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刺史让自己身边最信任的门客亲自送了萧鹤川回来,可见,刺史很是欣赏看重他,还赏赐了他一套顶级文房四宝。
在大庆,科考一向是整个民间最关注的事情,府试的结果才出来两日,满城的百姓都知道,本次府试的案首是一名叫做萧鹤川的年轻人了。
还知道,这位年轻人出自白云书院,是仲云先生座下唯一的学生。
一时间,来萧府祝贺的人就快要踏破门槛了,大都是萧府周围住着的隔壁邻居。
大家都是带着一些小礼品前来祝贺,萧母是萧家的大长辈,姜岁平日里又忙,这些人情世故的事情,就得她来处理。
但凡是来了祝贺的人,她都热情的留下来请人家喝茶,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如果单单只是考中一个秀才,那在济州城来看并不算特别,但是人家第一次考就是案首,在几百名学子之中考中第一,那实力可就不凡了,所以谁不想巴结着呢?
苏夫人也知道了这事,想着以后都是亲家了,这种人情往来肯定是不能少的,所以也派人送来了礼品。
还有萧鹤川平日里打交道的一些同窗,家里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一时间,萧家的库房摆满了礼盒,什么都有。
萧母还得琢磨着,是不是要摆几桌谢客,但是萧鹤川却表示不用,这才是府试就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并不好。
他的同窗,他自然会自己去还人情,请他们吃酒。
其实,要说关系有多好,除了齐修远和陆尧,其他的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平日里在书院能说上几句话而已,这些人里面还不乏一些上一世嘲笑过他的人。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是基于义而非利,他们之间的情分纯净,不会因为有利益可图而互相关心,而是像水一样自然,恬淡,往往这种感情才是川流不息,长久而亲切的。
相比之下,小人之间的交往多因利益驱使,他们的交情常常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他和齐修远他们是君子之交,和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也再次履行了对老师的承诺,拿到了案首的名头给他看,仲云先生很是满意,在面对一众共事的夫子夸赞羡慕的时候,也是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
现下,萧鹤川对于别的事情都不怎么关心,当然,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有爱人的事情以外。
姜岁经历过一次绑架以后,染秋便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她身侧半步了,除非是四爷陪着,不然她是不会让夫人离开自己视线半步的。
因为她的疏漏,导致夫人差点遭难,四爷没有问责她的罪过,她就应该烧高香了。
萧鹤川也是,直接去牙行花钱买了两个护院回来,姜岁一出门就跟着,以免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
姜岁自己也后怕,所以面对萧鹤川的安排,也是坦然接受了,这样自己比较有安全感。
她和萧鹤川商量了一下,定下那座四千五百两的独立酒楼,开始着手搞装潢。
每次她出面都是以面纱遮面,对外也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她准备打造一座独一无二的酒楼,不管是风格还是菜系,都将是济州独一份的存在。
预计,三个月的样子能全部搞定。
她得在三个月以内,选好厨师团队,出品一份基础菜单,还有拟定经营模式,所以未来几个月她会非常忙碌。
她也和萧鹤川商量过,关于绑架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两人都有了同一个猜测,那就是叶姝。
因为姜岁实在想不到自己在济州得罪的人除了叶姝以外,还能有谁?
她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必须要把这场子给找回来,但萧鹤川却说,这件事不需要她插手,他自有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她喜欢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那他就让他成为那样不堪的人。
姜岁这一次也是被激起了自己的黑暗面,她不管以后叶姝会有多惨,她也不会对她表示同情和心软,她屡次意图羞辱自己不成,就搞这种手段,简直可恶!
萧鹤川花了三天的时间,自己研制出了一种药,然后按照约定,准时准点的见了如星一面。
他把药给了如星,并叮嘱她:
“这个药,你每天晚上在她入睡之前,想办法溶于水让她喝下,剂量无需多大,一点点即可。”
如星双手把药接过来,连忙藏进袖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隐约的激动,她知道,萧公子开始正式出手了,叶姝马上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而她和如月,用不了多久就能脱离苦海了。
“公子放心,奴婢办事一定小心谨慎!”
萧鹤川点头,又拿出两锭十两银子给她,意思是她和如月一人一个。
在打点自己能用的人方面,是不能小气的,否则人家怎么安安心心给你做事?
她们这样的一等丫鬟,一个月的月俸也就四两银子而已,十两直接是两个多月的月银了。
如星带着任务,急急忙忙的回了叶府,萧鹤川也准备折返回书院。
但没成想,一转身,拐角处便突然拐出来一个人,他也穿着白云书院的衣裳,俨然是洛铭。
两人就这么撞了个面对面,不用说,刚刚萧鹤川和如星的交易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洛铭并没有在萧鹤川脸上看到一丝慌乱,似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看到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一样。
而萧鹤川的确没有把他当回事,他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径直略过洛铭就要走,擦肩的那一刻,洛铭猛地拽住他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把我看见的都告诉给叶从文?”
萧鹤川淡淡转头看了他一眼,笃定道:
“你不会,因为你也恨他们,不是吗?”
他那点破事,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洛铭自嘲的笑笑,他心想,同样都是做人,又同样都是做男人,一样的起点,他却比不得人家半分的游刃有余,实在可笑。
“既然要整他们,那就下手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