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看了看,入目是一手特别漂亮整齐的簪花小楷,这字比起那些从小就开始练习书法的大家闺秀还要不遑多让,他就知道,他家岁岁是在藏拙呢,今个总算是被他抓到铁证了。
粗略的看了看内容,开头那几句就瞬间吸引了他。
“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名曰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
(致敬西游记,引用一下原文一段话,作者文笔有限,实在是惭愧,不喜勿喷!)
没想到他的小丫头,还有这么大的本事,都会写故事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是要看完的。
他如今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真的,眼前人或许早非彼时人了,如若正如他所料,他心中竟是隐约有了担忧。
他在想,有朝一日,她会不会突然就,消失了?
他也不知道从何开口,要如何去问,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更让他内心焦躁难安,因为他害怕失去!
姜岁很快洗完脸回来了,又恢复了那个白白嫩嫩的小模样,笑的依旧甜美!
她并未发现萧鹤川有什么不同,反而还问他,自己洗干净了没有。
萧鹤川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句,眉眼间有些许忧虑。
“洗干净了,只是今日店里那么忙,你怎么还想着回来练字呢?”他很自然的拉过她,将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的搁置在她的肩上。
姜岁自然感觉到了今日他的不同寻常,但她说不上来。
“今日晴空万里,这段时间到处奔波操劳,难免心力交瘁,就想着忙里偷闲一小会,一会儿我就去店里。”
“既然累了,便好好的休息两日,家里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岁岁,你放心,最多两年,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的,你只需好生待在我身边,我便能日日欢喜。”
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倒让姜岁有些措手不及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心雀跃。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呢?”姜岁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萧鹤川当然不会承认,但是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托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便吻了上去,这个吻来的既温柔又热烈,让她难以招架,七荤八素的。
他真的是,自从两人有过一次接吻的经验以后,几乎每晚,他都会拉着自己沉沦,但是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到最后一步。
日日耳鬓厮磨,如何能不心动?感情也是逐渐浓烈起来。
萧鹤川自认为自己是个极度能克制己身的人,可如今他对岁岁却像是上瘾一般,有时候在课上,他听着那些自己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知识和策论,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晃神,望向窗外的一切,都能想到她的身影还有笑,会不自觉的想,她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很忙,很累?
所以,萧鹤川几乎每晚都会打水给她洗脚,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如今的我,还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唯一能给你的便是我真挚而热烈的爱意。
……
姜岁耗时七天,才把这大闹天宫的戏本给写好,然后拿着这厚厚的一封信来到夏晚凝在济州的府邸,找到门房,让他们把信寄给远在京都的夏晚凝。
夏晚凝也是天天都在等着她的回信,姜岁在济州的所作所为她都知道,打心底里佩服她这样的女子,短时间内把生意做了起来,还做的那么好,她就是喜欢和她这样有能力的女子做朋友,而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花架子,整天端着,实际上,一辈子也干不出什么有名堂的事情来。
连着三个月,萧鹤川都是月底大考的甲一等,不负众望,很多人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变得服气了,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侥幸,那第二次,第三次呢?都是侥幸吗?那是不可能的。
洛铭看着这榜单,自己的名字还是挂在萧鹤川的后面,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挑灯夜读到三更半夜,每天早上他来的最早,回的最晚,可为什么就是不如他呢?
萧鹤川的策论他都反复看了,或许是他心高气傲,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没人家好吧,他不觉得自己的策论比他差。
百思不得其解,还将自己困了起来,钻了牛角尖,到最后他用了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他不过是仗着有仲云先生的教导,如果自己也能拜入仲云先生门下,不见得自己就会比他差,也只会比他好。
洛铭家世好,从小就是那种赢在起跑线上的孩子,他不服气,萧鹤川一介乡野出身的寒门学子,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今日,恰巧也是叶姝解除禁足的日子,她这两个月那可真是不好过,被那两个教习嬷嬷给好好教育了一顿,说错话要被打手板,用词不当要被罚,总之一言一行都有讲究,每日还要读那些女德,女戒,女则之类的书,读就算了,还得背!
对于叶姝而言,这就是折磨,偏偏还不能对她们发脾气,打不得骂不得,她直接被磨得没脾气了。
她几番找父亲认错,让他撤了自己的禁足,把那两个嬷嬷赶走,可父亲的态度十分强硬,他直言,萧鹤川对于她上门去挑衅人家家人的事情特别生气,亲自来找他谈过,他才出此下策。
叶从文完全就是给萧鹤川面子,因为他事关白云书院以后在济州的地位。
叶姝今日一解了禁足就来了书院,就是想着好声好气的和他道个歉,不为别的,只为了成全自己,她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萧鹤川,她还想再试试,让他看到自己的改变。
她守在学子们下学必经的路上,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子离开书院,众人纷纷朝她打招呼。
但等了许久,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等到萧鹤川,反倒是等来了洛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