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抓住了?”吴敬中皱眉问道。
“这小子去易县城里买粮,肖科长设计秘密逮捕了他。
“在他身上搜出来十多块大洋。
“站长,一个农村人哪来这么多钱。
“这分明就是出来给山里游击买物资的。”刘雄道。
“凡事不能靠猜测。
“先审!
“审出门道了再说。”吴敬中沉声道。
“好的。”刘雄领命。
“查,查。
“一天到晚就知道查,我们村过去大家买粮都是筹一块的。
“有十几个银元咋了?
“迟早把人都查没了,他就高兴了。”
刘雄一走,梅秋菊骂骂咧咧了起来。
“抓红票,这是基本的工作。
“刘科长公事公办嘛。”
吴敬中不是滋味的解释了一句。
“公个屁。
“往远了说,戴老板天天派叶子明跟鬼子称兄道弟,周佛海、丁默邨在白公馆还一堆女人伺候着当大爷呢。
“往近了说,李宗仁官不比你高,那不也跟红票眉来眼去的。
“你兜里就这点小本买卖,还非得折腾没了。
“傻不傻啊。
“查吧,迟早把这个家查没了,你就高兴了。”
梅秋菊拿起毛巾,不爽的扔在他身上。
“津海站,那是委座点名的堡垒。
“攘外必先安内。
“红票还是要查的。”
吴敬中把玩着青铜壶,轻轻叹了口气。
他决定了。
就这一茬,刘雄再搞幺蛾子,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
洪智有驾车把周根娣送到了门口:
“嫂子,到家了,早点歇着。”
“今天晚上谢谢伱,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周根娣享受到了久违的光环,心情很不错。
“怎么谢?”洪智有笑问。
“你想怎么谢,趴着谢,躺着谢,我都可以啊。”周根娣媚眼如丝,饥渴到完全不装了。
“哟呵,小样学的还挺快啊。”洪智有捏了捏她的小蛮腰,浪笑道。
“能不快吗?
“孤苦伶仃,没人疼没人爱的。
“放着这好身段,好模子闲着,再过几年都老了。”
周根娣也是看开了。
马奎是指望不上了,快乐、金钱只能靠自己争取。
“进来,我天天跟炉子烧一样,快要炸了。”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脸红艳艳的,说话也愈发大胆。
“好姐姐,别这么大瘾好吗?
“这么多年都憋过来了,差这一茬啊。
“马队长要回来了,钦差大人可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洪智有刮了刮她的琼鼻,笑侃道。
“差,一秒钟都不想等,现在就要你。”周根娣捧住了他的脸,娇哼道。
“你就骚吧。
“这是打牌的钱,没了再找我要。”
洪智有掏出新买的钱包,把里边的几百美元一股脑塞在了她手里。
“你这人真笨。
“人家去迎春楼,掏钱还能捞个伺候。
“你给我钱,图啥呢。”
周根娣又喜又恼。
她爱钱,也想爱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再忍一忍吧。
“有你得吃得喝的时候。”
洪智有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有贼心,没贼胆。”
周根娣撇了撇嘴,踩着高跟翘臀一扭一扭往台阶上走去。
“玛德,敢骂老子是贼。
“迟早要你叫爹!”
洪智有盯着她的翘臀吞了口唾沫,一头扎进了汽车。
……
回到院子里。
洗完澡,刚躺下。
楼上两口子的床又吱嘎响起来没完。
“老周,好听吗?”洪智有翻看着无聊的杂志,看了眼直咽唾沫的周亚夫。
“咳咳……
“你说这余太太咋没个声呢,老感觉缺点滋味啊。”周亚夫有点不过瘾。
“无声的老虎才吃人。”洪智有干笑道。
“那是。
“就余太太那身本事,能一屁股坐死余主任。”周亚夫猥琐发笑。
“你慢慢听吧。”
洪智有摇了摇头,穿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狗娘养的,老子要能天天跟太太们打牌就好了。
“苍天无眼,站长不公啊。”
周亚夫叹息了一声。
然后,从枕头下掏出私房钱数了数。
还剩四块银元。
刘雄说好的监听奖励还没发。
这个月的工资,去了四趟迎春楼。
哎。
再去连饭都吃不上了,回头还得跟米志国、陈根宝他们打牌。
留着吧。
等日后有钱,当科长、副站长了,女人还不是随便玩?
