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月的手抖了抖,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看春宫图?”魔族民风开放,墨夙离丝毫不觉得谈论此事尴尬,“虽然你把它们藏在书房和床底,但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闻折月:“……”
“我从小找东西就厉害,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神秘功法都能挖出来。”墨夙离正得意着,身体中忽然窜起一股热流,他腿一软,踉跄着朝前栽去。
不好,情期要开始发作了!
“小心!”
闻折月连忙抱住他,墨夙离整个人都倚进了他的怀里:“回房,快,我现在就要和你睡觉!”
闻折月:“???”
闻折月:“!!!”
这谁能忍得了?!
顾不上问功法的事,闻折月俯身抱起他冲刺,以最快的速度将墨夙离带回了房间。
角落里的妖怪们一脸懵逼:“???”
不是,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婚房装饰得很像样,大红喜被上撒着花生桂圆和红枣,也不知墨夙离是怎么做到的,让婚房中散发着浓郁的椒香味。
椒房帐暖,闻折月心旌摇曳,轻轻将他放在床上:“等一下,喝完合卺酒我们就……”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墨夙离舔了舔唇,催促道:“你快一点。”
这种时候可不兴说快一点。
闻折月转身拿起秤杆。
墨夙离是用了心的,除了省略掉一些成亲的步骤,其余习俗都尽力遵循了,他想给闻折月一个郑重的成亲仪式,从来都不止是说说而已。
闻折月用秤杆挑起盖头:“娘子……”
他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喊出这个称呼了。
红霞遮面,美人若画,他的娘子比他想象中更美,再多言语都无法形容闻折月此刻的欢喜与满足。
“快拿酒来。”
墨夙离没有涂胭脂,他能装成姑娘家,但不至于去描眉画目,那一脸绯意都是情期烧出来的。
要喝酒,要把闻折月灌醉,让他分不清男女。闻折月上次喝了几杯就醉得胡乱亲人,要灌醉他一定很容易。
如果墨夙离现在是正常状态,就能发现房外多了一群听墙角的妖怪,可他仅剩的修为都用在维持易容术上,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他直勾勾地盯着闻折月,盯着这个能帮他度过情期的人,像是生怕猎物跑掉的野兽,眼底是赤/裸裸的欲望。
闻折月刚端来酒杯就被墨夙离夺了过去,他的新娘迫不及待喝干了杯中的酒,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我喝完了,轮到你了”的表情。
“……”
闻折月哭笑不得:“合卺酒不是这样喝的。”
其实墨夙离知道这酒要怎么喝,不过他现在处于情期中,脑子知道是一回事,手上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闻折月将杯里的酒倒了一半给他,拉着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胳膊,含情脉脉道:“鸳鸯交颈合卺酒,愿与卿缠绵终老。”
墨夙离恍惚了一瞬,方才那一刻,闻折月眼中的情意滚烫,竟比他体内翻涌的情期热潮还要灼人。
如果闻折月喜欢的不是苏梨就好了。
他竟有些嫉妒并不存在的苏梨,如果当初没有男扮女装,他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用墨夙离的身份与闻折月相识?
半杯酒下肚,闻折月眼神还是清明的,墨夙离又找借口灌了他几杯,试探着问道:“你看我是男是女?”
“你是我的娘子,当然是女的。”闻折月好笑地看着他,见墨夙离又拿起酒,一脸为难,“不喝了吧,再喝就要醉了。”
酒后乱性都是骗人的,听说喝得太醉会不举,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洞房绝不能发生这种事。
墨夙离的眼睛闪了闪,就是要让你喝醉,不喝醉怎么瞒天过海:“再喝一杯,就一杯,好不好嘛?”
他拉着闻折月的衣袖晃了晃,酒杯抵在闻折月嘴边,湿漉漉的眸子里闪着光,闻折月呼吸一紧,被勾得心魂颠倒。
喝,喝大杯的!
一杯接着一杯,又被哄着喝了几杯,闻折月按了按眉心,大着舌头推拒:“不行,不能,不能再喝了,再喝我……我就看不清你了……唔?”
小白龙托生的肉/体凡胎皮肤白皙,脸都喝红了,他睁大眼睛:“娘子,你怎么,怎么好像变样了?”
还是熟悉的五官,模模糊糊的莫名冷峻,不似女儿家的柔和,棱角分明,像个艳若桃李的俏郎君。
嗯?俏郎君?
闻折月使劲揉了揉眼睛,刚想细看,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拉着靠近,墨夙离伏在他耳边,沙哑的嗓音低低沉沉,无比惑人:“你看错了,你该同我睡觉了。”
闻折月迷迷糊糊地揽住他:“好,睡觉。”
难不成真是他看错了?
