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争斗,谁的脚下有根谁就占有优势,所以曹阔急需破掉对方小舢板,届时就算黑旗卫的高手再多,一个个都浸在水里还怎么施展武功,打水仗吗?
因此他得了子午焚天环后立刻就朝最近的小舢板砸去,这东西甩开以后就像毒蛇一样张牙舞爪,每一片锋利的剑刃都跟毒牙似的,纵使小舢板上高手如云也没有人敢正面硬钢这一记劈砍,一些无处躲闪的人被逼无奈只能继续往别的小舢板上跳,这使得其余小舢板开始变得拥挤不堪了。
曹阔顺利的刺透了船底,但不期而至的拳脚却让他犯了难,黑旗卫的人是没有阻止他破坏小舢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反击,九曲青山和道真一个擅长拳法,一个专于腿法,避开了子午焚天环的攻击之后一左一右就朝他攻了过来。
曹阔身处坠势,不得不接下一对拳脚,无奈只能舍弃刚刚到手的子午焚天环,任由它鸥鸟般贯透船底,以此将双手解脱出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慢了三分,本想伸手去抓对方的身体已是来不及了,只能半途曲起手臂,用一双手肘硬砸对方的拳脚。
“嘭!”一声闷响过后紧接着就是“咯咔”之声不断,三人一记石破天惊的碰撞,竟是将本就破了底的小舢板给震得从中间裂成两半,眼见脚下再无立锥之地,九曲青山和道真同时发力,又将他顶了起来,而后齐齐变招再次杀来,企图将他拖入水中。
曹阔人在空中翻转,胸中气血翻腾,头脑虽然觉得鼓胀,但意识却依然清醒,他明白只要自己落了水,即便能把身下这二人也拉进水里,那他也是输了,因为其他小舢板上的人会痛打落水狗,不会给他上岸的机会,因此在这危急关头,他拼着身受内伤的危险,让还在头上的佳娜子落到自己的肩上,二人同时发力,一并朝九曲青山和道真砸了下去。
“星辰破晓!”曹阔双手上翻接住佳娜子双脚,双腿疾如旋踵,带着她高高劈下,又一次狠狠的与二人撞在了一起。
玉皇步的腿法精妙无比,九曲青山和道真身处狭地不好躲闪,不得不再接一记重击,只是他们不知道曹阔如此拼命,乍一接触就感到头上之人如泰山压顶一般势不可挡,一股大力排空而至,若不是他们脚下的小舢板尚在下沉,有河水产生的缓冲力分担这股冲击,说不定这一下已经将他们两个生生震成重伤了,都急急提一口真气不敢松懈。
曹阔见费了这么大劲仍旧没能建功,心中顿感焦急,他眼看着小舢板沉入河面,眼看着河水漫过二人的膝弯,眼看着自己与二人一同下沉,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难道今日真要变成虾兵蟹将了吗?这怎么可以,大好男儿岂能如此狼狈,看着脚下两个苟延残喘的黑旗卫,他咬紧牙关把心一横,与佳娜子再施一个千斤坠,又一次向二人施压。
三人之前的两次碰撞已是济河焚舟,都拿出了平生的功力,这一记千斤坠下去,佳娜子就好比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令下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哇”的一口鲜血就喷出老远去。
九曲青山和道真再也无力支撑下去,向两旁的河水里跃去,曹阔则拼着一丝清醒捞住佳娜子一双脚腂向斜上方推去,他自己就势往后倒翻,当二人脚掌对脚掌的时候相互一撑,佳娜子就向眼前的小舢板杀了过去,曹阔则向水面坠去。
虽然还是避免不了落水的尴尬局面,但他知道佳娜子就是第二个自己,只要佳娜子还能战斗,他就有翻身的机会,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因为连番厮杀一直没能得到恢复的机会,这让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傀儡身上。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双脚刚刚挨上水面,一根竹竿从后面“嗖”的一下戳进水里,刚好将他擎了起来。
事出突然,曹阔没有站稳,就势向后翻了一个跟斗,而后半跪在竹竿上,回头一看,竟是熊相南立在筏子前头,是他在危急关头搭了***,而洪九和高潮在拼命的划桨,筏子上能动的人也在拼命扒水,大家一直在追赶他们。
再抬头,四象空回和四象太阳跟两只毛猴子似的在沿岸飞奔,看样子他们今天不追上自己是不会罢休的,五行炎上倒是没有跟来,或许是留下来照看四象空明的尸身了,以防被野兽毁了。
不过看四象二杰的腿脚和周边复杂的地形,曹阔觉得他们一时半会儿很难追得上,所以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佳娜子的战斗中。
王秀川老剑客在后面望着险象环生的佳娜子不时的点点头,突然问高潮道:“真想不到一个小娘的武功竟然如此高绝,她就是你的那个师妹么?”