“阿娣,我喜欢你……”
他扯了两张卫生纸往被窝里一钻,听着吱嘎声,闭着眼银荡的笑了起来。
今晚马太太那销魂的大屁股,那胸,那脸蛋儿,可真得劲啊。
“阿娣!”
……
夜渐深。
洪智有开车直奔雍家。
雍建秋亲自开门迎接。
“曼珠小姐呢?”洪智有插着兜来到大厅四下张望。
“去她姐家了。
“小女前些时日和杨长官成婚了。”雍建秋淡淡道。
洪智有看着他,没发表意见。
只是心里有些替二小姐惋惜。
“还有军火和医药吗?”雍建秋没时间感怀,开门见山道。
“有。
“但近期不能运,保卫科的刘雄盯死了我。
“南风公司也出了问题。
“不把这个人解决了,买卖谈不成。”
洪智有道。
“哎,边区吃紧啊。”雍建秋发愁叹气。
他是有钱没处。
洪智有是有钱没法挣。
“挣钱也得有命才行,抱歉了。”洪智有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要我找人干掉这个刘雄吗?”雍建秋也是没辙了。
“我知道你的人很厉害。
“但这个人是鸡鹅巷的老人,平日十分谨慎,关键你要真灭了他的口,吴敬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和余则成。
“甚至会将你们连根拔起。
“永远不要小瞧军统,毕竟津海是党国的天下,94军也不是吃素的。
“先说好,我可找不来第二个胡蝶救场。”
洪智有连忙摆手,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不是日占时期,可以无所顾忌,干掉一个鬼子就赚。
事实上,青红两方在刺杀要员方面一直保持着克制。
双方都有人才、狠手。
谁也不傻。
有时候杀掉一个人,只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那咋办?”雍建秋有钞能力,但这方面确实没啥经验。
“吴敬中会除掉他的。
“就像当初,他忍无可忍除掉了张四爷。
“不过,需要你帮我弄点动静。
“喜子峰那条路,你能使上劲吗?”洪智有顺手拿了个梨咬了一口。
“那得看多大的劲了。”雍建秋道。
“过两天,吴敬中有一批酒会从喜子峰路过来津。
“让你的朋友帮忙营造最近闹土匪的假象。
“风声越大越好。”
洪智有边吃边道。
“没问题,那边驻军有我们的人,到时候让他松一松口子,放土匪下来几趟搞点事。
“这种事,土匪是最愿意干的了。”
雍建秋满口应了下来。
“谢了,雍先生。”洪智有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你。”雍建秋喊住了他。
“杜心武前辈有个忘年交,是沧州人,叫李景华。
“他有个外号,你应该听说,燕子李三。”
雍建秋道。
“他不是早死在北平监狱了吗?”洪智有听说过这号人。
“李景华有个徒弟,叫林添。
“是咱们的……”
雍建秋话没说完,洪智有立即打断:“是你们的人。”
“别乱说话,会死人的。”
“是!”雍建秋歉然一笑,接着说:
“前不久保定的交通站出了叛徒,林添运转物资时被抓了。
“我知道你们吴站长根子很深。
“杜老希望你运作下,把这个人救下来。
“现在胡宗南围堵的很凶,运转物资这块是军统主抓方向,事情很难办啊。”洪智有故作为难道。
“津海还有能难倒你洪秘书的事吗?
