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一个大宗门的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更刺激心弦的事吗?
没有!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夏浣娇的身边,但下一瞬,就被脸色难看的执剑长老给赶走了。
“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如果说平日里的执剑长老是只笑面虎,那么不笑的他,完全是一尊杀神。
也就只有在小掌门面前,看起来温和些。
当然了,不止执剑长老,除了前任掌院长老,几乎大部分长老在小掌门面前都很温和。
大概是因为前掌门说了要好好对待小掌门,所以才这么温和?
大家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反正在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大家都很忙,忙着修炼,忙着生活。
只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三只青山灵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消失不见了。
萧策带着夏浣娇回到青山岭后,将她放在玉床上,夏浣娇才“虚弱”地睁开眼。
声音里还带着颤抖,嘴里说着:“萧萧……”
萧策伸出手,握住夏浣娇胖乎乎的小手,声音很是温柔:“我在。”
“那个,林,林萧……”
“嗯。”萧策很有耐心地等待夏浣娇说下去。
夏浣娇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开始编故事。
“我在思过崖看见他正在给薛云鹤和白涟漪下药。”
“连同剑宗云峰上的灵脉都染上了魔气。”
剑宗有许多条灵脉。
能稳坐修真界第一宗门,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凭借弟子资质好就可以的。
还有配套的好处。
纵观修真界万千山海,能媲美剑宗物资的宗门,屈指可数。
小掌门气喘吁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像是倒豆子似得,全都倒了出来。
眼眶红红的,好不可怜。
身上都有细碎的伤口,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看起来被欺负狠了。
剑宗从上到下都是护短的性子。
听见小掌门这“告状”似的话,自然不可能轻饶了林萧。
萧策伸手,揉了揉夏浣娇毛茸茸的脑袋,声音越发温柔,似乎是怕吓到小团子似得。
“掌门放心。”
“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宗门杂碎,理应我们剑宗来处置。”
声音像是出牙齿里挤出来似得,很是凶狠。
只是他再凶狠,也没忘记在离开前掐个手诀,把夏浣娇一身脏污洗净,将软绵绵的被子盖在夏浣娇的身上。
“好生休息,请掌门放心。”
随后离开了大殿。
等萧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夏浣娇才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着门口,用带着奶气的声音说着:“出来吧。”
角落里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在山脚治疗弟子的薛长老。
他二话不说,对着夏浣娇就跪了下去:“多谢掌门。”
云峰上的魔气根本不是林萧放的。
而是薛长老这个不争气的孩儿放的。
但执剑峰的萧策可不会管这些。
执剑峰只会侍奉掌门,听命掌门,才不管做这些事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而且……
刚刚在山脚的时候,萧策其实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掌门将林萧拿出来说事,说不定萧策的剑,就要落在薛云鹤的脖子上了。
夏浣娇听完,轻咳了声,尔后开口:“薛云鹤误吸魔气,陷入昏迷,还请薛长老带回丹楼,严加看管。”
说完,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灵竹:“丹楼灵竹十年一开花,应该会很美。”
薛长老听懂掌门的意思。
就是要自己把薛云鹤带回去,关十年避避风头。
这惩罚对薛云鹤而言虽然有些残忍,但也好过成为别人手中刀来得好。
再说了,要是被萧策抓住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区区十年,于修士而言,不过转瞬即逝,过眼云烟。
薛长老颤抖着声音,毕恭毕敬地说了句:“多谢掌门。”
夏浣娇挥了挥手,让薛长老起身。
圆溜溜的眼睛落在昏迷不醒的白涟漪身上,眼睛里充满狡黠,像是一只充满坏点子的小狐狸。
胖乎乎的手指了指白涟漪:“至于她……”
“长老你且将其带回。”
“逢人便说她为了救薛云鹤奋不顾身,即便日后没有修为,也愿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薛长老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谁都看得出来,和这个叫白涟漪的女人扯上关系可讨不到任何好处。
更何况……
堕魔的林萧、执剑峰的萧策,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主。
“长老还在犹豫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带薛云鹤回去吗?”
薛长老一抬头,看见的就是端坐在玉床上的小团子。
有一说一,小团子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前掌门的气魄,身上也多了些掌门的威严。
额头上渗出豆大般的汗水,心里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掌门。”
等他们三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夏浣娇才感觉到身子里涌出了一股倦意。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双黑葡萄似得眼睛里,却是带着兴致盎然的光。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
特别是地位、实力不对等的人,猜忌就会更多。
白涟漪和林萧没有第一时间沟通,也没有相互确认的渠道。
而之后的传言还会变成白涟漪为了救薛云鹤失去修为。
那对于刚刚堕落的林萧而言,这该是何种痛苦的背叛啊。
堕魔者本就境界不稳,这种情况下,但凡林萧对白涟漪有不一样的想法,那他就一定会掉一个大境界的。
夏浣娇想到这里,嘴角的笑都要绷不住了。
什么天作之合,什么天命难为?
想要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剑宗成为他们的试金石?
做梦!
修行者,绝不认命!
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走近一道身影。
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还有些臭的药膳。
夏浣娇脸色一僵,下意识地裹住被子就要往被窝里钻。
然而,却被人一把从被子里薅了出来。
来者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抓着夏浣娇的后衣领。
稳稳当当,一点汤药都没撒。
声音犹如寒冰,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掌门,该吃药了。”
夭寿了!
盈盈看起来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