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给的五十两银子,卖完衣裳扯完布都还剩下二十多两,干脆,姜岁又给全家人一人买了一双鞋。
她也没忘记萧鹤川,想着他马上就要去书院读书了,开春以后不能没有两身像样的行头,书院虽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是旗鼓相当的人多了,便存在一种攀比心理,虽然萧鹤川可能不在乎,但她也不希望他被人背地里议论。
所以剩下的银子,她给他挑选了两套合适的行头。
月白色的团云纹宽袖长衫,还有浅青色的,袍角和袖口都绣着竹叶的宽袖长衫,简单雅致。
还搭配了两双同色系的履靴。
他本就生的俊美,气质清冷,超尘脱俗,那些太过华丽繁复的衣物本来也不适合如今的他。
衣裳鞋子都有了,姜岁觉得,还差一根发簪,他总是用发带随意的将头发半束在脑后,虽然挺有氛围感的,也好看,但终究不算正式。
一根普普通通的男用的白玉簪子,款式简单,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饰品,但它能和他的衣裳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姜岁的眼光是好的,这么看下来的确很适合萧鹤川。
娘四个出门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却是收获满满的,大包小包往家里提,人人有份。
萧鹤川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给自己也准备这么多东西。
几乎是面面俱到。
姜岁还想着,改天找宋娘子取一下经,让她教自己做荷包和香囊。
回来的时候,萧父正带着几个儿子磨红薯磨得热火朝天的,大家分工明确,干起活来事半功倍。
区区五百斤红薯,在五个爷们的努力下,三天就能全部干完。
之后便是静静地等待淀粉沉淀,然后再晾干。
因为天气的原因,萧母又想这个红薯淀粉能干的快点,所以选择在堂屋里烧足够的碳火,采用烘干的方式来使淀粉变干。
铺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面粉还有香料什么的,也都已经备好了,接下来便是做红薯粉条,存够了一定的用量以后,就能直接择日开张。
她和姜岁商量过了,到时候开张的那天,把阵仗整大一点,整热闹一点,吸引一下客流,她们有信心,只要顾客进了店,吃了她们的东西,就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回头客。
也不需要整什么优惠力度,毕竟济州的老百姓都不差那几个铜板花。
萧鹤川决定就近几日选个时间去趟苏老先生那里拜访,因为等到年后就没有时间了,他要拜师,进入书院学习,家里也要忙生意的事情。
他写信告知了苏宴清自己要上门的日子,让他提前有个准备,还特别强调,兰兰会来。
得到这个消息,苏宴清高兴坏了,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祖父听。
苏宴清对于疼爱自己的祖父总是毫无保留的,他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苏老先生也会耐心的开解他,并默默的支持他,教他很多道理。
听说萧家那几个小辈近日要上门,也是早早地吩咐下去,让下人随时准备着,莫要怠慢了客人。
……
拜访苏老先生的日子就定在初十这日,冰雪消融,阳光明媚,冬日的阳光总是温暖的,照在人身上很暖和,是个适合出游,或者拜访友人的好日子。
萧兰兰穿上自己新买的,鹅黄色绣玉兰花齐胸襦裙,很明媚灵动的一条裙子,上面的玉兰花却又不失温柔。
她让苏母给自己梳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再簪上几朵清新淡雅的珠花,乍一看,并不输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闺秀。
有些人的气质,生来便是如此。
姜岁则是比较随意,那日她买衣裳,其实有点小心思在里面,特意买了一套和萧鹤川那套浅青色长衫一个色系的襦裙。
穿起来,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萧鹤川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见她穿了一套浅青色茉莉对襟宽袖襦裙,于是默默的把她给自己买的那套同色系新衣拿了出来。
这种暗戳戳的宠溺,谁懂啊?
姜岁年岁不大,就已经梳着妇人的发髻了,但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她身上的少女气息。
萧母给他们三个准备好了上门需要的礼品,其实她们也不太懂,像苏家这样的人家,到底要准备什么才合适,好似,太寒酸了又不行,太贵的他们又买不起,那不如主打一个真诚。
萧鹤川昨日去了济州府比较有名的一家糕点铺子,买了两份枣泥山药糕,还有一些别的糕点。
他记得,上辈子听人说过,苏老先生爱吃枣泥山药糕,喜欢喝黑茶,那他便投其所好,买这两样东西了。
其实,像苏家这样的人家,他们什么都不缺,送礼方面无需考虑价值,送一些人家不缺的东西,倒不如送一个诚意,越真实越好。
苏老先生其实是一个比较随和的老头,他不喜欢被规矩束缚,喜欢自在一点,要不然也不会搬出苏府自己一个人单独出来单独住着。
要不说,苏宴清是他亲孙子呢,这一点和他是一模一样,要不是碍于孝道,他都想出府单住了。
苏宴礼早就搬出了苏府,偌大的苏府,说白了也就两位主子,一天到晚的还整的复杂的不行。
苏宴清安排了马车亲自来接萧鹤川他们,以表对他们的重视,他本想跟着一起来的,但是又怕萧兰兰尴尬,只好自己一个人在府门口徘徊,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
他很紧张,怕见到萧兰兰以后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但又更怕见不到她,他也是第一次这么热烈的喜欢一个姑娘,纯情的很,一整个纯爱战神的模样。
苏老先生对此表示很无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心里也很期待见到萧鹤川他们。
自己的宝贝大孙子把他们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尤其是这个叫萧鹤川的年轻人,前些天他在谢家诗会的表现,自己已经有所耳闻了,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华横溢。
他很支持自己的孙子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从他的诗句之中,也不难看出此人的秉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