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孺回过神,见是太子据,眼中闪出了熊熊希望。
他虽为平阳县令,但他也没钱,更何况此县还是平阳公主食邑,他更没有油水可捞,之所以生活过得不错,完全是因为陈氏家中富庶。
陈氏离开他后,霍仲孺生活质量直接跌到谷底。
刘据走到正中,他是真正的幕后大话事人,平时虽然很少做什么决定,
但只要他开口,皇后、长公主、大将军、冠军侯...他们都得听。
像是卫少儿和陈氏,那就更不敢多说什么。
“殿下!”
霍仲孺扑到刘据身前,刘据心里满是厌恶,这人确实是恶心。
上天真是开了个大玩笑啊。
凭什么给他这么牛的天赋?!
众人虽闭口,但都目光疑惑,不明白刘据为什么要给这种人渣机会。
刘据淡淡道,
“你今日来,存的什么心思,我们都明白。这样,这女人我们府里接了,她的一切就由我们照顾。”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霍仲孺脸上现出狂喜,
其实他也不想来,无奈这女人怀了自己孩子以后,实在甩不掉,现在一下把两个大包袱甩出去,霍仲孺能不高兴吗!
我霍仲孺,又能轻装上阵了!
刘据解下些碎钱,扔到霍仲孺身前,
“你去吧。”
霍仲孺捡起钱,生怕再有人从中搅局,匆匆行礼离去。
刘据看着霍仲孺离开的背影,
不禁连连摇头。
回过神,
“给她带下去好生照顾,天这么凉,给她弄些鸡汤喝。”
府内侍女领命,带走这女人。
这女人也知道自己是攀上高枝了,操着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乡音,
说道,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刘据叹口气,看这女人面相就是老实人家出身的,还真容易被油嘴滑舌的霍仲孺给骗到。
带下女人后,霍去病不解道,
“据哥儿,为什么啊?”
刘据负手,
“我也讨厌霍仲孺,但一想到这没出生的孩子,就是表哥你的手足兄弟,我怎么忍心,你小时候的经历,再让这无辜的孩子重复一次呢?”
霍去病闻言呆立在原地,他怎么都想不到,据哥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霍去病再看向太子据的眼神,已经拉丝了。
至于旁边的霍光...他早拉丝了。
卫少儿和陈氏都感动的看向刘据,平阳公主打圆场,笑道,
“罢了,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我们听熊儿的。”
“嗯!”
“我没意见,我听表哥的。”
“...弟,有没有可能,你的意见,根本没人在乎?”
“我不管!我就听表哥的!”
“我也是!”
看着卫伉兄弟斗嘴,众人都笑了起来。
...........
数日后
大将军卫青、大农令桑弘羊入宫觐见。
“陛下。”
刘彻转过身,怒把简牍重重摔在地上,
“来!你们看看!都给朕看看!”
卫青与桑弘羊对视一眼,卫青上前,把简牍捡起,
是西南传来的。
卫青向下扫过,
行动很成功!
张骞、司马相如、唐蒙三人还是很有手法的,
传书中简略讲了他们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杀了刺头土族,把地分了。
西南夷是未开化,但他们能看明白,自己是否得利了吧!
其实,是土族统治他们,还是大汉统治他们,这些底层百姓根本不在意,
因为没差别,都是剥削嘛。
但张骞他们这么一搞,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把当地百姓的心给勾起来了。
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跟着大汉,有肉吃!
第二件事,他们拉拢了一批土族,又打击了一批土族。
这手玩得也是极妙。
西南夷情况复杂,各族林立,刨除已经成国的夜郎国,大多仍是原始的聚落氏族制,多则上千人,少则几百人。
如果把他们逼得太死,很容易促使他们团结起来,反抗大汉,到时候又逼反了,倒是过犹不及。
而张骞他们直接用这手,把各族分化了,
有的因为好处,愿意跟大汉混。
有的聪明,察觉到大汉所图甚大,但却没办法把大家重新组织起来,只能干着急,
就像太极拳一样,张骞等人把西南各族给化开了。
看到这,卫青忍不住抬头看向陛下,
这不挺好吗?
刘彻皱眉道,
“往下看!”
卫青往下接着看,
司马相如继续上书说,在西南用汉朝方式治理,问题不大,但现在需要时间,而且....需要大量钱米。
看到这,卫青恍然大悟。
以他对陛下的了解,给陛下钱行,想从陛下口袋里掏钱...想都别想!
刘彻怒道,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西南夷本就是穷乡僻壤,什么什么都没有!朕还没跟他们征税呢,他们反而朝朕先伸手要钱了!
花这么多钱,收下个西南,朕能得到什么?”
闻言,大农令桑弘羊终于知道,为什么把自己也叫来了。
现在朝廷开销极大,战争就是最烧钱的,已经再拿不出多余的钱支援张骞他们收拢人心了,更别提之后,还得在西南投入资金建设。
开个渠得花钱吧,通个道得花钱吧,若是种地,官府得借贷给百姓种子、农具吧...
以后还得给入驻西南的官员,开俸禄吧...
一想到未来源源不断的开销,桑弘羊头皮发麻。
而且确实是如陛下所言,
光能看到掏钱,却看不到以后西南能怎么回报。
就拿现在来说,中原地区最起码百姓可以种地,再给官府交税,而西南耕地本来就少,他们要怎么回哺朝廷呢?
“要朕看,别那么麻烦,直接让西南百姓扔去充边就是了!其他的也别管了!朕不能再倒贴钱了!
朕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