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今年枝条长出了嫩芽,是个好兆头!一场大雨之中,也是一个夜晚,周围漆黑的可怕;突然!两位熟悉的身影而过;他们跑得是如此之急,如此之快;
“父亲!母亲!”
他拼命追,拼命喊,他们似乎听不见,他喊的越凶,他们跑的就越快!手牵着手,没有回头!
林鹤跪在了地上;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停用拳头敲打着地面,溅起一道道泥水,泥水溅在他脸上,同泪水一般流下!后面又追来一匹十余人的马队,个个手里拿着兵器;林鹤站起,眼神变得凶残,如同饿狼望着猎物一般,林鹤拔出藏在衣服背后的剑。
马队停了下来,大战一触即发!林鹤身法飘逸,剑法如舞如式,以一当百,披荆斩棘,游刃有余,使得整场大雨都充满了血腥味!
一个梦......
一场大雨下过,天还是昏亮的;在这万丈之高的九岭峰下,太阳不仅落的早,升的也晚,但丝毫不影响这里别具一格的风光!一青年在那光滑的崖壁上飞檐,手拿一把长剑,那几乎垂直的崖壁对他来说如同地面一般!
待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他开始挥剑,剑法飘逸灵动,剑舞如风轻盈,身姿又如游龙舞动,又像猎豹疾驰,身法和剑法两者相结合,无不令人眼福!那双犀利的眼神正盯着崖壁上的一块巨石,待离崖石已经不足一丈,快要撞上之时,林鹤挥出《苦海回头》最后一道剑式,凌厉一击!犹如龙腾九天,只听见一声撕裂天地般的巨响,犹如闪电划破长空,那巨石便轰然四碎开来!林鹤的身姿也从漫天飞石中脱颖而出!
落地!
林鹤已决定今日离开这里,这些日子自己天天梦到那个梦,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必须尽快与老师和慕相茗会合!寻找灯前辈!
林鹤收起剑,在这里待了近三十日,从尾冬待到初春,从雪地待到空地,这些日子,他无不起早贪黑,在洞中将那些剑法练至胸有成竹,如今他也终于将最后的《苦海回头》练就;这还得归功于那神奇的山洞,按正常的练剑,自己至少也需要一年刻苦,如今他却只用了不到三十日!
“您今日咋起这么早?”林鹤横眉笑道;
老太婆看着他:“我怕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鹤挠挠后脑勺尴尬道:“婆婆真是神机妙算啊!”
老太婆双眼眯起,不和气的说:“你大半晚弄那么多柴放门口,不就是给我这个老太婆留后的嘛!”
林鹤痴笑:“婆婆又说得这么见外!”
老太婆伸了伸腰;
“还有没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婆子走走?”
林鹤绝然:“婆婆有意愿,小辈肯定愿意!”
老太婆望着马上亮起来的天;
“朝北走走吧!”
老太婆走在前面,林鹤则跟着后面,俩人一前一后,春天的清晨,风是那么温和;山谷之下,一老一少,是那么的惬意;
林鹤看着这般场景,下了一晚的大雨,宛如万物才刚刚复苏,一片欣欣向荣!使这山谷之下,是这般静,这般美!似乎告诉俩人,一切的美好,才刚刚开始!林鹤本该享受这般意境,却不知道为何,心中会有强大的落差感。
老太婆开口:“人的过去是过去,更是束缚,你要判断做出选择,就不能被过去束缚...或许选择新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林鹤思考了一会说道:“人总应该做出自己不喜欢的选择,不是为了自己,但胜在为了自己!”
老太婆:“感情是剑意的壁垒,你要想突破自己,就不得被感情左右分毫!”
林鹤:“我认为练武习剑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如果没有感情,那又为何练剑?”
太阳慢慢升起,山谷又起了厚厚的白雾,俩人已经来到北边的断崖处;
老太婆指着断崖说道:“往这里上去,应该快上不少!”林鹤向山崖望去,因雾霾的影响,崖壁都被雾气所笼罩,能见度非常低,这使得登攀将会更加艰难险阻!
