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府中,在未央宫中待了许久的刘髆终于抽出了一些空,来到了李广利的府上。
“舅舅,这几天我倒是待在未央宫,可是刘进也在啊。”
“我和刘进之间,我感觉父皇还更加宠爱刘进一点。”
刘髆哭丧着脸朝着李广利说。
“别嚷嚷了,你多大人了,这样哭丧着脸,丢人不丢人。”
“你怕什么,你舅舅我还是大将军,还有刘太仆在这里。”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李广利嫌弃地看着刘髆。
军旅出身的李广利对于刘髆这种行为分外看不惯,动不动哭哭啼啼的,这算是男人嘛。
刘屈氂一看这样的情况,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急忙出来打圆场。
“昌邑王,别急,别急。”
“我们现在虽然遇到困难,但是能够让你留在长安,就是一件好事情。”
“当年景帝为什么不让梁王待在长安,还不是怕皇位易主嘛。”
“现在陛下面前既然有皇长孙和你争,那昌邑王你就要注意结交朝中权贵。”
“积累人望,太子毕竟已经做了四十多年太子了,想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屈氂叮嘱刘髆。
“听到了没有,还不按照刘太仆的话去做,你现在就要回未央宫去,就算争不过刘进,最少也要让陛下喜欢你吧。”
“还有,收敛着点你那张扬的性子,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做得太张扬了,别怪我替我妹妹教训你。”
李广利指着刘髆的鼻子说道。
刘髆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地回未央宫了。
刘屈氂撇了撇嘴,暗自叹气自己找了两个猪队友。
刘髆也罢了,年纪尚轻,做事情不知道轻重,有些张扬。
可是李广利的操作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你这样训斥刘髆,他能开心,就算日后刘髆登基了,你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真以为刘家人没杀过外戚嘛。
如果没有,文帝的舅舅薄昭,武帝的舅舅窦婴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话刘屈氂倒也不会说,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于他反而是有利的了。
一个月之后,汉武帝听着金日磾的汇报。
“陛下,臣请辞去执金吾之职。”
金日磾一脸苦笑的说道。
“哦,为何?”
刘彻看着金日磾,疑惑地问道。
自从王温书走了之后,金日磾就接任了执金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刘彻的人才储备严重不足。
只有金日磾的事务比较少,所以就委任他了。
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就直接辞职了。
“陛下,长安城内权贵云集,臣乃是匈奴人,无法服众啊。”
金日磾叩首拜道。
刘彻明白了金日磾的意思,无非是金日磾是匈奴人,虽然因为刘彻的喜爱而位高权重。
但是根基太浅了,长安城内的权贵们谁能看得上他啊。
而金日磾也是投鼠忌器,长安城内的权贵盘根错节,他知道谁能够和刘彻讲上话。
万一他下了狠手,却被人在刘彻面前告了一状,让刘彻对他厌恶。
那么他以前的所有努力也就白费了。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本来在王温书治理下,治安状况逐步转好的长安,又迅速恶化了。
想到这里,刘彻有些怀念王温书了。
王温书这个人,贪是贪了一点,可是能力还是不错的。
“哎,也是难为你了,行,既然你不想做了,那就推荐一个继任者吧。”
“如果朕觉得满意,你就不用做了。”
刘彻摇了摇头,他暂时也没有想到,到底谁能够继任这个执金吾的位置。
要知道,执金吾听起来不起眼,但是位置却极为重要。
如果打比方的话,就相当于后世的魔都军区司令和魔都市长的结合体。
如果有人要造反的话,执金吾是必须要拉拢的一个位置。
所以,这个人,必须要得到刘彻信任,还要有能力才行,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霍光合适。”
金日磾急忙建议道。
“霍光,他不行,他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做这种事情。”
刘彻摇了摇头。
霍光当然属于执金吾的合适人选,有能力,刘彻又放心。
但是霍光现在的作用就是刘彻一只手,刘彻通过霍光来传达自己的意思,掌控朝局,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忙了。
根本没有时间做执金吾的事情。
金日磾听了刘彻的话,有些绝望。
霍光如果不能接手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正在这个时候,金日磾灵光一闪。
“陛下,臣推荐张凌接任执金吾。”
刘彻愣了一下,对于这个人选,他还真没有想到。
不过再一想,刘彻觉得这个人选还真是不错。
张凌这个人,有能力不说,而且最让刘彻欣赏的是,他没有一点功利之心。
如果一般人做到侍中,基本上都是整天围着自己转,深怕自己把他给忘了。
张凌呢,只要没事就回到长陵邑待着,打死不住长安。
每次上朝都是在睡觉,突出的就是一个我来了,我来打卡上下班了。
而且张凌这人奇懒无比,如果说别人要造反,刘彻是相信的。
可是张凌,刘彻估摸着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百分之百懒得干。
“陛下,臣认为张侍中肯定能够治理好长安。”
“更何况,陛下的侍中都有自己的事情,而张凌任侍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没有分派任务,恐怕会引起朝野的猜测。”
金日磾一看刘彻没有说话,就知道有门,急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任张凌为执金吾吧。”
“金日磾,等张凌到任之后,你就可以专心军务了。”
刘彻说道。
“多谢陛下。”金日磾急忙谢过了刘彻。
这几天,他可是被那些长安的权贵们给磨得没脾气了。
今天不是这个人因为自家子侄求他安置,就是那个人因为家人犯法说情。
还有一些权贵的争端,这个权贵说那个权贵占了他们家的地盖房子。
那个权贵说这个权贵抢了他们家看中的东西。
反正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却让人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