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湖畔,醉心亭。
秦爽在府里待着无聊,出来散散心,顺带找找发财的商机。
十八艘巨大的楼船停在湖中。
沿着湖畔更是矗立数不清的青楼红馆。
无数才子、富商在周围闲逛,小商小贩更是乘机吆喝着。当然,这些人的眼睛总是时不时朝着湖中楼船上飘去。
要知道,这十八艘楼船属于整个江南最知名的十八家青楼会馆。
不说花魁,光是在船舷边接客的女子也要比旁人靓丽几分。当然,想要上船,花费也比其他地方贵得多。
风光无限好,可惜秦爽无心欣赏。
“那些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看那小腰扭得。”
“不愧是十八馆的姑娘,质量确实要高上一筹。可惜,没有百两银子别想上船。”
“这些姑娘算什么?真正厉害的还是每个船最上层的花魁。这些花魁是每个馆培养十几年的清倌人,才貌俱佳,文采斐然,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此次花魁齐出,都为了艳压群芳。”
“别想了,想拥美人入怀光靠银子可不够。必须还得文采出众,你的诗词若是能被姑娘看中,过夜都不需要花一分银子。”
“这些女子能看得上的诗词,得需要极高的水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人的诗能入人家法眼。”
周围的人看着楼船最上层的女子,各个都垂涎欲滴。
“真会搞营销。”
秦爽吐槽道。这些花魁就是故意吊男人们的胃口,越是高冷神秘,越是让人向往。
但是,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赚钱的法子。
“卖诗?”
秦爽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光芒,好似看到了一条发财的康庄大道。
金陵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
若自己卖诗给这些人,助这些人上船,一首诗卖一百两不算多吧?自己脑子里面别的诗不多,就柳永的诗记得多。
高中时候最喜欢柳永这种婉约派的诗,他所有的诗句都背得滚瓜烂熟。
在青楼妓院这种地方,还有谁的诗能比得上这位奉旨填词的柳三变?
说干就干。
不对,自己好歹也是郡王,干这种卖诗的勾当多少还是给皇家丢了点脸?
“带个面具。”
秦爽花了两文钱买了个面具,然后花一两银子从一个落魄书生手里借来了一个卖字小摊,特意还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百两一首,必登楼船。”
这个挂起来之后,马上就有几个人凑了过来。
毕竟,有钱没学问还想要泡美人儿的富商勋贵多得很。
“你这不是吹牛吧?什么诗要得了百两?”
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男子走来,男子长衫是上等的湖州锦缎织成,上绣祥云桂芝,腰坠和田玉坠,手持一个紫砂小茶壶,一副纨绔子弟打扮。
“你这诗保证能上得了楼船,见得了花魁?”
他对着秦爽说道。
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若买诗能见得花魁,就算只是听个曲,也能在圈子里吹一年的牛。
“上不了,全额退款。”
秦爽也把折扇打开,轻轻地摇着扇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来一首。”
手持茶壶的男子随手拍下一张百两银票,道:“若你敢骗老子,定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您放心。”
秦爽飞快地把银票收了起来,赶紧挥毫泼墨。
得亏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被老爸老妈逼着上过毛笔课,虽然只会写正楷,但也足以应付。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一边写,周围人一边念着,越念越发现这首词十分悲凉柔情,把一个思念伊人的形象写得淋漓尽致。
“就这么几句?”
提茶壶的男子显然不懂词,看着一百两银子就写了这么几个字,觉得还有点亏。
“足够了。”
秦爽吹干墨,把词递给他。
“行,我先信你一回。如果能上去,本公子有重谢。”
他当即拿着词朝着一艘楼船走去。
那艘船上有他最心仪的花魁,那天只是在船下匆匆瞥了一眼背影,就再也忘不掉。
秦爽收起一百两银子,却叹了口气。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皇子,不能欺男霸女也就算了,竟然还得卖词求生。
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比自己更惨的皇子。
“兄台文采斐然,为何不自己登楼去博得一个美名呢?”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素雅的男子走了过来。
该男子面相柔和,眸如点漆,唇红齿白,光洁细腻的手中握着一串玉石所制的佛珠。
若不是因为他胸前平坦无比,秦爽绝对会认为这是女子所扮。
秦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买诗吗?”
开什么玩笑?
他只会抄诗,不会作诗。
万一上去之后,这些文采斐然的小姐姐非得和自己玩一个“流觞曲水”,那不就露馅了?
那时候更丢人。
再说了,自己现在不是穷吗?
抄词只是权宜之计,赚点阿堵之物便可。
看着秦爽傲然地表情,他只觉得这人超然物外,不被名利所累。
或者压根便看不上楼船之上的女子,即便是花魁,在他眼中或许也是一文不值?
“买!”
他当即掏出一百两银票,说道:“那您便给我也作词一首。”
“不好意思。”
秦爽却没有收她的银票,而是提笔在面前的那张纸上改了一笔。
“千两一首!”
“一千两。”
秦爽对着他说道。
“什么?刚才还是一百两,为何突然涨价?”宛如女子般的公子哥皱眉说道。
“看那边。”
秦爽朝着一处悬挂“奕吟馆”楼船指了指。
只见刚才买诗的男子已经大步朝着楼船顶层而去,满脸的兴奋与骄傲。
时不时还朝着岸边众人挥挥手。
他成了第一个入得花魁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