林鹤朝婆婆深深鞠躬;
“林鹤不会忘记婆婆恩情,也知道婆婆不愿意上去,将来有机会,林鹤必定下来,报答婆婆的传授之恩!”
老太婆慢语:“那到不必了...要记住我说的话,至此以后,十年之内,除了你一人,不得带任何人来到这里,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这里,更不得提起我半点信息和你身上的剑,若你有违约,我将会亲手杀了你...”
老太婆没有丝毫告别之意,而是说完这一句话,便转身走去,宛如将林鹤视作已经不在一般,眼神中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林鹤下意识的想要喊住婆婆,但却没有喊出;或许是出于内心的难言之语,他也知道,婆婆也有很多难言之语;虽然如今婆婆已有欲音九天在身,想要活过十年不成问题,但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活?
天又亮了许多,但雾霾却是越来越大,婆婆的身影在那雾霾中一点一点消散;她走的很慢,似乎走向无尽的孤独,又似乎走向自己的归宿,一眼望不到尽头!
林鹤望着婆婆走的方向望了很久,他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但他知道在那山崖之上,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自己已经等不了!
林鹤把目光投向崖壁,用手轻轻捏了一块泥土,发现这土质十分松弛!再用手比划了一下,能见度更是不足三丈!这无疑增加了上去的难度!
这些日,自己在洞中修炼,洞中睡觉,欲音九天已经突破午时,达到末时境界!这是个意外之喜,如今自己一跃可至二十多丈!比母亲和慕香茗高出近一倍!这也是自己登上这万丈之谷唯一的底牌!这功劳当然要归属于那山洞,使得他在不加修炼的情况下,就能打通第八大经脉,可谓是极其不可思议!
林鹤拔出背后的剑刃,单凭欲音九天想要上去是不可能的,林鹤正是要用这剑当作踏板来一步步蹬上去!林鹤向后退几步,想找个合适的位置,但几轮试番下来,发现视野都不行,他望着手中的剑,心疼道:“如此利的剑用来插石头还当真心痛,当前只能这样试试了!”
只见他,剑端朝后握住,调整好姿态,右脚至前微微弯曲用于获力,左脚至后笔直用于调整角度;无需助跑,前脚发力,后脚蹬前,直冲崖壁飞去!这一跃有二十丈之高!待贴近崖壁时,林鹤找处松弛的泥石,举剑插去;这一剑,插得十分实!见其牢固后,林鹤拉着剑炳用臂力向下借力,再松开,待腿部上至剑的位置,弯腿再用力踩上剑炳末端向下借力,向上而跃,剑身又因弹性而松出泥石,向上弹飞,林鹤再用手接住!一套动作下来,可见如今林鹤轻功如此了得!有力胜得三生春,欲见七天陨落叶;那身法时而像崖壁上的雄鹰,又时而像飘在空中的落叶!
一炷烟的时间,已经能看到上面崖岸,现在的高度雾霾已经全部消散,林鹤踩在剑上,往下看去,如同站在云端之上,婆婆就在那云端之下!不容多想,正当林鹤准备跳跃时,崖顶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架声!声音复杂,人定不少!
正当林鹤猜测之时,只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崖岸之上便掉下来一位女子!不及猜想!林鹤立刻踩剑飞去,一手搂住那女子,不等林鹤再次抓住那剑,两人重量便使得林鹤极速下坠!林鹤骇然一惊!危急时刻幸好抓住了一块凸石!才幸免掉下去!
女子相貌平平,头上绑着帻巾,一张弯月型的脸,身着褐色袍和袄,衣服上尽是黄土,脸上也尽是伤痕,女子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她脸被吓的煞白,看着这位宛如神将般的恩人!这种姿态吃力得很!林鹤只是看了女子一眼,也不及多问;就用力拉起,朝着上飞去!再用剑当踏板踩上,再次接剑,俩人成功上了崖!
岸上,四名男子正围着一名男子殴打,打相惨烈,丝毫不留余地;那男子躺在地上,身子窝成一团,衣服已经被拳脚打的破烂不堪,地上全是血迹,也不见那四名男子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女子先落地,挣脱了林鹤;
“丈夫!”
听见媳妇的喊声,已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子,猛然睁开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朝自己而来的,正是刚刚掉下去的妻子!