“回前辈,不是。”高潮撑筏子撑的一头汗,进了夹道之后他怎么追也追不上前面的船,因为曹阔在夹道内突然动手,让黑旗卫落了下风,大家急于扩大优势,所以划的甚急。
“那这小娘姓甚名谁,又是哪一家的子侄?”王老剑客又问。
“额……”高潮突然发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要告诉老剑客这丫头是师父的侍女?还是东洋品种的?也不知道老剑客知道答案后会不会给师父打差评。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熊相南的把兄弟邪三儿在他脚边出声:“高大侠,有没有短家伙给我来一个,我有办法能帮得上忙。”
这时候甭管是谁,只要能帮的上忙那就得全力支持,高潮一听他有办法,立刻将袖子一抖,一把***就到了手里,将刀刃翻了两翻扣好,然后交到他手里。这把刀还是他上太行山不久,帮着百丈崖灭了翠松岗的王富江的时候,曹阔给他发的纪念品。
“好刀!”邪三儿眼睛一亮,将刀夺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擦拭了一番后,将身子一翻就无声无息的潜入水中。
曹阔此时还不知道有个帮手正在悄悄的接近,正专心致志的控制着佳娜子,不过男人的剑并不适合女子使用,特别是苍旻剑法这种高超的剑术,对于兵刃和身体的契合度也是有一定的要求的,他用佳娜子配五行炎上的剑施展苍旻剑法并不得心应手,这会儿小倭女已经被围到船尾了,若是在不想办法就得舍弃这只小舢板了,不由暗叹这个杀手锏没能出奇制胜,甚是沮丧。
“不能破敌,难道要功亏一篑了吗?”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小舢板上的人突然慌乱起来,有人大叫道:“水里有人!”
黑旗卫明显骚动起来,趁着他们自乱阵脚,曹阔让佳娜子猛攻两步,却发现是船底被人戳了几个窟窿,正咕噜咕噜的往船里冒水呢,这可是意外之喜,大好的机会刚好可以浑水摸鱼,只是不等他动作,临近的两艘小船已经围了上来,原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大家已经行出了夹道,河面变得宽敞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这个时候不能恋战,曹阔让佳娜子虚晃一枪双双撤回筏子上。
没了曹阔的骚扰,旗卫们纷纷退下外衫去堵船上的窟窿,只是好不容易将几个破口塞住,邪三儿在下面又“噗噗噗”的给开了几个新口子,气的上面的人破口大骂,纷纷问候邪三儿祖上。
不过邪三儿吃的就是水匪这碗饭,插圈弄套使阴招是常态,才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继续不遗余力的凿船,旗卫找不到水性过人的,下水也抓不到人。
余下的船只已经不足以容下这条船上的人,他们只有补漏这一条路可选,否则就得泅水上岸了。
胭脂河河水清澈,邪三儿虽然识水性,但也不敢贸然游向其他船底,盯着这条小舢板就一个劲儿的扎,不一会儿就让上面的人都打了赤膊。
“你们看我干嘛?老娘也就剩这一件了!”蝎女看着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环臂护住身上的主腰。
“等等。”猴突然起身来到一处没遭到破坏的地方,然后从他的钢爪上摘下一根钢刺,高高的擎在手中。
船上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也都屏住呼吸等待下面的人再次破船,猴男猜测的一点没错,邪三儿的***果然再次刺透船底,只是这一次船上的人没有任他肆意妄为,而是回送了他一根尺长的钢刺。
“噗。”
“噗。”
两声闷响过后,猴男的钢刺消失在船底,邪三儿的***却没能抽回去,明晃晃的刀刃露出半截直晃人眼,船底开始冒出鲜红的血水,和胭脂河的河水一样鲜艳。
看着渐渐被染红的河面,熊相南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仰倒在筏子上,夏胖子也为了失去兄弟嘶吼起来。
曹阔正在给佳娜子包扎伤口,看到这个情况他是又痛又气,痛的是失去一位肝胆相照的朋友,气的是邪三儿技术一流,却死在没脑子上。那船都被他扎成蜂窝了,能下手的地方就剩那么几个,傻子也知道他下次出手的位置,不守株待兔还留着他过年?所以这丫是活活给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