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辆马车从城门驶出,朝着淮州方向而去。
也就是这徐广和不知道淮州现在的情况,要是知道了的话,估计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回淮州。
赵怜珊没有回自己的公主府,而是来到了五公主赵娴雅的府邸。
她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就她们六个姐妹被陆少峰骗了,却没想到,连赵娴雅也在其中。
这么算来,就有姐妹七人被他愚弄了。
“这个浑蛋!”
赵怜珊冷哼一声,走进了五公主府。
这一次,她却是受了皇后的命令,要来跟赵娴雅讲清楚的。
皇后要求陆少峰和七位公主全部断绝关系,其她六位那里都没有什么问题了,直接干干净净的断了,虽说有几人也是连哄带骗,但是好歹事情算是过去了。
但是赵娴雅这里,陆少峰显然是用了些手段的,这两天,赵娴雅这边一直很安静,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看来,她还是被陆少峰的花言巧语骗了,还对陆少峰抱有希望。
皇后怎么可能会容忍这件事情发生,所以,她传话给赵怜珊,让她直接上门,告诉赵娴雅所有真相,顺便劝说赵娴雅不要再对陆少峰抱有幻想,断了陆少峰的后路。
“你说什么?”
凉亭中,赵娴雅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怜珊:“他给你们的情诗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
赵怜珊点点头:“那情诗我已经带来了,你自己看看!”
说着,就将一张纸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
赵娴雅一把拿了起来,仔细看过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果然一模一样!”
赵娴雅咬牙切齿。
“这混蛋,竟敢骗我,我这就去将他碎尸万段!”
说着,赵娴雅抓起桌边的长剑就要出去。
“别忙了,他已经不在京城了!”
赵怜珊拉住了她。
“他跑了?”
赵娴雅脸色一变。
“倒不是跑了,而是父皇有差事要交办,他随同户部尚书一起去了淮州!”
赵怜珊摇摇头:“我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报仇的,而是要让你看清那人本来的模样!”
“哼!”
赵娴雅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任谁见到她这个样子,都会知道她现在心情极差。
“我们几个姐妹商量好了,等那浑蛋从淮州回来,一定要他好看,你要不要一起?”
赵怜珊问道。
“自然是要一起的,他既然一起骗的我们七个,我们七个自然要一起给他点颜色瞧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得住!”
赵娴雅冷声说道。
“接不住,就死!”
赵怜珊同样声音发冷。
这种事情,说出去真是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而且,她们可以想象到,这种事情,根本就捂不住,迟早会流传出去的,到时候,她们要怎么见人?
所以,这陆少峰,死有余辜!
差不多的时间,太子府詹事韩力也回到了东宫。
“见到那陆少峰了?”
赵信问道。
“回太子殿下,见到了,只不过那陆少峰极其狂悖,丝毫不给太子殿下面子,我已经亮明了太子府的名头,他丝毫不放在眼里,我代表太子殿下进行招揽,他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拒绝了,并且丝毫都没有停留,撞开下官,直接就走了,当时,现场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陆少峰,着实太过狂妄了!”
韩力脸色难看的说道。
“他没有说什么吗?”
赵信脸色难看。
“倒是真没有说什么,只是拒绝了招揽,不过……”
韩力小心的看了一眼赵信。
“不过什么?”赵信脸色一变。
“不过他拒绝的时候,嗤笑了一声,表情也极为不屑,他还以为属下没有听到呢!”
韩力小声说道。
“混账!”
赵信大怒。
“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韩力心中一喜,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且下去吧!”
赵信摆摆手。
韩力急忙退了出去。
“先生怎么看?”
赵信沉声说道。
“此人的话不可全信!”
左之舟摇摇头,他一直都看不上韩力这样的人。
“不可全信也无妨,那陆少峰已经拒绝了,所以,不管是态度谦逊的拒绝,还是嚣张跋扈的拒绝,其实都一样!先生还是帮我筹谋一下,看看要怎么除掉那陆少峰吧!”
赵信眼睛一冷。
左之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陆少峰自然不知道京城中,已经有七位公主和一位太子憋着狠要弄死他了,此时,他正在煎熬中。
一连三天,他们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每到驿站,换马不换人,只简单休整一下就立即上路,这种赶路方式,简直就是在折磨人。
陆少峰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颠散架了。
这三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直到他们到了淮水上游,这才改为乘船,这下倒是平稳多了,也能躺平了睡一会儿,而不至于被颠地在空中跳来跳去,身体各部分都和马车有亲密接触了。
船行速度虽然没有马车快,但是有个好处就是不用耽搁绕路,而且能够直接通过水路达到淮州,沿途还能检查灾情。
而且顺流而下,其实速度并不慢多少,虽然有些河道很曲折,但是比起走陆路不断的绕路,找码头,渡船,速度还能快不少。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提前进入灾区,很有可能直接撞上瘟疫。
然而陆少峰发现自己其实有些晕船,上船没多久之后就开始难受。
不止是他,姜文石和李进忠同样晕船。
倒是老孟和清儿还好,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都是来自北方的旱鸭子,什么时候有过坐船赶路的经历了?一路上,官船摇摇晃晃,一群人晕得不行,感觉自己踩在了棉花上,就算是躺在床上,也是天旋地转,躺都躺不稳,下意识的就要摇晃起来。
“要不,咱歇歇吧,再这么下去,胆汁都吐出来了!”
老孟看着陆少峰难受的样子,大声说道。
“不行!”
“不行!”
姜文石和李进忠断然拒绝。
眼下淮州灾情紧急,想要让他们停船耽搁赶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少峰翻了翻白眼,随即闭上眼睛,用薄被子蒙住头,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即晕过去,那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直到四天后,几人这才好了一点,不再那么晕,能够有精神去甲板上看看风景了。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