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礼于泰山祭天,禅礼于梁父山祭地。
封禅礼皆成,刘彻还要巡五岳再封,被文武百官齐劝回京。
......
长安 大将军府
“姐,赔了去病,还没把熊儿救出来,一回京,熊儿就被幽在宫内,我...我太没用了。”
卫青低着头,在这位传奇大将军的脸上,从没见过这么丧气的表情。
“不怪你。”
卫子夫强定心神,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安慰小弟。
刘彻时时刻刻控制着刘据,这招太阴,实在无解,
刘据被握在刘彻手里,太子势力不仅不敢异动,还只能听任刘彻安排。
太子党,太子党,没了太子,如何成党?
“去病被熊儿保下来了,我们这群大人,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还要被熊儿救...”
卫子夫疲惫的闭上眼睛,
“要找到一个能破局的人!放出熊儿!”
........
“娘,您怎么不开心啊?”
皇子异温柔牵起娘亲的手,满眼关切的看向陈阿娇,
陈阿娇愣住,
看着儿子光滑的皮肤,纤长的四肢,听着儿子悦耳的声音,
反手把皇子异紧紧搂在怀里,
“异儿,你是娘的一切,你知道吗?”
“娘亲,异儿也爱您!”
陈阿娇眼中泛起水雾,
她是毒妇,她也是个母亲。
陈阿娇随行泰山封禅,在近处亲眼看到李敢造反,也知道,刘彻是要对刘据下手,按理说,太子倒了,自己就有机会了,可陈阿娇完全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从泰山回到长安,一路上忧心忡忡。
如果说,这个天下还存着了解刘彻的人,与刘彻自小一起长大的陈阿娇定是其一。
她比谁都清楚,刘彻是多无情冷血,既然能废刘据,如何又不能废其余补上的皇子?
而且,尽管陈阿娇不想承认也还是要承认,刘据是最好的太子人选,对大汉,对刘彻都是双赢。
可刘彻连刘据都要废,是其他皇子多贤吗?还是说刘彻不需要太子了。
皇子异在怀中,伸出手,帮娘亲抹掉眼泪,这不擦还好,眼泪还只是在眼眶挂着,皇子异手一沾上陈阿娇,陈阿娇的眼泪就像断弦了一般,再也止不住了。
“异儿,娘对不起你。”
陈阿娇哽咽,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似要把皇子异重新融回肚子一般,
她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做为母亲,做为女人,强烈的直觉在不断告诉她,她要失去异儿了!
“娘,您别哭,是不是孩儿当上太子,您就开心了,
虽然孩儿很喜欢据哥哥,但为了娘开心,孩儿想当太子!”
陈阿娇正要开口,侍女走进,
“娘娘,宫里来人,陛下要传殿下。”
皇子异就像小大人一样,把手盖在陈阿娇的肩膀上,
安慰道,
“娘,那孩儿走啦。”
“不要!不要走!”
等陈阿娇再回过神时,儿子早就不见了。
“人都走了。”
突兀的一道男声响起,吓了陈阿娇一大跳,这是后宫,是丰裕宫,怎么会有男人?!
回头,
一个男人,一个少女。
董仲舒拍了拍小钩弋的肩膀,
笑道,
“你去吧。”
小钩弋点头,默默溜走。
“她把你放进来的?!”
眼前的一切,让陈阿娇有种大势倾轧在即的恐惧感,
“不重要。”
董仲舒摇摇头,反倒像主人一样,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陈阿娇倒了一杯茶,
“你怎么还敢来见我?!”
陈阿娇怒视董仲舒,
淮南王造反时,董仲舒三方下注,做出一个养龙局,为了刘据,把窦太主和淮南王都出卖了,
自此之后,陈阿娇视董仲舒为死仇!
可权力场上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
董仲舒平静的看向陈阿娇,
反问道,
“你是想当皇后?还是想当母亲?”
...........
命运女神抓起所有人,再重新掷下,
扔回地面的那一刻,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会剧变。
..........
甘泉宫
“陛下,公主殿下死的不明不白,又早早下葬,微臣怀疑是有人暗中使坏!”
上大夫韩嫣开口道。
韩嫣以为霍光诈病留京,目标是在后宫,所以提前派兄弟看守,可却无事发生。韩嫣怀疑了一切,也没怀疑到亲兄弟身上。
“查不下去了?”
刘彻怀抱着李夫人所生皇子髆,一条扎眼的红绳,把父子两人连在一起,
韩嫣愣愣看了那条红绳一眼,立在刘彻身旁的李延年上前,喝问道,
“陛下问你话呢!”
“是,”韩嫣回过神,“人都下葬了,查不下去了。”
“下葬就查不下去了?刨土起棺!”
“这...”
听到这话,韩嫣都愣住了,死者为大,更何况是陛下曾经宠爱过的小公主,陛下竟要直接开棺验尸!惊扰死者?!
刘彻不是在意鄂邑,是在意谁敢对自己不敬。
“还不去?!”
李延年在旁又是吼了一声,吓得刘彻怀中的皇子髆一抖,
皇子髆害怕的看向舅舅李延年,在他印象中,从没见过舅舅这么吓人的表情。
“是,陛下!”
韩嫣退下,皇子异被带进。
皇子异看向坐在父皇怀里的皇子髆,眼中闪过嫉妒。
“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皇子异后,刘彻眼睛一亮。
刘彻没钱了,大汉财政透支,刘彻还需要用钱,
老百姓就像被吸了又吸的菜叶,已经榨不出一点水分。
太子废立之间,时局动荡,刘彻也不会蠢到去割百官韭菜,
那从谁身上拿钱?
窦家。
或者说以窦家为首的豪族。
哪怕窦家自断臂膀,主动退出祖籍右扶风,但刘彻手握皇子异,还是要把窦家追杀到死。
现在正是要用皇子异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
皇子异竟成为了,左右大汉天下兴衰的关键一手!
扯开红绳,刘彻示意皇子髆退下,招呼皇子异,
“来,异儿,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见到自己一来,另一位皇子被撵走,皇子异眼中闪过得色。
应着向前,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