“紫兰!紫兰!”丈夫拼命地喊出,他奋力地想爬起,但身上的伤势太重,又无力起身!四名男子回头相看,刚刚被他们扔下去的女子,竟能毫发无损的上来!这是何等不可置信之事!
林鹤这时落地,他将剑藏回背后,四人打扮看去是农家出身,年纪都大至四十左右,相貌也都有丝相似,应该是一家四兄弟;
四兄弟望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林鹤,顿时都开始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女子又不顾爬向林鹤,抓住林鹤的脚,恳求道:“大侠麻烦你救救我们吧!求求您再出手救救我们吧!我们还有孩子啊!”女子眼睛发红,鼻子嘴巴不停流出唾液,泪水流满了双脸;
女子的话把林鹤的心紧紧勒住,天下父母心,无不是无时无刻得想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林鹤拉起女子,正想要开口,却被打断;
“哪来的妖怪!到处祸害,小心我告你官府!”
林鹤望向他们,四人虽是农民,但面貌不善,也不可有怜悯之心!见林鹤不说话,老大恼羞成怒:“你哪来的畜生,她是你亲妈还是你亲娘!”
林鹤这时开口道:“四人对着手无寸铁的夫妻出死手,当真是英雄豪杰!”
老大怒眉:“来让我看看,什么是英雄豪杰!”
说完,四兄弟向林鹤走来,准备好好出手教训教训,女子连爬向丈夫,保护丈夫;林鹤也拔出藏背后的宝剑,还当真要给这几人教训教训!
不料待林鹤刚拔出剑的一刻,四人便停下了脚步,后面的老四发话:“大哥,他真是武客我们还真弄不过他!”听到这话,林鹤立马示意举起右剑,朝右边挥出一道剑气,在山地上劈出了一道浅浅的纹线!
这一剑,瞬刻将四人狠狠吓住!都呆愣在一旁,兄弟四人毕竟是平夫乡人,这要动起真格子几人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得看林鹤心情!
老大充愣后,立马两步快成一步的往山下跑去!几人见状也是纷纷狼狈而逃,都不敢有丝毫怠慢!见几人都跑了,林鹤才将剑插回背后,转身将俩人拉起;
“你们还好吧?”
女子搀扶着丈夫,丈夫的状况不见得很好,眼睛肿胀,鼻子被打断,嘴巴不停流着鲜血,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女子百感交集,眼里冒着泪水,不停的低头致谢;
“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林鹤同扶着女人的丈夫;
“只是出手之劳,谈不上救命之恩!”女子感激不尽,又是不知如何报答,显得很是不知所措,林鹤淡笑道:“如果二人无实大碍,我便赶去赴亲人之约了!”林鹤缓缓松开扶着男子的手;
女子从怀里拿出两块烧饼;
“恩人,女子实在身无分文可报答贵人的救命之恩,这两块烧饼您就拿上,当作路上解解馋的干粮!”林鹤看着女人递来的干粮,却将其推了回去;
“留着给孩子吧,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们为何要对你们下如此狠手,就当回报我的恩情吧!”
女人收回烧饼,看向不远方;
“今年的稻种难买,我与丈夫几次都抢买不到,今天本想翻过这山去九龙镇买,怕迟了早早摸着黑就起来了,可成想那四兄弟也是去买稻种的,他们打着有土匪的名义和我们一起走,可谁知道他们到了山顶就抢我们的钱,可身上两块铜用来买稻种,是家里的全部家当啊!没了怎么活啊!”
女人搀扶着丈夫,话语中充满深深的无奈和悲伤,讲完眼角又流下泪水,林鹤听完倒也是怜悯起了二人;
“今日是两人的幸事,也是两人的不幸,将来若再有不幸可来找我林鹤!”林鹤如今习得一身好功夫,自然说话变得有些狂妄!
女人连忙致谢;
“谢谢林恩人,谢谢林恩人!”
与俩人告别,女子给林鹤指了条路,想要跨山去九龙镇,单单下山还有一段长路要走,往东北的一条小路,走过的是岭马村,问问村里的人,他们也知道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