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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燃血姜果

    十颗赤中姜就像是独立的根茎伸出枝桠最终交织在一起,化作一株粗壮的根茎破开昆仑灵气,在昆仑泽中开花结果。

    陈执安看着被赤红色叶子包裹着的花朵、果实,眼神里多出一些期待来。

    他摘下这枚果实,顿时有昆仑泽的灵气飘飞,传来阵阵消息。

    “燃血姜果。”

    陈执安手中握着这枚奇异的果实,心中多有诧异。

    “服下此果,短时间内血气、真元暴增,继而燃烧、蒸腾,传遍四肢百骸。”

    “服用此果有伤根基,并且服用一次则会生出耐药性,再服用姜果效果则大大减退,对身体的伤害则大大增加。”

    陈执安颇有些高兴:“这燃血姜果倒是极有用,关键时刻服用此果,我身上的血气、气力应当会大大增加,只可惜不能接连服用。”

    “却不知倘若我能够种下十只燃血姜果,姜果是否会彼此勾连,诞生出一种效果更强的灵药。”

    他心里这般想着,可他却不敢再种下一颗燃血姜果。

    这丹橙色气息的灵药,带给陈执安莫大的负担。

    尤其是燃血姜果将要开花结果的时候,陈执安只觉得脑袋里发懵,身体也颇为劳累,只想大睡一觉。

    “燃血姜果不能多吃,身上有一颗备用就好,等到我肉身更强、修为更高深一些,再种下十颗姜果。”

    陈执安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朝前走,很快就来到另一处灵气应用之地。

    在仙境一般的灵气遮盖之下,三种药材种子却深埋于其中,正吞吐着灵气。

    “佛甲、奇楠叶、灯盏金丝。”

    陈执安仔细看着这三种药材种子,它们已经和刚刚种入昆仑泽时大有不同,原本或漆黑或褐色的种子已经透露出些许丹橙色。

    仔细闻一口,便只觉得异香扑鼻。

    “如今将这三样种子拿出昆仑泽,种子是否能够存活?”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昆仑泽中的南流景化身消散于空,岐黄街小院里,陈执安睁开眼睛,摊开手掌。

    当陈执安脑海里的天上玉京图合上,他手中已经多了三枚种子。

    三枚种子暴露在空中,依然香气浓厚,全然没有半分枯败。

    陈执安脸上顿时露出些笑容来。

    “果然可以……”

    “那我就多培育些种子出来,蝉蜕丸所需的药材,还要拿你们去换。”

    他盯着手中的种子喃喃自语。

    ——

    又过几日。

    西庆街上的徐府门口来了一位年轻人。

    “那年轻人只说自己姓陈名执安,说是要求见大小姐。”

    门房来到堂中禀报:“那年轻人穿着一般,但是身上自有些气度,也许是徐小姐的故旧。”

    堂上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账簿,闻言抬起头来。

    “大小姐今日去了府衙,不在院里,你出去好生打发了吧。”

    年轻人这般说着,又低下头去。

    可就在门房遵命告退时,那年轻人却忽然抬起头来,询问道:“你说那人叫什么?”

    门房再度回答:“是叫陈执安的。”

    “陈执安?便是赵二管家提过的那位接了绣球的少年?”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账簿,皱起眉头,询问站在身旁的褐服管家。

    那管家躬下身来,认真说道:“西庆街上接下绣球的人确实是叫陈执安,只是……据赵二管家说,他与人去请,这少年却好像并不愿意入我徐府。”

    “荒唐。”年轻人站起身来。

    他身材并不高大,也不显消瘦,反而有些富态:“赵二管家去请,这少年死活不来,现在又上门来了。”

    身旁的褐服管家笑了笑:“不过是市井中的人物,往日里也许并未听过我徐家的名头,就拒绝了。

    今日他再度前来,大概是得知了我徐家的豪奢富庶,所以厚着脸皮来求见。

    远守少爷,我便是从这样的泥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些市井小民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这少年名为徐远守,是徐家二叔长子,也是徐家唯二的两个男丁。

    徐家老爷这一辈,兄弟多达六人,其中有三人夭折,剩余的三人都在这徐府中。

    只是不知为何,兄弟三人中就只有老二生下了两个男的,徐家老爷只有徐溪月这么一位女儿。

    徐家三爷却连生十二个孩子,都是女子。

    这位三爷时常羡慕徐家二爷,却也已经有心无力,再也生不出子女了。

    所以徐家二房中,自然是这徐远守徐少爷执掌着生意。

    徐远守站起身来:“我听说周家的周修景给了这陈执安足足两百两金子,让他莫要再叨扰溪月。

    这陈执安拿了金子,竟然还敢来我徐府门上?”

