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就得演得逼真!
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林宁微微眯起双眼,稍作沉思后,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直视着沈凌风,语气沉稳而果决地吩咐道:“沈凌风,你即刻率领一万野狼卫出发,莫要耽搁!”
“千万记住,只需将他们往双峰关的方向驱赶即可,做做追击的样子便好,可别真的大打出手。”
“是!主公!”
沈凌风得令后,干脆利落地抱拳应下,旋即转身,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没一会儿工夫。
只听得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响起,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伴随着阵阵掀起的雪花,一万铁骑宛如汹涌奔腾的钢铁洪流,朝着双峰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好戏,这才开场呢。”
林宁负手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光望向远方。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那笑容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双峰关前。
破虏军的营帐之中。
此刻却是一片别样的景象。
丝竹之声悠悠扬扬,婉转悦耳,仿佛要将这军营中的紧张氛围都冲淡几分。
场中,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尽情展露着她们的舞姿,那轻盈的舞步,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让斜靠在座椅上的费良善看得心猿意马,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色欲。
就在他欲要起身,有所动作之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然间响起。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一名士兵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费良善正被扰了兴致,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可还是强压着愤怒,皱着眉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士兵,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将军定不轻饶!”
“他们……他们回来了!”
士兵低垂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急忙回道,“玄哲将军带着两万士兵回来了。”
“哼!这狗娘养的还敢回来!”
费良善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
这几日,军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说玄哲领着三万破虏军出征,结果不仅大败而归,还被敌军俘虏,甚至有传言称他投靠了敌方。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费良善不得不怀疑玄哲真的投敌了。
本就为此事憋了一肚子火的费良善,此刻听闻玄哲居然还敢回来,那怒火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熊熊燃烧起来。
恰在此时。
魏佞渊和袁福通两人先后走进了营帐。
双方相互行礼之后,魏佞渊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费将军,我看那玄哲恐怕早就投靠了林宁,此番回来,十有八九是为了与敌军里应外合,好一举大破我军啊。”
“哼!本将军心里自然明白。”
费良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玄哲好歹也是他手底下的先锋大将,如今闹出这等投敌的丑事,简直让他的脸面都丢尽了。
“今日我便要斩了那玄哲,以正军心,也好让众将士知道背叛的下场!”
言罢,费良善猛地从身侧抓起一柄大戟,霍然起身,作势就要往营帐外走去。
“将军,且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袁福通赶忙伸手拦住了费良善。
“军师,可有什么缘由?”
费良善虽说平日里颇为刚愎自用,可对袁福通的能耐还是颇为敬重的。
所以见袁福通阻拦,便停下脚步,出声询问道。
“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啊。那玄哲我也曾见过几面,暂且不论此人对我军是否忠心不二,但他毕竟是林宁的学生,而且当初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证林宁罪行的人。”
“面对最亲近的人背叛,林宁心中定然是恨之入骨。单就这一点来看,他玄哲理应不敢轻易就投靠林宁呀。”
袁福通微微皱眉,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再者,我刚刚听闻,他们身后可是有足足一万野狼卫在追击呢,我琢磨着他们应该是好不容易才从敌军手中逃出来的啊!”
袁福通这话一出,费良善的脚步顿时停住了,细细思索一番后,觉得袁福通说得在理,便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魏佞渊却斜睨了一眼袁福通,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声音冷硬地反驳道:“我的看法却恰恰相反。诚如袁军师所言,玄哲与林宁有师生这层关系,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有可能叛变啊。虽说他当初第一个站出来指证林宁,可仔细想想,他所提供的那些证据,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碎之事,我甚至都怀疑,这玄哲从始至终就是林宁故意安插在大凌的一枚棋子罢了。”
魏佞渊顿了顿,再次开口道:“至于军师刚刚说的野狼卫追击一事,我觉得咱们得亲自去仔细查看一番才是。依我看啊,那哪是追击,根本就是在保驾护航呀!”
“我觉得林宁这么做就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混淆我们的视听,然后趁我们不备,来个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魏佞渊的这一番话,让袁福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心里清楚,魏佞渊所言句句属实,毕竟他来之前就已经知晓了相关情况。
只是,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此事确实疑点重重,让人捉摸不透。
“走!咱们去看看。”
最终,费良善满脸愤怒地一跺脚,做出了决定,随后便气冲冲地径直朝着营帐外大步走去。
此刻。
营帐外早已是剑拔弩张的态势。
无数破虏军士兵严阵以待,他们手持长弓,弓弦拉满,利箭如满月般蓄势待发,一双双眼睛里满是警惕,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士兵。
昔日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如今却要兵戎相见,这般场景着实令人唏嘘。
可这些士兵心中此刻最恨的就是叛徒,在他们看来,背叛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行。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心底里满是不满,甚至夹杂着浓浓的嫉妒情绪。
凭什么你们打了败仗,成了俘虏,在那边却能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在这儿,却只能吃着粗茶淡饭,如同糟糠一般难以下咽。
“你们这是干什么?”
玄哲看着眼前那一支支森寒的箭头,心中不禁一阵发怵,紧接着便是一阵心寒。
他们在外面历经生死,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从那“狼窝”里逃了出来,本以为能回到营地,得到战友的接纳与安慰。
哪曾想,如今迎接他们的却是这般冰冷的箭头,甚至遭到了袍泽的质疑,被自己人用武器对准了自己。
想到这儿,玄哲顿时怒不可遏,朝着面前的士兵嘶吼道:“老子们在外面奋勇杀敌,死伤无数,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你们倒好,竟用箭来防备着我们,你们就是这般对待有功之臣的吗?”
“我要见将军!让我去见将军!”玄哲双目通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喊道。
“你这叛徒!还有脸回来!”
突然,一道饱含愤怒的怒吼声从营帐内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