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尔靠在轮椅上，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看上去百无聊赖的，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仆人只以为他是心灰意冷，再次愧疚的跟他致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艾莫尔大人。”
吱呀一声，仆人上前，将门推开。
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颗小树苗，那棵树很小，只到腰腹的位置。
原本，小树苗被一玻璃罩子罩着，现在玻璃罩子被扯开，土壤里浇灌了许多的血水。
血水呈现饱和状，顺着坡流到了门口。
小树苗旁边，秦墨双眼红血丝充斥，他怀里抱着赵薇薇，俩人跌坐在地上。
乍一看，还挺浪漫。
仔细看，赵薇薇胳膊上，腿上，脖子大动脉上，都被划开了刀口。
鲜血咕叽咕叽往外流，赵薇薇早已奄奄一息。
秦墨还是不死心，手里捏着一把小刀，试图划开她另外一条大腿。
明明走到最后一步，明明就要成功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赵家的鲜血浇灌，长生不老的果实就可以盛开了吗？
赵薇薇身体抽搐了一下，她颤抖着，眼里满是不解：“为，为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秦墨也就不打算遮掩了，他早没了翩翩气度，只剩下气急败坏：“什么为什么？老子要长生不老的果子！要不是为了这个东西，老子会在这儿跟你瞎耗？”
他恨的红了眼，一把摁住赵薇薇脖子上的伤口，掐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果子还不开？你们这个破镇子不是有魔法吗？应该可以一瞬间长果子的吧？为什么不行？”
他自始至终没怀疑过赵薇薇的血脉问题。
毕竟哪个大家族会找个没血缘关系的养女继承下一任族长的位置？
赵薇薇根本听不懂，什么长生不老果子，什么用血浇灌会长果子，她都是第一次听说。
在死亡来临之际，赵薇薇只关心一个问题，她满眼爱意，伤心又难过：“你爱过我吗？”
秦墨一顿，跟赵薇薇对上眼，他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这个女的只剩下一口气，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蠢话？
他气的掐着赵薇薇脖子摇晃：“果子啊，我的长生不老的果子啊！！你他妈把我果子弄没了，还爱不爱的，傻逼”
一分钟后，赵薇薇失血过多，死了。
秦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手上沾着鲜血，将头发背到后面，显露出光洁的额头。
白色衬衣混杂着泥土跟鲜血，这么狼狈的状态，他倒是有股斯文败类的味道。
眼皮一抬，他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秦墨扯出一抹笑，对着仆人开口：“辛苦你了。”
仆人摇头：“没事”
城堡里每隔几年都会有外来者进入，他们总想进入阁楼，最终都还未踏入阁楼就被老堡主杀死。
死人这事，他见得多了，并不害怕。
秦墨目光看向艾莫尔，他居高临下看着，眼神肆无忌惮上下打量：“艾莫尔大人，又见面了，你的腿看上去生长的很好嘛，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传的我都差点信了。”
艾莫尔眼皮抬了一下，眼神黑寂，单手撑着下巴：“没人会在我面前站着打量我。这种事，你干了两次。”
明明他现在是被困住的那个，但他姿态很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那俩人绑架了。
秦墨双手插兜，轻嗤：“你如果站得起来的话，我当然不会再继续冒犯您了，艾莫尔大人。”
因为没得到长生果，秦墨现在完全处于发疯状态，再也不装高冷，打算创死所有人。
他又转头丢给仆人一代金币，开口：“你可以走了”
仆人攥着钱袋，愧疚的看着艾莫尔，最后冲着艾莫尔鞠了一躬：“对不起，艾莫尔大人，我要为我妈妈治病。”
所以，只能牺牲您了。
话没说完，就看到艾莫尔站起来了。
仆人一愣：“您”
噗嗤一声，一只修长的手穿过仆人的心脏，掏出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仆人脑子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低头，看向胸口，再抬头看一眼艾莫尔，露出了跟秦墨一样的不可置信：“您”
艾莫尔看这人，心脏都掏出来了，还想说话，有点烦。
放心不下他妈？
他出生的时候，因为是黑尾，妈妈恨他恨的埋进泥沙里，想闷死他。
艾莫尔随手把那颗心脏丢仆人脚边，毫无人味的补一句：“这么放心不下她？放心，你先去死，我很快会把你母亲送去见你，让你们团聚”
仆人瞬间瞪大双眼，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整个阁楼里，静了。
秦墨脊背僵直，脑子停止运转，俩人见了这么多次面，这次他才真正认识这只鱼。
漂亮的外表下，没有一丝人情味，残忍冰冷，是黑尾人鱼底色。
他为了确保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他还偷偷观察过艾莫尔跟赵堇初相处。
明明，就是一个玩宠，随便赵堇初摆弄，甚至线人给他的情报也全都是如此。
这么会？
艾莫尔看一眼手上的血，厌烦的甩甩。
他走近秦墨，秦墨刚想反抗，艾莫尔抓着他的头发砸进了墙里。
随后，他瞥了一眼小树苗，又看一眼赵薇薇血流干了都没让小树苗生长。
他捡起地上的刀子，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一刀。
滴答，滴答。
鲜血滴进小树苗的瞬间，小树苗被一股黑光笼罩，一颗诱人娇艳欲滴的红苹果，从他眼前长出来了。
秦墨被砸的昏昏沉沉，以至于不知道预言书再次发生改变。
【阁楼里的神奇果树浸泡了黑尾人鱼的鲜血，长出了毒苹果，不要摘，不要碰】
【离开这座镇子吧，已经没什么好贪恋的了。】
【end】
艾莫尔盯着那颗红苹果，伸手，捏了捏，在手里把玩。
当初，他上岸，跟着堇堇回家，就是为了弄这颗毒苹果。
他不喜欢人鱼一族，也不喜欢海。
把这颗毒苹果放进人鱼一族的巢穴，能让人鱼一族死尽且再也不会有新的人鱼诞生了。
但是现在···
艾莫尔没有摘那颗毒苹果，视线移开。
他没那个时间去玩弄那些人鱼了，有更有意思的事情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