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有猜测，她也没有立即作出判断。
陆夕柠把手表从抽屉里拿出来还给他，并提醒季牧野好好查一查自己的女秘书。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你。”
她把前段时间在富县酒店，沈茉莉穿清凉睡衣开门的事情告诉了他。
季牧野眸光一凝：“你信了？”
“没有。”
陆夕柠回答的很干脆，她没有先入为主被蒙骗，完全是因为她根本不在意。
跳脱了婚姻，她发现自己理智的可怕。
他却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松懈，从陆夕柠的眼底，他看到了她的毫不在意。
回想起她口中说的那一天，以及后面几天陆夕柠的态度，心脏一疼，浑身紧绷，季牧野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和自尊心受挫。
陆夕柠说出这件事的本意，是希望他能提高警惕，美人计在商圈竞业市场也不算稀奇。
如今告诉了季牧野关于女儿的事，且很有可能被安装监听设备的人听到。
她担心对方会对陆糯糯不利。
“就算你是糯糯的父亲，也有考核期，能不能让女儿心甘情愿喊你爸爸，全凭你的本事。”
“作为妈妈，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希望再看到三个孩子，因为你带来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
“京州是你的地盘，如果什么人都能伤害到你的骨肉，那只能证明你本事不够，作为父亲的无能。”
血缘很难断，但也不是永远的桎梏。
陆夕柠声音干脆：“优柔寡断，只会养虎为患。”
把她话听进去的季牧野，也担心沈茉莉真如她所说那般，不是好人，到时候造成和柳西西一样的结果，伤害到三个孩子。
他才刚刚认回女儿，还没有得到小团子的认可，绝对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受到任何危险。
“这事我会查清楚，不会让她伤害到孩子们。”
陆夕柠：“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这话季牧野没办法反驳。
离开陆家前，季牧野特意找到了玩具屋里，正在给粉色小狐狸换衣服的女儿。
“糯糯……”
小团子听到声音回头，还是喊他：“叔叔～”
虽有失落，但季牧野能理解孩子。
他走到小团子身边单膝跪地，张开双手：“嗯，叔叔要走了，可以抱一抱糯糯吗？”
“可以呀。”
小团子毫不吝啬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季牧野却在孩子入怀的那一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亲了亲孩子的头顶，目光温柔。
“糯糯，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妈妈和你，你不愿意喊爸爸，爸爸能理解。”
“爸爸愿意等，等到你愿意喊爸爸的那天。”
陆糯糯从他怀里抬起头，笑容灿烂，鼓励他道：“叔叔加油嗷。”
季牧野松开她：“好，叔叔加油。”
他走到玩具屋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小团子开口说，“叔叔，糯糯有妈妈、舅舅、干妈……”
“她们都爱糯糯嗷。”
她的潜台词，是希望他不需要那么难过。
爱，不分角色。
虽然季牧野缺席了父亲的角色，但她从未缺失过长辈的疼爱，一直都有收获到很多的爱意。
她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粉色小狐狸：“叔叔，再见。”
这一次，不是拜拜。
是再见。
-
当天离开陆家之后，季牧野就回了公司。
他把严冬喊进了办公室叮嘱：“把沈茉莉经手的项目名单拿给我。”
严冬立马照做。
之前季牧野就已经怀疑沈茉莉不对劲，故意让她继续跟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让她露出马脚，但她确实聪明，这段时间跟进的凤山项目一个纰漏都没有出现。
再一次看完她经手的那些项目，它很快从中找到了新的问题。
这几个项目，除了下面都有同一个供货商外，还有一个不对的地方，好几个项目的负责人都是从仁心跳槽过来的。
“凤山项目的局，可以收尾了。”
“另外成立调查组，把她经手过的所有项目，全部再重新筛查一遍。”
沈茉莉能从一个小小助理，走到今天的总裁秘书之一，能力和手段自然比同期的人更突出。
季牧野：“继续查她和秦路尧勾结的证据。”
得知沈茉莉身份存疑，严冬就一直按照季牧野的吩咐行似乎。
他让严冬再给她发一份机密邮件，实则是电脑病毒，会直接监控对方的电脑。
现在沈茉莉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怀疑她，但陆夕柠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
想到自己在监听设备里听到的秘密，她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这几天，沈茉莉因为耳朵问题请了病假，正好给了公司内部一个清查的时间。
季牧野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跟在他身边的之前能力还算不错的男秘书。
办公室里，留在公司查证的严冬，第一时间和他汇报目前最新的调查进度，证据确凿。
“季总，都整理出来了。”
“这里还有一份王秘书个人整理的资料，他看到沈秘书曾偷偷上了仁济药业秦董的车。”
王秘书就是当初妒忌沈茉莉拿奖金的男人，经常偷听沈茉莉打电话，下班也有好几次跟踪她。
季牧野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确认了沈茉莉商业间谍的身份，他冷声吩咐道：“让人事部给她准备解聘合同，同时追究她对公司造成的损失。”
“另外，也给王秘书送一份。”
沈茉莉虽然不是好人，但这个嫉妒同事得到奖金而出此下策的王秘书，人品方面也不合格。
现在不清理，以后也会酿成大错。
连轴转了一周的季牧野，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眉心，刚准备闭目休息，就接到了季父的电话。
听到对方的话，他脸色愈发差了。
自从二婚也离婚后，季父就被季老爷子赶出了老宅，丢给他一间不足百平米的小公寓。
季牧野到达公寓时，正值饭点。
他按下门铃。
季父早就已经在屋子里等他过来，看到他立马热情道：“儿子来了，快进来。”
季牧野语气疏离：“把东西给我。”
如果不是季父说找到了母亲留给他的日记，季牧野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再见他。
他母亲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她离世前，把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东西全部毁了。
即便是季牧野，也没有留下母亲的东西。
他之所以来这里不是为了留下母亲的念想，只是不想她时候，东西还被这男人拿来糟蹋。
“咱们父子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过去是爸错了，爸和你道歉，爸也不奢望能求得你的原谅，最后再陪爸吃一顿饭吧。”
季父：“吃完，我就把日记本给你！”
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是钟点工定点过来做的，季牧野虽然坐在了餐桌旁，但并未动筷。
然而，他的眼皮还是越来越重。
“臭小子，还敢和你爹斗，你还太嫩了点！”
季父戴着防毒面罩从厕所出来，把餐桌旁边加了重量迷药的加湿器关了，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很快，公寓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身红裙的沈茉莉，看着昏睡在餐桌旁的男人，眼里掠过阴毒的狠意。
就在刚才，她接到了时安集团的解聘通知，在此之前，她还在和严冬确认回去上班的时间。
幸好她未雨绸缪，
季父把季牧野背到了客房，直接把他的上衣全部脱掉，对着进来的沈茉莉叮嘱：“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