纱帘扬下,交谈声断断续续,诉说着旖旎爱语,在房间内回响。
老龟臊红了一张老脸,忙不迭带妖怪们离开,这俩人也真是的,等不到晚上就做起这档子事了,看来再过不久,就会有小宝贝龙了。
易容术失效了,墨夙离变回了身高腿长八块腹肌有男人独特配件的魔尊大人,他觑着闻折月,见人目光迷离,心下稍安。
好耶!接下来就是躺平享受了!
闻折月看了那么多春宫图,肯定能把他伺候得很好,墨夙离心里美滋滋,期待地躺在床上:“你可以开始了。”
他修炼的功法有异,在大成之前要禁欲,待到境界即将圆满时会迎来情期,要靠与人欢好来散功。
听着和采阳补阴的路子有点像,但对床伴并没有影响,等到情期结束,境界会大幅增长。
这功法不知是何时创下的,在上界找不到一丁点记载,但确实厉害,他修炼后很快就打遍魔族无敌手了,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散功要当承受方,只能找男子度过情期。
但和任人宰割相比,这一点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墨夙离也不觉得当承受方有什么不好,他不爱动弹,躺着让人伺候最合适不过。
闻折月伸出手,勾住了嫁衣的带子,咦?这衣裳怎么紧绷绷的?
大概是量错尺寸了吧。
他按住墨夙离的胸口,咦?这里怎么硬邦邦的?
大概是他的娘子平胸吧。
人长得美,总要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平胸好啊,他就喜欢平胸,有无限发展的可能。
闻折月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手缓缓向下,咦?这东西怎么有点熟悉?和他的好像……
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墨夙离就挥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碰那里刺激太过,他受不了:“不用管那里。”
“好好好,不管那里了。”即使脑子不太清醒,闻折月也记着要听娘子的话,转头就把疑惑抛之脑后了。
闻折月并没有完全醉倒,只是思维变慢了,反应有些迟钝,但该支棱的地方非常支棱。他俯下身,照着脑海中春宫图的指示继续探索,探索着探索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快乐老家呢?
他一定是酒喝多了,竟然找不到家门,闻折月急得浑身冒汗,完了完了,他不会真当不好小白脸吧?!
男子和女子不同,快乐老家也不同,在闻折月的急切探索中,墨夙离突然想起这一点,完了完了,他把这茬给忘了。
好在特殊时期老家会翻修,不需要用钥匙,墨夙离三下五除二,带着闻折月破门而入。
呜呜呜,终于到家了!
老家果然让人快乐,但在快乐之余,闻折月的自尊心颇受打击,他埋头在墨夙离颈窝蹭了蹭:“你会不会嫌弃我太笨?”
连家都找不到,还要娘子手把手帮他开门。
墨夙离压根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笨点好啊,骗起来容易:“唔……如果你能伺候好我,我就不嫌弃你笨。”
听了这话后,闻折月顿时有了动力,他牟足了劲证明自己,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快乐老家和春宫图上描写的略有差异。
不过头一回做这种事的小白龙本来也不知道家与家的区别。
家,是和谐的!
家,是充满幸福的!
家,从白天到深夜都待不腻!
墨夙离从一开始的主动引闻折月参观,到中途放任他自行浏览,再到后来下逐客令也赶不走闻折月,气得直掉眼泪。
“够了够了够了!”
“不够不够不够!”
他可是看过话本的,床上的话要反着来。
带着哭腔的控诉被堵了回去,闻折月面上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却一点人事不做,手和嘴都没闲着,不让人家控诉还不让人宣泄。
墨夙离心里憋闷,眼泪掉得更多了,哗啦啦的,真跟受了委屈的小娘子似的。
闻折月的眼睛都看直了,怎么有人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抱着人轻轻地哄,哄得墨夙离刚收住眼泪,他就故态复萌,变本加厉地撒欢,把人逗得又哭起来。
哭了就哄,哄好再逗,如此反复几次,谁都能看出他是故意的了。
墨夙离气得两眼发黑,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失去修为的魔尊大人被翻来覆去,连咬人都使不上劲,只留下一个带着浅浅红痕的印迹。
闻折月蹭蹭他的脸,欣喜地夸奖:“娘子好厉害呀,咬的牙印又圆又漂亮。”
墨夙离:“……”
闻折月将另一边肩膀送到他嘴边:“来,再咬一个。”
墨夙离:“……”
他精挑细选的床伴好像是个变态。
怪不得直觉让他远离闻折月——在累到昏过去之前,墨夙离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这个床伴一点都不听话,太不可控了,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要离闻折月远远的!
我果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小白脸!
可惜了,没从苏梨口中听到一句“相公”,闻折月揉揉怀中人微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无妨,他们还有很长时间,不急于一时。
一夜好梦。
清晨,闻折月睁开眼睛,怀里空荡荡的,香香软软的娘子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金块,将半边床和床下都堆满了,无处下脚,金光闪闪亮瞎人眼,粗略估算超过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