“黄金、美元、古玩尽管开口。
“不差钱。”
雍建秋看着他,豪气道。
“这个人有公职吗?”洪智有笑问。
“有。
“他是保定保安旅驻军的下层军官。”雍建秋道。
“行。
“有皮就能活,不管谁指认他,让他一口咬死了,就是参与盗窃军需。
“不过想完全脱身是不可能了。
“去水屯监狱,当一两年大爷吧。”
洪智有想了想道。
“行。
“杜老说了,只要能保命就行。
“他眼下正从慈利往这边赶,要能救下来林添,老先生兴许还能见你一面。
“他是真正的神医。
“千锤膏,要没点人情,你就是有万贯家财也求不到。”
雍建秋低声笑道。
“那我就静候杜老了。”洪智有聊完,起身准备离开。
刚到门口。
一辆汽车驶了进来。
一个妇女身上披了巾被,弓着身正等着雍曼珠从车上下来。
“我来吧。”
洪智有笑盈盈的迎了过去。
“你背的动我吗?”雍曼珠问道。
“试试。”
洪智有张了张手。
“男女有别。”雍曼珠俏皮一笑,坐在车座边不动。
“新时代不应该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
洪智有说着拦腰抱起了她。
“谁跟你干活,你是狗特务,我是……”
雍曼珠侧仰着下巴,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亮的盯着他。
这个人就像谜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明明是个情场烂人。
三天两头来家里敲竹杠的恶官僚。
偏偏父亲和姐姐都对他另眼相待,听姐姐的口风,还想让自己跟他处朋友。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别对我放电,我对你绝缘。
“背你,只是回去好交差罢了。”
洪智有噱笑一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落地时。
还在她翘臀上掐了一把。
没法,贼不走空,不沾点便宜,洪智有亏得慌。
“你!
“烂人!”
雍曼珠撇嘴瞪他。
“烂点好,烂了谁糊黏谁一手。
“只有你这种傻白甜,才会被人扶上高墙当菩萨。”
洪智有捏了捏她的脸蛋,潇洒的离开了。
“咳咳!”
雍建秋暗自惭愧。
“爸,这个狗特务他又欺负我。”雍曼珠快气死了。
“这不是欺负,是关爱。
“这年头像洪秘书这样的善人、能人,凤毛麟角啊。”
雍建秋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
……
夜里。
下了一场秋雨。
刘雄打着雨伞来到了宪兵队废弃的仓库。
马奎正和一个后脑壳像犁耙过的光头魁梧军官吃酒聊天。
“老刘,来了。”马奎起身道。
“钦差大人怎么不回站里,躲到宪兵队吃灰来了?”刘雄四下看了一眼,又破又烂,的确是藏身的好地儿。
“老马,刘科长你们聊。”军官一抹嘴,准备离开。
“老唐,有事我再找你。”马奎冷冷点头。
“老刘,余则成和姓秋的是红票。
“我是被人做局了,你是苍鹰,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马奎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猪肉头边嚼边道。
“我知道。
“黄探长、秋季、余则成,还有那个洪秘书一起做的局。”刘雄点了点头。
“我就不明白了,站长是情报界的老前辈,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马奎皱着眉头,卤猪耳朵嚼的嘎嘣响。
“你办事太拙劣了,没有证据。”刘雄道。
哎,站长不是看不出来。
涉及到夫人和蝴蝶。
上边给的压力太大,看出来也不能说啊。
这点他是心知肚明的。
余则成是戴笠点过名的人。
所以,刘雄才不遗余力的查找证据,为吴敬中分忧。
“我这次先不回站里。
“你我是一路人。
“这次回来,就是要你我联手,一起抓余则成的证据。
“你在明,我在暗,好办事。”
马奎冷冷道。
“什么证据?”刘雄问。
“余则成在京陵时跟吕宗方的关系。
“他曾被陕西会馆的帖老板救过,陕西会馆后来被万里浪端了,已经坐实那就是红票的中转站。
“与司徒光宗屁关系没有。
“一切都是红票伪造的托词。”
马奎喝了口酒,冷冷道。
“证据?”刘雄重复。
“本来人证我已经找到了,陆军军官医院的孟军。
“她妻子可以证实,孟军在会馆救过余则成。
“只可惜秋掌柜设局把我坑了。
“我这次回来,孟夫人已经被人灭口,那个军医几日前辞职,不知动向。
“否则凭这一条,我就能咬死余则成。”
马奎咬牙切齿道。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刘雄对这些死证毫无兴趣。
“还有个人。
“万里浪。
“他亲自搜捕的会馆,调查过司徒光宗,并且跟他手下找到过一些残余文件。
“万里浪和他手下的秦科长调查过,司徒光宗那天压根没有去过会馆那条街。”
马奎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刘雄皱眉问道。
我亲耳听他们说的……马奎不爽的放下筷子:
“你问这么多干嘛。
“只要抓到万里浪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万里浪现在是上沪站主任,不好抓。”刘雄摇了摇头。
“哼,总部肃奸名单马上就下来了。
“其中就有他。
“你我得趁早动手,否则他肯定得跑。
“我听毛森那边的风声,万里浪已经在准备跑路了。”
马奎嗤声冷笑,咂了一口酒道。
“成,我尽量安排。”刘雄道。万里浪,赶车的小五子。
他就不信双管齐下,余则成还不现行。
……
清晨美好的一天从婉秋怀里醒来开始。
洪智有吃完早点,来到站里日常擦桌子。
“智有,去,把余主任叫过来。”吴敬中笑道。
洪智有喊来了余则成。
“站长,您有事找我?”余则成恭敬笑问。
“有事。
“吃东西!”
