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儿子来了,还是神医的助理,但她却不敢认他。
阮思宁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寻医问药,这么多年来,几乎走遍了所有地方,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救她。
这些年来,薄清泽和阮思宁听到哪里能治疗疑难杂症,马上就赶过去。
因为病情的特殊,他们没少被骗钱,阮思宁也没少遭罪。
他们这次找到Elim的助理,也是薄老爷子给暗中告诉他们的,Elim是有名的医学圣手,能把老爷子给治好,老爷子就想着,反正也这么多年了,那就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万一真的被Elim给治好了呢!
于是,薄清泽和阮思宁这才花费了许多心思,又费了不少精力才联系上Elim的助手。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联系上了,且Elim答应给他们治病了。
因为要瞒着薄夜寒,所以薄老爷子也不敢告诉他,把Elim推荐给他们的事情。
更不敢让他知道,他们夫妻这么多年离家的真实原因。
阮思宁害怕自己会传染给孩子,更怕孩子惧怕自己,这么多年薄清泽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什么时候薄清泽就会变得跟她一样。
好在,薄清泽一直没事。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吧!”
阮思宁不敢靠近南栀,但是她又无比的渴望自己能被治好。
她害怕害到别人,又渴望自己获救,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在见到南栀之后,不知道该不该让她靠近。
“我会治好你的。”南栀缓缓开口:“我保证,不管用什么方法,花费多少时间,一定一定、都会治好你的。”
“真的吗?”阮思宁瞪大眼睛,随后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落,“太好了,太好了。”
“谢谢,谢谢,谢谢。”
“让我先检查一下。”南栀看阮思宁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提出给她做检查。
“好,我会好好配合的。”
阮思宁很乖,南栀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两人呆在屋子里面,做了一番初步检查后,南栀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师父给她的蛊毒资料,她还没有全部看完,但阮思宁的情况,显然很不好。
南栀判断,她体内,不止一种蛊毒。
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蛊虫只怕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但这些蛊虫又不要她的命,只是折磨着她,让她人不人鬼不鬼。
或许除了蛊毒,她还中了别的什么。
“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南栀收回手,“我晚点会让我的助手送东西过来,你们这儿应该有闲置的房间吧!”
阮思宁急忙点头,“有的,一楼有两间客房,还有一间什么都没放的空屋子。”
“神医”
“不用叫我神医,叫我Elim就好。”南栀给阮思宁穿好衣服,“你有换过其他颜色的衣服穿吗?”
“换过,但是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我就会很痛很难受。”
阮思宁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她从前并不是只单爱白色,相反,她喜欢各种各样的红色。
可是自从生下薄夜寒,她得了这个怪病之后,她就不能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了。
她也是因为喜欢红色,才会选择在凤凰山这儿停留。
因为这个怪病,她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只是穿白色的衣服,对她来说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好,我知道了。”
“头发是突然变成了全白,还是慢慢变的。”
“生完孩子后第二天,就变成了雪白。”阮思宁说着,泪水又掉了下来,因为她变得特别快,所以才会在月子还没坐完,就匆匆忙忙地让薄清泽带自己去看病。
后来一天一天的,这个病越来越严重,越来越诡异,她就连家都不敢回了。
她害怕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妈妈变成了一个怪物。
她更不敢给孩子喂奶了,甚至连抱他,她都怕自己会传染给他。
“那……你在生完孩子的时候,都吃过些什么东西,是什么人送来的,你还记得吗?”
南栀伸手扒开阮思宁的头发,仔细地查看着发根。
“夫人,你要尽可能地回忆,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要遗漏。”
“好,我仔细想想。”
阮思宁仔细地回忆起来,但时间太久了,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有太多的细节她记不起来了。
她是在家里生产的,是专业的医疗团队为她接生,接生之后,马上就有月子中心的专业团队来接手她的月子事宜。
期间家里进进出出的不少人,然后她吃的喝的,是专门的营养师给搭配的,厨房里面的人手,就更多了。
换句话说,她当初生孩子,有好几个专业团队为她服务,所以接触过的人就很多。
阮思宁仔细回忆了一番,迟疑着摇头,“太多人了,也吃了不少东西。”
“Elim,你是怀疑,我不是生病,是中毒吗?”
南栀点头,“你们这些年,寻医问药很久了,有没有医生给你们说中毒的可能性。”
阮思宁更加迟疑了,她这些年求医,什么样的医生都遇到了,还有一些,自称是民间大师。
有人说她被下了毒,有人说被她下了蛊,还有的说她中邪了。
但是她按照他们的治疗方法,却都没有好,反而还越来越严重,更甚至,有好几次,她差点死掉了。
然后薄清泽就怕了,他就不敢再让那些人给她随便医治了,基本上就变成了保守治疗。
但保守治疗,其实也就是心理安慰,这么多年来,阮思宁的身体越来越差,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挨近,上一次发病,她还吐血了,只不过吐出来的血,全是白色的。
看着那堆白色的血,两人都慌了,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敢给薄老爷子打电话说明情况。
因为他们害怕,阮思宁活不了多久了。
然后,薄老爷子就让他们找Elim试试,就当是最后的希望。
阮思宁把自己能想到的给南栀说了一遍,说完后,她站起身,“我丈夫有一个本子,记录了我这些年所有的情况,大部分也发给您的助理了。”
“我去给您拿。”
南栀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