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废人,母亲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如何能习惯得了这样大的变故?
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还是曾先生夫妇收留了母子俩,但却也遭到了苏宴礼的挤兑和报复,将曾先生开办的茶楼给搞垮了。
曾先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他想开医馆,但是又没有本金,想回济善堂坐诊也被拒绝。
就连当一个游医也不行,苏宴礼昭告全城,若是谁敢找曾先生看病,那么以后就不要进济善堂看病。
毕竟曾先生只是一个接骨大夫,对于其他的病症,并不熟悉。
走投无路之下,曾先生也没有想着放弃他们母子俩,而是和曾夫人商量了一下,带着所剩不多的银两,他们一起离开济州城。
既然济州待不下去,只能远走他乡,远离苏宴礼这个瘟疫之源。
但是苏宴礼就是想要他一辈子翻不了身,也不想他日子好过,他与魏知府通了气,就是不让他们母子俩出城。
为了不拖累曾先生,他和母亲选择留下来,曾先生无奈,因为自己也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若是继续留在济州定会被苏宴礼一直针对。
曾先生对他已经仁至义尽,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下来五十两银子。
他们母子俩在济州租了一个小院子,为了不坐吃山空,母亲开始出去找活干,但是她又能干什么呢?
苏宴礼一直使绊子,但凡是有人想要帮她们,也会碍于苏宴礼的威胁,不敢对他们施以援手。
母亲四处碰壁,最后不得已,只能干起了最脏最累的活,倒夜香。
曾经雍容华贵,优雅美丽的母亲,却被逼成这样,母亲也曾崩溃过,绝望过,痛哭流涕过,但为了他也都坚持了下来。
他为了不拖累母亲,选择了割腕自杀,但是没成功,还是被母亲给救了回来,母亲抱着他,哀求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他出了事,那她也不活了。
于是,他们母子俩就这么相依为命,苟延残喘着。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四五年的样子,期间苏宴礼在济州那叫一个风光无限,听说他还抬了一个外室进门,那外室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嫂子廖氏突然急病身亡,苏宴礼直接给这外室扶正了。
廖氏死了,他还因此伤心过一段时间,因为他被苏宴礼针对的这些年,廖氏一直在暗中帮衬他们母子俩。
嫂子一向对他都是尊敬的,并没有因为苏宴礼厌恶他就跟着一起针对,说实话,有她的帮衬,很多时候,过不去也咬牙过去了。
母亲每天要出去收夜香,他则是在廖氏的安排下,做一些手工活,也算是补贴一些家用,他每天闭门不出,对于外面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直到后来有一天,苏宴礼突然来了,他带着人上门强行将自己带走。
他带着他来到一处宅院,将他与一个妙龄女子安排在一个卧房里面,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向苏宴礼的眼神怯生生的,带着恐惧。
当时他并不知道苏宴礼要干什么,直到他命人端进来两碗药,强行给他和那女子灌下,药效一起来,他才知道这药竟是虎狼之药。
苏宴礼将他们安置在床榻上,那女子全身无力,只一个劲的在哭,在求饶,而他双腿残废,不能人事,苏宴礼便强行安排人进来,将他的衣物全部除去,人为的让他与那女子发生了关系。
那一段过程,简直令人羞愤到想死,毫无尊严,无法反抗,只能怒骂。
那一刻,他真的恨毒了苏宴礼,巴不得他去死,但是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成这样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还要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羞辱自己,一次还不够,他整整将自己困在那宅院之中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日日都要人给自己下虎狼之药,然后强行让他去那女子发生关系。
他一度被那药折腾的虚弱不已,面色惨白。
半个月后,他被送回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好险没将眼睛哭瞎。
之后,苏宴礼没再来找他了,但是他也真的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他对这个世界已然失望透顶。
每日都活在虚无之中,急病缠身,母亲想为他请大夫都没人敢接。
眼看着他就要咽气了,这时候苏宴礼又来了,这一次不是想来带走自己羞辱他的,而是来救他的。
他让人给他看病,给他用了很多好药,保住了他的命。
苏宴清不懂,他根本不想活,于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宴礼难得做了一次好人,没叫他不明不白的活着。
原来,苏宴礼是绝嗣之身,他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亲生的,可笑的是,他费尽心思得到这偌大的家业还有传承,却后继无人。
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份传承断了,也不想那些孽障染指这份家业。
于是,他想到了苏宴清,那个和自己同父异母,身上却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
所以他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找了一个身世清白,长相清丽的干净姑娘,借苏宴清的种想要生下一个儿子。
现在,那女子成功怀上了孩子,但是十月怀胎,在孩子出生之前都性别不明,如果是个女儿,那么就还得继续,直到生出儿子为止,所以在此之前得确保他苏宴清不死。
原来如此,苏宴清真是被苏宴礼恶心到了,关键是苏宴礼居然还说,便宜他了,让他这样一个残废,这辈子也体验了一把当男人的滋味,那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就跟了他。
苏宴礼找人吊着他的命,不允许他死,但是他非要和他对着干,不愿意喝药,也不愿意看病,苏宴礼便拿母亲威胁自己。
他几乎,一生都在被他掌控。
终于,一年过后,那女子生下一个男婴,他也终于结束了他这耻辱不堪的一生。
苏宴礼得偿所愿,断然不会允许他继续活下去,于是便给了他一瓶毒药,说是让他死的痛快点。
他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那瓶毒药。
至于别的,他真的不想再管了,也不想在为谁坚持了,临死前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