吴敬中笑了笑,从底下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笼屉,一打开是两份精美的早点:
“肠粉。
“你嫂子带来的粤东厨子做的,非得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我反正是吃不惯,就好那口羊汤大饼。
“你俩趁热快尝尝。”
甭说,味道还不赖。
两人吃完,一并坐在沙发上喝茶。
“待会你俩跟我去见个人。
“京陵来的。”
吴敬中低声道。
洪智有给了他一个眼神,余则成会意起身:
“站长,我先去催各科室文件,你们聊。”
“智有,有事吗?”吴敬中欣然问道。
每次这俩小子找自己谈私事,准保是送钱来着。
“站长,我昨儿晚上不是去雍家谈恋爱了嘛。
“雍建秋想求您捞个人。”
洪智有把雍建秋的事详细说了。
“现在局里抓倒卖物资比较严。
“这时候敢往边区倒东西的,多半是红票。
“智有,逆流而行是要翻船嘀,咱不能啥活都干。”
吴敬中叩了叩桌子提醒他。
“老师,这人是驻军不是红票,像94军倒卖物资的还少吗?
“再说了,您不捞。
“杜心武认识的党国元老可不少。
“他要去找孙科,就保定王站长不也得乖乖放人。
“雍建秋愿意给您出五万美金。
“您就给王站长打个电话的事。
“而且,不需要您放人保释。
“只按照程序把他转到水屯监狱,少判点刑,再让余主任让廖三民关照点。
“您和王站长一点风险不担。
“这钱不捞白不捞啊。”
洪智有低声游说。
“确定,不保释,判刑转监?”吴敬中眉头一挑,已然动心。
“确定。”洪智有道。
“我试试。”
吴敬中脸上浮起笑意,拿起电话机,麻利拨了号码:
“是我,吴敬中。
“老弟,你那是不是有个叫林添的人,对,驻军倒卖物资被抓的那个。
“哎呀,老弟,哪来这么多红票。
“这个人跟杜心武有关系,认识孙院长,你审多了会有麻烦的。
“对,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不用放人,我能给老弟你添麻烦吗?
“就说保定监狱满了,转到水屯监狱,该咋判咋判,该坐牢坐牢。
“对,对。
“那行,谢谢老弟。
“你女儿不是从南开毕业了吗?警务处那边缺个档案科科长,让她去历练下。
“没什么不合适的。
“党国的未来迟早不得交给孩子们接班吗?就当提前历练了,先挂副科,明年转正科!
“要干的不痛快了,去市政也随便挑。
“都老交情了,跟我还客气啥,就这么定了。”
“啪!”吴敬中挂断了电话。
“搞定。
“你回头让余主任去水屯监狱走个程序。
“跟廖三民打好招呼,别又像上次一样把人弄死在监狱了。”
吴敬中收钱办事,还是讲究良心的。
“站长,还是您神通广大。”洪智有奉上彩虹屁。
“你好好干。
“等将来我退休,你坐上这把椅子的时候,一样神通广大。”吴敬中笑着勉励他。
“站长,您上哪我就跟去哪。
“您要退休我就跟你去粤州、香岛。
“留下来,还不让人弄死。
“再说了,我现在还是中尉,少将那是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及啊。”
洪智有一边给他剥橘子,一边奉承道。
“谁说没功的。
“上沪的万里浪潜逃了,这个人知道戴老板很多私事。
“现在叶秀峰满世界找他,好抓老板的小辫子。
“你要抓到他,戴老板分分钟给你晋衔。”
吴敬中接过橘子,分给他一半压低声音道。
“那太好了,谢谢老师提点。”洪智有大喜。
“成不成,还得看你的手艺。”吴敬中笑道。
“对了,老师。
“昨天我去漕帮跟荣斌的人交接,有人跟踪我,不会出事吧。”
洪智有顿了顿,一脸担忧。
吴敬中略作沉思。
洪智有在津海很吃的开。
驻军、帮派都熟,不会有人搞他。
警备司令部稽查处没这闲心。
宪兵那边得听自己调遣。
中统的孙传志,更是个胆小脓包,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查自己的秘书。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刘雄了。
哎。
这个人真是没谁了。
难搞啊。
“你是我的人,能有什么事?
