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这个词在蓝露心中是头疼的字眼,意味着要谨言慎行。
陈台砚没给她准备的机会,拉着她就去了正厅。
陈家每日三餐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了,谁也无法改变。离开宴还有半个小时,蓝露说想去换件衣服,陈台砚按住了她的肩膀,冲着走来的一对夫妇,疏离有礼:“父亲,母亲。”
蓝露集中了注意力,或许是太紧张,又或者是因为包里还揣着半包黑石林,她脱口而出,舌头卷抽了都来不及收回。
“爸妈!”
陈台砚:“……?”
死寂,一片死寂。
陈宇然和夏琴对视了一眼,空气当中生出一丝儿尴尬。
蓝露呵呵傻乐,这么社死的场面,再去找补已无济于事。
“父亲,母亲,她太紧张了。”最后还是陈台砚护着她,解释了一句。
陈宇然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叫爸妈太早了,你还是叫叔叔阿姨吧。”
得,这波她是负分。
蓝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哪怕她已经忘记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嫁过来。
陈宇然这边没什么好印象,夏琴却是分外热情。
“腿还疼不疼?”
“不疼。”
“其实这件事没那么严重,是阿砚车技不好,跟你没关系。”
蓝露解释:“阿姨,他是为了救我。”
“救自己未婚妻,理所应当。倒是你专门过来一趟,累着了吧。”
蓝露讪讪一笑,未婚妻?这事还没定吧。
夏琴又拉着她扯了几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到了蓝家的事,蓝露假设她是无意的,回答的滴水不漏,这一点令陈台砚意想不到。
他还以为她会掉进温柔的陷阱里。
离开宴还有五分钟,一张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了蓝露的视线里。
她头皮一紧,下意识地心虚低头。
她不动还好,一动陈逐州的注意反而被勾了过去。
眉梢一挑,男人吊儿郎当的语气在头顶上方响起。
“二叔,二婶。”深邃的目光越过蓝露落在了陈台砚身上,他尾调上扬,有打趣的味道,“阿砚,身体没事吧?”
陈台砚微微颔首:“不劳表哥费心,小伤。”
陈逐州笑了一声:“嗯,小伤。”
“这位是……?”
论演技,蓝露比不上陈逐州。
从她身体变僵硬,眼神开始飘忽,陈台砚便心下一沉。
“蓝露,我的未婚妻。”陈台砚很少主动,但这一次,他伸手将蓝露搂在了怀里。
属于男人清冽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着,蓝露焦躁不安的心竟然渐渐平稳了下来。
“表哥,好。”她跟着陈台砚喊。
“表哥。”这词在陈逐州舌头上卷了又卷,他盯着蓝露那张艳丽的脸蛋:“这事定了?”
蓝露没应声。
关键时刻,陈老爷子终于姗姗来迟,解救了这场诡异的追问。
不愧是陈家家主,年迈七十,却依旧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气场让蓝露恍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若是爷爷还在世,没准还能向他取取经,怎么讨一个小老头喜欢。
陈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威严的目光刮了一眼众人,发话:“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