给了宋娘子,让她拿着防身用。
宋娘子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在这个多事之秋,她遇见了一家子心软的神。
后来,宋娘子便被官兵带着去了难民营安置,让她和一些同样是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的女人们住在一个棚子里,她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把被褥铺好。
萧家人给的被褥还算干净,和其她人那脏兮兮的被褥比起来,看着不知道舒适了多少。
而萧家这边也赶着牛车准备进城了。
恰好要进城的时候,从城里又出来了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官兵见状还主动和车夫打招呼:
“叶小姐又来开棚施粥啊?可真是大善人一个。”
“是啊,我们家小姐心善,体谅这些难民们吃不饱穿不暖,隔几日就要来一次呢!”车夫笑着回道。
这户叶姓的大善人带着不少丫鬟婆子,还有几大袋粮食,锅碗瓢盆啥的,准备在城门口施粥。
马车门被打开,两个车夫合力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抬了下来,想来就是那位叶小姐了。
她看起来脸色有些许的苍白,身形也有些瘦弱单薄,人也长的清丽,是个病美人。
萧兰兰当时便感叹了一句:
“真是天道不公啊,如此善良美丽的姑娘,居然是个残废,哎……”
萧母也表示赞同,觉得这位叶小姐真不错,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些受苦受难的难民呢。
但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萧鹤川脸色有多么的阴沉,眼里还带着浓浓恨意,手已经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这位叶小姐拿着手帕掩着唇咳嗽,一边的官兵还关切道:
“叶小姐,如今天凉了,你也得注意添衣啊!”
在这些官兵们眼里,这位叶小姐就是人美心善, 但很可惜她双腿天生便有残疾,不能下地走路,大家对她很是敬重。
“多谢关心。”叶小姐很有礼貌的回道。
萧家正好赶着牛车从她们身前经过,叶小姐还是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萧鹤川,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也足够惊艳了。
萧鹤川也知道她看见自己了,可他这一世,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的瓜葛,也不会再受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