“放心吧,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吴敬中眉头一抬,傲然道。
“谢谢老师,学生就知道,跟着您准没错。”洪智有恭敬道。
冲这口风,他就知道吴敬中知道是刘雄干的。
这也是他不直接透露陈根宝的原因。
有些话说出来就是明牌,领导会很难办,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飞。
他就不信,接下来的“连环双枪”打不死刘雄。
……
中午。
吴敬中亲自带着余则成、洪智有去了法兰西俱乐部。
在豪华的包间里。
一个穿着长衫,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两个洋妞听曲乐呵。
“老吴来了。”
见了吴敬中,他一摆手女人和护卫全退了出去。
“叶先生,津海之行可还愉快。
“两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戴老板的特使叶子明先生。
“叶先生能量很大。”
吴敬中笑着给二人介绍。
“你是蟹,刺杀李海丰,戴老板亲自嘉奖的青浦壮士。”叶子明一眼认出了余则成。
当初借用万里浪电台发电报的,就是余则成。
这也是他此次点名要用余的原因。
“当初在京陵,好多人以为我殉国了,多亏了叶长官为我佐证、引荐回山城授奖。
“没有您,就没有则成的今天。
“谢谢叶长官。”
余则成鞠躬深谢。
“党国栽培。”叶子明笑道。
“这位是洪秘书吧,沈处长和胡蝶小姐可是没少提及你啊。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叶子明一一跟二人握手。
“多谢长官,学生力争新功。”洪智有双手相握,点头哈腰。
“坐吧。
“这次来是为了抓捕万里浪,此人卖国求荣,委座亲自点名的处决名单,万里浪是头一号奸贼啊。
“根据情报,万里浪已经潜逃,极有可能和他的情人逃亡皖北。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消息。
“我有可靠情报,万里浪明着会派人携财物前往皖北疑惑追兵,他本人极可能会来津海,乘坐美佬的商船潜逃海外。
“我们已经跟巴特勒将军打好了招呼。
“听闻洪秘书有陆战队的同学。
“如此正好执行抓捕任务。
“记住了,抓住万里浪立即就地枪决,绝不能让此人活着离开津海。”
叶子明冷冷下令。
“是!”
二人领命。
吴敬中又在里边说了会私话。
稍倾走了出来。
“叶子明出了名的苛刻,二位这次的事务必办干净了,要不戴老板那不好交代。”吴敬中边走边叮嘱。
“是。
“老师,会不会让刘科长执行更好?
“他是老资格,更擅长这块。”
余则成问道。
“不行。
“他不认识美佬,而且眼下有要事在身。
“叶子明以前跟万里浪私底下结过兄弟。
“万里浪原本就是逃去皖北潜居的。
“不知道叶子明说了什么,把他骗到津海来了,想偷渡去北美。
“这年头,人心难测啊。”
吴敬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余则成一眼,说完背着手去了。
“站长啥意思?
“是,是说咱们的心难测吗?”余则成愣在原地,莫名惶恐。
“不是咱们,是你好吧。
“谁让你媳妇的雷,让刘雄摸着了。
“走吧,先干掉万里浪,把屁股上的屎擦干净再说。”
洪智有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哎,雍先生给我的不菲青铜器白送了,你这招也不灵啊。”余则成摇头叹了口气。
“不灵?
“你和嫂子现在就上电椅了。
“走,抓人立功去。”
洪智有催着上了车。
……
“站长。”吴敬中回到站里,刘雄跟苍蝇一样凑了过来。
“怎么了?”