    褐服管家低头听着。

    徐远守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看账本看久了,寻一些乐子也好。”

    那门房匆匆前去,不一会就领来一位少年。

    徐家家财丰厚,宅子也建得庄严气派,处处都是假山流水,处处都有青砖绿瓦,既有古意又有豪气。

    陈执安前世见过不少苏州园林大宅,却仍然被徐家的宅子吸引。

    “做药材生意的,果然家底丰厚。”

    陈执安心里感叹,直至进了西堂,看到主位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头也不抬,道:“你便是陈执安?”

    陈执安心中诧异,不知此人是谁,却也认真应下。

    徐远守终于抬起头,看到一身粗布衣裳的陈执安,又看到陈执安黑白分明的眼眸,脸上露出些厌恶来。

    “你既然拿了周修景的银子,就要离我徐府远一些。

    周家也好,我徐家也好,都不是什么良善的员外,愿意为你施舍银两。”

    陈执安站在台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些富庶人家的公子,都不会好好说话?

    他心中暗想。

    徐远守也看到陈执安的眼神,他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账簿:

    “你来徐府,无非便是两个目的。

    倘若不是得知了我徐家的名头,后悔拒绝了这桩婚事,那就是还想在我徐家这里,诓骗一些银两。”

    他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几分森然,身子也随着站起来,站在西堂主座前,冷眼看着陈执安。

    “你既然接了绣球,我就不与你为难,免得府外府内的人说闲话。

    陈子安,去门房那里领上一吊钱,往后再也不要来我徐府门前闲逛了,否则,我派人打断你的腿。”

    “我不叫陈子安。”自从进了徐府便一直沉默的陈执安终于开口,侧头询问:“不知公子名姓?”

    徐远守身旁的管家猛然皱眉,黝黑的脸上生出怒容:“叫你去门房领钱,你离开便是,多什么话?我家少爷的名姓又岂是你配知道的?”

    陈执安看了那管家一眼,又看向徐远守。

    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惧怕之色:“整个苏南府都知道,徐家大房是没有男嗣的,此时公子又高坐西堂,手里还拿着账簿,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公子应当是徐家二爷的子嗣。”

    徐远守伸出手来,挥苍蝇一般朝他挥了挥,那院中立刻多了几位黑衣的护卫,朝着堂中走来。

    陈执安却仍不闭嘴,道:“二房的少爷,厌恶我倒也正常。

    徐家大老爷没有男嗣,你这少爷心里难免多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是徐家大小姐却回来主持生意,甚至要抛绣球招亲。

    如果真就招到了亲事,生下一儿半女,那么少爷真就没有半分希望了。”

    “也许正是因为挥之不去的欲念,才会让一位大府的公子招我进来,然后毫无气度的折辱一番。

    这既是为了让我徐大小姐远一些,断了我入赘徐府的可能。

    又顺道在旁人身上出一口恶气……”

    陈执安带着笑,语气称不上多尖锐。

    可他的话就好像一根尖刺,直直刺入徐远守的心里!

    他薄薄的嘴唇甚至因此而微微颤抖,大约是因为这位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出身市井的黄门小工,竟然敢这样与他说话。

    远处那几位黑衣的护卫已然走到西堂门前。

    徐远守却忽然道:“我觉得你应该叫陈子安。”

    “往后但有人询问,你都要说你叫陈子安,因为这是我徐远守给你改的名字,你如果不愿意……”

    “我就打断你的腿。”

    徐远守将满腔的恶意全然倾泻给了堂中的少年。

    “得一些权财武力,就要耀武扬威。”陈执安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骂道:“和前世那些二代如出一辙。”

    他深吸一口气,握起拳头,大雪山参气法门悄然运转,在等候那几位黑衣护卫上前。

    恰在此时,门口忽然有人大声来报。

    “少爷,大小姐在府衙向玄紫将军的军需帐呈上了佛甲的种子……核知药材的药需郎君给了品级……”

    一时之间,就连执意想要打断陈执安的腿的徐远守,都不由按捺下怒气,隔着老远高声询问道:“佛甲种子是什么品级?”

    “是……乙品中。”

    徐远守顿时一屁股坐在名贵的红檀木椅上。

    “昨日周家便献上了佛甲种子……品级是甲品下!”

    足足隔出了两个品级,这至关重要的佛甲药约,他徐家要保不住了。

    虽然只是佛甲这一味药材,可如今周家与徐家两相竞争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最后这三种重要药材失利,等待徐家的便是最终药约尽归周家,满盘皆输。

    这一刻,徐远守比如看向东堂,那里一片寂静,想来家主老爷已经得知此事。

    另外两位长辈,如今只怕也在唉声叹气。

    即便徐远守心中对徐家的大位有觊觎之心,对徐溪月颇为忌惮,可他终究是徐家人,徐家如果倒了……

    徐远守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正在这时,他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不如这样。”

    堂下那位穿着粗布长衣的少年,脸上还是挂着讨厌的笑容,极认真的对他说道:“你改名徐近守,我来想法子让徐家……赢过周家。”

    “放肆!”徐家少爷还未说话,那褐袍管家勃然大怒,厉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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