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炀本没打算去,纪遇白的第一部短剧才开机拍摄。
经常把‘事以密成’挂在嘴边的人,居然忙着开个庆功宴广而告知,亲自造势。
纪遇白不是有猫腻,就是转性子了。
酒吧的事情,他解释了,但是小月并未完全相信。
他感受得到,小月心里是气的。
误会不解开,小月和他只会越来越陌生。
小月害怕受伤,选择将情绪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包括她的妈妈安佳人。
她们母女都爱对方,也不希望对方为自己担忧,总爱隐藏情绪,摆出开心的模样。
尤其是安小月,估计懂事的从来没问过自己的生父是谁吧。
否则她也不会一点一点试探自己母亲的身份。
她害怕失望,所以抱紧自己,不断向前走,逼着自己越来越强大。
他看到小月的时候,她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
他想给小月的生活,不是现在这样的。
“时间在周末,钟玲喜也会参加。”傅盛炀补充。
“我可以去吗?你不用带阮静仪吗?”
黑暗中,傅盛炀只觉胸口被人捶了一拳,闷闷的。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啊。
“以后公关部不会给我指派阮静仪了。”
“哦。”她淡淡应一声,也没说要不要去。
“要去吗?我让崔妈给你准备衣物。”
“要去。”正好借此机会学习社交礼仪,以后参加各种医学研讨会就能应对自如了。
她乖巧应下的声音,欢快悦耳。
傅盛炀一时没忍住,微凉的唇印在她额头。
“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了,嗯?”
“我没生气了。”
她不是在生气,而是认清楚了现实。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一直依靠自己。
交换得来的一切,最讲究利益对等。
一旦利益有了落差,架构在利益之上的一切,都会土崩瓦解。
所以,强大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好在,她才22岁,一切还来得及。
傅盛炀并不信她的话,“没生气了就好,睡觉吧。”
次日早晨,安小月醒来,房间里不甚明亮。
手伸出被窝,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好像还比昨天更冷了。
傅盛炀听到动静,从衣帽间出来。
她白皙的连带透亮饱满,氤氲眉眼因为刚睡醒添了几分乖软,格外撩人。
傅盛炀说,“下雪了。”
安小月眯瞪的双眸在听见下雪的那一刻,倏地变得清明,嗓音难掩兴奋,“下雪了!”
期待许久的雪,终于下下来了。
安小月掀开被子,细白脚趾踩着柔软地毯到了窗户边。
窗外,一片雪意。
雪花轻盈地从空中缓慢飘落,地上已经堆起一层雪。
一串脚印从远处开始,最后消失在水榭居楼下。
应该是崔妈过来做早餐了。
“喜欢下雪天?”
“嗯。”安小月趴在窗户上,哈一口气,画了一片六瓣雪花在上面。
她喜欢下雪天。
下雪的时候,她感觉幸福也会降临,温暖整个冬天。
她站在窗前未动,傅盛炀拿起沙发上的小毯子,将她裹住。
“裹好,不要感冒了。”
安小月侧眸,望进他关切的黑眸,“谢谢。”
临出门,傅盛炀给她拿了双抓地、防水的雪地鞋穿上。
白色的雪地靴上,点缀着粉蓝各色小花,还有小小的珍珠串蝴蝶结。
现在的鞋子,都做得如此可爱了吗?
她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傅盛炀屈膝蹲在她面前。
“哒哒哒~”的声响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动静。
傅盛炀拧动靴子侧面的按钮,他手指修长,拧动间,青筋血管附骨而现,力量感满满。
安小月想,这样一双大手牵着,应该很有安全感。
“靴子不系鞋带,这是装饰而已,拧侧边的按钮就可以松紧。”
傅盛炀高鼻深目,一身矜贵气质。他眼神那样认真,话语温柔。
她又不是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当然知道鞋子怎么穿。
不过,防风防水的雪地靴很暖和,热意自脚底的涌泉穴向全身扩散。
即使在下雪天的冬日,她整个人都暖暖的。
“走吧,该出门了。”傅盛炀自然牵上她戴着皮手套的手。
安小月不紧不慢地走着,靴子踩在雪地上,“嚓~嚓~”的声音好听又治愈。
她好像怎么都听不够一般,回头去看走过的脚印。
崔妈站在廊下,看着雪地里的一黑一白。
少爷肩宽体长,成熟稳重可靠;少夫人娇小玲珑,玩性十足,她被牵着手,还不忘低头看地上的雪,一脚一脚去踩雪。
这么美好、浪漫的画面,当然要和安太太、老太爷分享。
崔妈拿出手机,默默点开相机。
“下雪天,是浪漫的开端。”
她刚拍一张,少夫人忽然回头。
少夫人骨像柔美的侧脸,鼻头圆润而翘,一双唇饱满丰盈,粉嘟嘟的。
崔妈的一颗心,顿时软得不行。
咔咔咔又是一顿拍,“一定要幸福啊。”
漂雪天,即使坐在冷院士对面,面前摆着感兴趣的书,安小月也总是忍不住望向窗外玩闹的人群。
“去玩儿,小小年纪如此拘着自己做什么。”
安小月笑容甜甜,高兴地出去了。
下雪天,除非急危重症,否则没有患者愿意出门。
中康堂今天也没有患者,冷玉山正在院子里陪方梅堆雪人。
冷方以、罗欣宇被拉去滚雪球,准备给雪人做个大大的头。
还有药房和收费室的老师们也在院子里玩,一群人,童心未泯。
安小月戴上皮手套,拿了没有归属人的小鸭鸭模型玩具,一个人默默夹小鸭鸭玩。
“要当妈了还这么幼稚,不怕生出个低能儿童吗?”
安小月生气,手上的动作愣了几秒,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换了个地方脱模小鸭鸭。
颜妍不准备放过她,踱步到她面前,伸手一推。
安小月刚脱模的小鸭鸭就落地上了,四分五裂,看不出小鸭鸭的形状。
她问,“粉钻戒指谁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