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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稀罕得紧

    宁薪冷哼出声。

    弄她一头水,能这么算了?

    她抱起面前的大石头,在骡子还没错愕的神色下,丢到它面前的溪水中,溪水溅它一骡脸。

    骡子叫出声,含水吐宁薪。

    宁薪这次躲开,哈哈哈大笑。

    上前抱着骡子的头,在它脸上亲了亲。

    宁薪不知道骡子会不会脸红,反正骡子眼睛红了。

    它扭开头,又扭过来,在宁薪脸上蹭蹭。

    “宁宝宝,我们回家吧,再不会去我就要饿死了。”

    「呼呼呼。」

    骡子呼呼几声,这次倒是乖乖跟着宁薪往宁家村走。

    或是慢慢的小跑着。

    是欢快的小碎步。

    进村的时候,还避开宁薪撒尿、拉屎。“娘。”

    宁薪远远的就喊出声。

    几个弟弟疯一般的跑过来。

    “哇……”

    “骡子。”

    “大姐,大姐,我可以摸摸它吗?”

    宁薪本想说可以,但骡子一脸嫌弃,不让宁魁他们摸它,靠近它就叫,还扬起蹄子。

    “阿魁、阿壮,你们先不要摸它,它还认生。”蒙氏赶紧出声提醒。

    她觉得这头骡子有点点聪明。

    宁魁、宁壮连连点头,给骡子端水,给它拿草料,拿苞谷。

    骡子高傲的吃着,依旧不给蹲在不远处的几个小孩靠近或者摸它。

    宁薪拉着蒙氏撒娇:“娘,我饿。”

    “……”蒙氏没动。

    宁暖、宁欢一个给端窝窝头,一个给拿留下来的肉沫和腊肉炒白菜。

    宁薪是真的饿了。

    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上。

    她大口大口咬,狼吞虎咽。

    “阿薪,你早上去县城,是不是没买东西吃?”

    “……”

    宁薪心虚的低下头,轻轻应声:“嗯。”

    “我的话你当耳边风是吧?你这么一天天不吃,饿着肚子跑来跑去,年轻的时候是没什么,年纪大了,老了有你受的。”

    蒙氏见宁薪一个劲往嘴里塞窝窝头,可见是真饿狠了。

    耳朵被蒙氏揪住,宁薪立即叫出声:“娘,娘,我错了,我下次再去县城,一定买吃食填饱肚子。”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非把你耳朵揪下来不可,反正你也听不进人话。”

    “听,我听,娘,我以后一定把肚子填饱,绝对不饿着肚子。”

    宁薪连连保证。

    蒙氏才凶狠狠的让她吃了赶紧去睡,不许再想着出去割草。

    “家里草已经堆了不少,十天半月都够烧。”

    她可不想自己闺女,小小年纪,把身子给累坏了。

    宁薪乖乖点头。

    她也确实想睡觉。

    填饱肚子除灶房,宁魁他们在屋檐下,给骡子扑了不少草,不停的拍着草:“来呀来呀,睡这里来。”

    “阿魁,它叫宁宝宝。”宁薪出言提醒道。

    “啥?”

    “啥?”

    宁魁、宁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的大姐。

    这是头骡子,还是头公骡子。

    “大姐,你认真的吗?”

    宁薪点头:“认真的啊,我觉得宁宝宝这个名字就很好。今生跟着我姓,来生投胎做人,不做畜生。”

    “……”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也兴许是宁薪的话,骡子听懂了。

    它好像也并不反对这个名字,走到干草上,四脚一软,身子一倒,睡觉。

    今天可真是累死骡子了。

    宁薪也忍不住打个哈欠,进屋睡觉。

    主人在屋子里睡的昏天暗地。

    骡子在屋檐下睡的不省骡事,

    对于蹲在边上稀罕的几个孩子,它是眼皮都没掀一下。

    宁二郎来看稀罕了。

    宁三郎带着四个儿子也过来看。

    宁四郎带着宁安后脚也来了。

    大人、小孩瞧着都稀罕,想摸又不敢摸,怕给摸坏了。

    宁大郎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几个兄弟带着孩子,围了一圈。

    “瞅啥呢?”

    宁大郎边问边上前,瞧见睡着的骡子时,他倒吸一口气,眼睛瞪的老大。

    骡子?

    他急急忙忙找蒙氏。

    蒙氏刚洗好衣裳回来,宁大郎立即上前接过木桶,小声问:“骡子,阿薪买的?”

    蒙氏点头。

    宁大郎惊喜万分,靠近蒙氏压低声道:“我闺女真厉害。”

    骡子啊,放眼整个宁家村,谁家有?

    他家现在就有了。

    亲戚间谁家头?

    他家有!

    宁大郎那嘚瑟劲,真是没眼看。

    蒙氏不理会他,也不喊宁暖、宁欢晾晒衣服,自己去后院晾晒。

    孩子们难得闲在家,看骡子稀奇,由着他们吧。

    看好奇稀罕人里,多了一个宁大郎。

    他还十分认真的对着骡评头论足一番。

    夸宁薪这骡子选的好,腿有力,身子骨强壮……

    骡子睁眼,看了看,闭上眼继续睡。

    眼见天色稍晚,再稀罕也得各回各家。

    宁安舍不得走,一是他真稀罕,二是他很少能出门。

    他最欢来大伯家玩,和宁齐哥哥一起玩。

    可是他身体不好,爹娘不让他出门。

    宁四郎抱着他,跟他保证明日还来看,他才乖乖的没有哭。

    “哥哥,我明儿还来。”宁安小声道。

    几个哥哥一一回应他。

    要不是家里实在拥挤,宁安身子不好,是会被留下来一起睡的。

    晚饭做好,蒙氏去喊宁薪起来吃饭。

    宁薪是起来了,饭也吃了,就是吃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宁大郎问她买骡子多少银子?

    宁薪啊啊两句,宁大郎就不再问了。

    他闺女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填饱肚子,宁薪去了一趟茅房,回屋继续睡。

    宁暖、宁欢两人小心翼翼给她洗脸、洗脚。

    姐妹俩人眼里都是心疼和敬佩。

    晚上宁魁、宁壮不肯回屋睡,他们要睡屋檐下,守着骡子。

    蒙氏说不听,让宁大郎去说。

    宁大郎磨磨蹭蹭小声道:“我也想去屋檐下睡。”

    “……”

    蒙氏气的,抓起枕头砸他身上:“滚,以后都跟那骡子睡,别回屋了。”

    “慧娘,好媳妇,一宿、就一宿,我实在是太稀罕那骡子了,这辈子我宁大郎是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家里能有头骡子,你就答应了吧。”

    “去去去。”

    蒙氏嫌宁大郎腻歪。

    不耐烦的挥挥手。

    父子三人铺草,打地铺,穿厚棉衣,盖厚厚的被褥。

    齐齐侧脸看着骡子。

    心里都格外的满足。

    很快宁大郎的被窝里,又多了三小只。

    “爹,娘睡了,我们偷偷来的。”

    “……”

    宁大郎无奈,把三小儿子往怀里搂搂,杯子给他们掖好,叮嘱道:“快睡。”

    心里暗暗下决定,再稀罕也只能在外面睡一宿,绝对不能两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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