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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19章 武阳侯进京

    “不行,不能这样算了,”陈锦若不甘心,差点咬碎了一口牙齿,“二房的家底,全填在你爹头上了,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老夫人就那点悌己,用一点就少一点,可不能花在大房身上……我可不能吃这个亏……”

    沈青词安抚母亲:“我听说,大哥要在仙飨楼包场,举办一场盛大的文会,邀请了许多今次参加会试的士子,回头让大哥同祖母提一提这事,好叫祖母知道,大哥如今越发出息了。”

    祖母为沈昭嬑凑嫁妆,这事肯定是拦不住的,让祖母知道大哥需要花销的地方多,出息大,为沈昭嬑凑嫁妆时,定是要收敛许多。

    陈锦若一想,便点头:“你说得对,你祖母最疼你大哥了,你大哥会试考得不错,在京里办了两场文会,也积攒了不少好名声,将来肯定要中进士,老夫人肯定不会亏待了你大哥的。”

    到了晚上,沈君彦回到府中后,陈锦若便与他说了这事。

    齐王到镇北侯府下聘的事,已经遍传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他在酒楼里与学友们一起吃酒,学友们对他也越发恭维。

    他没有透露镇北侯府分家的事。

    不过,就算分家的事传开了,他如今住在镇北侯府,也是能沾镇北侯府的光,旁人也不会小瞧了他去。

    沈君彦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如从前一般,询问了学业上的事,他顺带说了,要在仙飨楼举办文会一事。

    “学友们赏脸,都愿意过去。”

    彦哥儿在今次会试的士子中,已经积攒了不少好名声,有领头羊的派头,沈老夫人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洒楼包场的事,就让胡嬷嬷去安排,你只管安排文会上的事,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到了第二日,胡嬷嬷拿了沈老夫人凑的嫁妆单子,送去了大房。

    柳心瑶看了一眼,大约有五抬,东西倒是挑不出错来,只是中规中矩,不是太出挑,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不是觉着东西少,而是认为女儿被轻贱了。

    但明面上,老夫人有这份心,她自然也是客气的道谢。

    待胡嬷嬷走了,柳心瑶忍不住一阵气怒:“膈应谁呢,我家昭姐儿还没指望她凑嫁妆……自己上赶着,不做漂亮了,还让人心里不痛快,我可是知道的,她最近往二房贴了小五千两了。”

    胡嬷嬷深以为然,老夫人身为嫡亲祖母,嫡长孙女要出嫁了,于情于理就该为了嫡长孙女儿,仔细准备嫁妆,老夫人之前,倒是送了一庄一铺,但她看了地段,也就普普通通,本来就薄得很,大夫人心里不痛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还拿这些东西过来膈应人,换个人都该生气。

    京里谁家长辈是这样做的?

    沈昭嬑进屋,见母亲气怒的模样,笑问:“又是谁惹您生气了?”

    柳心瑶将老夫人送来的嫁妆单子,往沈昭嬑面前一放:“你自己看。”

    沈昭嬑随便扫了几眼,心里有底了,将嫁妆礼单拿给巧屏:“去库房里挑几样中规中矩的礼物,连着这份礼单一起送去老夫人屋里,便说我的嫁妆已经安排妥了,该添什么,都有了准备,不好再动用老夫人的悌己,让老夫人自己留着东西,回头多贴补二房。”

    柳心瑶睁大眼睛:“这也太直白了……”

    沈昭嬑噗哧一笑:“都是嫡孙,厚此薄彼也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做得这样难看,我也不缺她这点东西,便给母亲出口气,母亲可别再生气了。”

    柳心瑶忍不住笑:“你呀,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她话锋一转,“这样也好,省得将来受人欺负。”

    ……

    到了月底,武阳侯奉旨归京,进宫面圣。

    军机房成立后,就在着手调查有关甘陇一带地方卫所的将吏、长官,占种、侵夺屯田的事。

    地方的官员们纷纷奏疏,地方卫所的不妥之处,都察院成天上蹿下跳,京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勋贵,还有宗亲,都被他们弹劾了不知多少回,也没个消停。

    但有关军屯的消息,军机房那边却没有其他风声传出。

    这可把京里一些勋贵大臣们给急坏了。

    齐晟看了一眼站了满殿的文武大臣,目光落在跪在殿前的请罪的武阳侯身上,倒是没有苛责什么。

    “军机房已经查实,甘陇地方卫所各级将吏、长官,占种、侵夺屯田高达近八千顷,每年屯粮二十余万担,张修远所奏之事基本属实,张大人冒死上劾,触柱死谏,朝廷总要给一个交代。”

    “不能令忠臣枉死,不能寒了军士,及天下士夫们的心。”

    武阳侯实际昨天夜里,就已经进京了,连府里都没有回,直接去了显国公,与显国公见了一面,商谈了应对的法子。

    他一脸痛心疾首:“原新乐侯获罪后,臣接任了前军衙门左都督一职,臣这些年一直驻守襄阳,对前军衙门疏于管理,对地方卫所的官员,也乏于约束,竟不知甘陇一带的卫所,竟积弊成患,此是臣失察之错……”

    毕竟是掌了军权的大臣,便是天大的事,他也有申辩解释的机会,军屯一事兹事体大,皇上只不要不想与勋贵为敌,最后一定会轻拿轻放,关健还在于他的态度。

    他认错认得十分爽快,但话里话外全是推卸责任,卫所占种、侵夺的事跟他无关,他只是疏于管事,乏于约束,是失察之错。

    但满朝上下没一个人站出来反驳。

    也不是只有甘陇一地出现了这种情况,其他卫所肯定也有,事情闹开了,但凡五军衙门里的人勋贵一个都跑不掉。

    已经有勋贵忍不住站出来,为武阳侯说话了。

    “甘陇一带占种、侵夺屯田的情况,是原新乐侯执掌前军衙门时,就已经存在了,他才是罪魁祸首。”

    “武阳侯有失察、怠职的错,但错也不全在他一个人身上。”

    “武阳侯常年驻守襄阳,尽忠职守,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军屯一事兹事体大,是否武阳侯的过错,理该从长计议才是。”

    “军机房查实武阳侯,并未参与占种、侵夺屯田一事,此事多半还是下级官员们胡作非为,依臣之见,理该严惩不贷。”

    “朝廷不能令忠臣枉死,张少傅是忠臣,武阳侯阳是忠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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