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朕还能骗你不成?”
听到刘彻声音沉下来,淮南王刘安连忙道,
“老臣没这个意思。”
刘彻叹道,
“不信您问问朕的姑母。”
淮南王眼神惊讶的看向窦太主刘嫖,
刘嫖开口道,
“陛下对那孩子确实是管得宽泛,那孩子想要什么,陛下能允就都允了。”
窦太主刘嫖所言非虚,也没必要和刘彻打配合,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刘彻确实是溺爱皇长子据啊!
“唉,”刘彻脸上带有三分无奈,七分宠溺,“为人父方知这种感觉啊,总想着对这孩子严厉点,可一见到那孩子,就把什么都忘在脑后了。”
淮南王刘安闻言狂喜!
原来如此!
世人都知道宠子如杀子!
本在淮南王眼中,毫无破绽的刘彻,终于是找到他的弱点了!
就是他的儿子!
皇子据!
在旁的淮南王太子刘迁闻言,眼中闪过愤怒,
刘据一副被父母宠坏的二世祖形象,已然在刘迁脑海中生成!
一想到未来的大汉储君是这副样子,
刘迁真的很愤怒!
同时,
心中也升起了浓浓的使命感!
祖辈打下来的刘氏江山,绝对不能交到这种人手上!
为了高皇帝,为了刘氏江山,自己都要去争!
刘彻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换了个姿势,身体改为倾向淮南王,
“皇叔啊,侄儿是真想与您讨教一番,该如何管,才能带出您这么优秀的儿子啊。
唉,我家熊儿要是能有您这儿子十之二三,我也就知足了。”
“哈哈,陛下谬赞了,”淮南王扫向自己的儿子,“我家这孩子也是不懂事得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淮南王脸上却是带着几分骄傲。
显然对刘迁很自信!
坐在下首殿内的董仲舒,离着位置稍近,略过歌舞声,也是能隐约听到几人的对话,
连蒙带猜,推出了八九成。
看到淮南王父子这死出,董仲舒在心中长叹口气,
当今陛下为真龙天子,皇子据哪里有那么不堪?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
就算皇子据若真是一无是处,当爹的会把这家丑扬出来说吗?
陛下是在故意示弱啊!
天子故意示弱,图什么?
可怜这淮南王父子被耍得团团转!
双方段位实在是差太多了!
但,换个角度说,
淮南王刘安能有如此多的拥趸,抬着他造反,其必然也是人中龙凤,
可在陛下面前,就跟纯真小儿一般,
恐怕不是淮南王菜.....而是陛下太强了!
就算淮南王不上车驾,陛下也肯定还有后招等着他,一浪又一浪的连招,直到让淮南王露出破绽为止!
窦太主、淮南王、王太后加在一起,才算是有和陛下勉强玩上两局的资格!
养虎尚且为患,更何况是任由一条真龙,肆意发育多年呢?
淮南王太子刘迁面有得色,
“皇叔有这宝贝儿子,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何必掩着呢?”刘彻看向淮南太子刘迁,说道,“你留京这段日子,有功夫,可得多与我家熊儿走动走动,给他立个榜样。”
淮南太子刘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就算陛下不说,臣也正有此意!”
刘彻哈哈大笑,
心中暗道,
熊儿,爹爹给你送去块磨刀石,
至于磨成什么样,就看你造化了!
...........
卫府
奇怪的是,陛下在未央宫大宴淮南王,
皇后、皇子、长公主都没到场。
反而是都聚在卫府内,商谈着什么事。
大汉皇后卫子夫,
严肃道,
“淮南王是熊儿的最大威胁,我们不出手就算了,只要出手了,就一定要把他按死!”
平阳公主刘静点头,
“刘嫖和淮南王定是一路的,”刘静顿了顿,挣扎片刻,才继续道,“不光是刘嫖,恐怕我母后也参与其中。”
卫子夫屏息看向霍去病,霍去病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王太后与淮南王早有走动,
王太后的弟弟,刘彻的舅舅,田蚡,曾经亲口和淮南王说过一句话,
“陛下无后,您又是高皇帝直孙,为人贤明宽大,以后陛下出了什么事,不知道这天下该归谁呢!”
田蚡不站队有血缘关系的刘彻,反而是站到外家刘安那里,是和姐姐王太后意识到,在刘彻的治下,他们的得利只会越来越小,
这才有了几年前的腥风血雨!
田蚡莫名其妙死了后,哪怕王太后有所收敛,可淮南王进京,她不可能不动心思!
王太后的事,卫子夫不敢搭话,
平阳公主见状继续道,
“子夫,既然要动手,就要做足万全准备,
母后,刘嫖,淮南王,都是我们的敌人!”
卫子夫感激的看了平阳公主一眼,
平阳公主摆摆手。
“我们兵分三路,”平阳公主继续道,“我去母后那边,剩下的你们分。”
霍去病毫不犹豫继续道,
“我选淮南王。”
霍去病早就有搞死淮南王的心,现在机会送到眼前了,他不可能放过,
卫子夫笑笑,
“那我和卫青就接着对刘嫖。”
以皇子据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关系紧密,分工明确,转眼间就把各自的敌人找好了,
霍去病看向卫子夫,
皱眉道,
“姨妈,淮南王在外,淮南国空虚,我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直接抄他后路?”
“动兵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平阳公主沉声道,
“前几年闹的事情,你们记得不?”
卫子夫回忆起来,
“是淮南王太子刘迁练剑那事?”
“对,”平阳公主眼睛一闪,“只要找到那个姓雷的剑客,就应该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听说陛下直接给他扔到塞外建功了,不好找。”
霍去病瞳孔猛缩,
塞外?老雷?
不能这么巧吧!
“姨妈,这老雷,好像就在我营内呢。”
卫子夫和平阳公主对视一眼,俱是眼露惊喜,
就连运气都站在他们这边!
“等会我就去营内把他找出来!”
卫子夫点头,
“他是刘迁的剑师,知道的应该不少,但光靠他,打不疼淮南王啊。”
“是啊,”平阳公主刘静补充道,“我们需要一股京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