他忍住烦躁,满脸温和笑问。
“那个小五子死活不招。
“一口咬死余太太是养猪务农的。”刘雄犯难道。
“那就是养猪的。
“立即把人放了,悄悄送回去,让他把嘴闭好了。”
吴敬中是真不想查了。
就特么这点破事,天天回家被婆娘追着喷。
烦死了!
“问题,这小子就不是普通人啊。
“他真是种地的。
“就算是亲妈、亲奶奶,熬了一夜也该屈打成招了吧。
“不招,咬死不说。
“典型的不怕死红票。”
刘雄皱眉道。
“你想怎么办?”吴敬中问。
“直接抓余太太过堂。”刘雄道。
“这万万不行。
“我说过,我是信任余则成的。
“他是我一手带的学生,还是我点的将。
“没有证据抓他太太,他闹起来,咱们津海站不就成笑话了吗?”
吴敬中摆手拒绝了愚蠢的提议。
“这人先关起来,眼下有件要事。
“上沪的万里浪潜逃了,根据总部情报目标是皖北。
“桥山这会儿应该收到电讯了。
“你和桥山立即领人,去皖北抓人!”
吴敬中按照戴老板的指示,佯动疑兵,让万里浪觉的津海是安全的。
正好把刘雄调开,清净几天。
“站长。”
他话音刚落,陆桥山拿着情报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桥山,是万里浪的事吧?
“天大的功劳,就看你俩能不能把握住了,立即领装备,调派人手前往皖北。”
吴敬中正然下令。
“明白。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陆桥山顿觉恩威深重,无比荣幸。
刘雄也是乐的答应。
正好马奎要他抓万里浪,这不机会就来了。
“对了,站长,洪秘书和余主任呢?
“要不要带上他?”
陆桥山四下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
“他们去商券会所探地去了。
“再者这二人资历太浅,做这种任务不合适,万一出了纰漏会很麻烦。
“做大事,还得指望你们这样的老将啊。”
吴敬中知道他的小九九,正然解释道。
“是!”陆桥山心头狂喜,立即领命。
……
津海。
万里浪化了妆,踏上了美佬的商船。
宽厚的甲板。
干净的船舱。
海鸥飞鸣,轻风咸湿。
他连日来悬着的心稍微踏实了些许。
钱,他早已转移。
皖北的替死鬼也找好了。
甚至连情人都被自己忽悠,去皖北当了棋子。
多亏了当年的把兄弟叶子明啊,想出了这招瞒天过海之计。
“先生,麻烦把你的票给我们看一下。”
一会儿,一个穿着船员服饰的洋鬼子走了过来,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好。”
万里浪拿出假证件和船票递了过去。
“谢谢。”
船员查看后礼貌归还,走了过去。
万里浪警惕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这人依旧在检查其他人的票,心头略微放松了些。
嘟。
嘟。
黑烟滚滚。
伴随着汽笛长鸣,商船即将启动。
就在这时,两个拿着行礼箱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让让!”
一个人举着行礼在过道穿梭。
另一个跟在他身后。
万里浪厌烦的皱了皱眉头。
他警觉地把手探入怀里,可惜没摸到枪。
上船时有安检。
他怕出事,把枪丢进了海里。
就在他不安之际。
另一个人拔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照着他的脑门。
“biu、biu!”
两枪正中脑颅。
那人又照着万里浪的心脏部位补了两枪。
万里浪浑身抽搐,倒在了血泊中。
血腥味弥散。
船舱内有人尖叫了起来。
行凶的两人压低帽檐,在惊叫、慌乱中挤出了人群。
到了船侧。
商船的安保吹着口哨,开始维持秩序。
“这边。”
化妆成海员的安德森冲二人招了招手。
“搞定。”
洪智有摘掉手套,掏出一沓美金塞在了安德森兜里。
“合作愉快。
“我带你们离开。”
安德森引着二人飞快下了船。
两人驱车到了僻处,麻利换掉身上的衣服帽子,扔进了早已备好的汽油桶,烧了一干二净。
来到酒店。
吴敬中和叶子明正在聊天。
“怎样,事情成了吗?”叶子明迫不及待的问道。
“脑袋两枪,心脏两枪,余主任下的手。”洪智有没敢打包票。
“好。”
叶子明拿起座机,立即给那边的人打电话查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