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分把握把金楼搞到手?”梁川现在就关心这李成福说的是真的假的,真的话,要是时间允许那还帮沈玉贞赎个屁的身啊,等李成福将金楼归置到自己的名下,找他要个人就是了,反正他不喜欢沈玉贞这类型的,他要舍不得,那掏沈玉贞自己的钱向他买就是了。
“把握当然是十分,老子眼馋这楼好久了,说什么也要搞到手,到时候就让小桃红来当妈妈,娘的,光想想这身上的毛孔都畅快了。”李成福两眼都快要冒金星了,憧憬金楼里莺燕成群缠在自己膝下的艳景。
“这大概要多久?”
“这快不得,再怎么磨好歹也得几个月,老婊子老奸巨滑,兴化多少人想染指金楼都拿不下,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慢工才能出细活,细水才能长流不是。。”
梁川心底思量,这还要几个月,黄妈妈一收到风声不对,肯定就会将沈玉贞推出去,赚最后一笔钱,沈玉贞性子极其刚烈,定不会受此般折辱,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玉石俱焚,自己收了钱要是不办成这件事良心总有些过意不去,好好的一个姑娘。。
自己总归是心太软。
“老郑这时间还是太久了,几个月黄妈妈早把金楼里值钱的行当都转移了,姑娘也介绍到别家去,你到时候只是拿到金楼一个壳子,说白了就是金楼的地皮和楼屋,其他真正能赚钱的估计你想要也没份了。咱们费这么大劲要的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而不是一鸡窝,鸡窝到处都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可就只有一只啊。”梁川将这个李成福的打算前后分析了一遍,利弊得失分析得头头是道,他的目的不是真心为了李成福开妓院,这种事虽然有赚钱,但是违背妇女意志毕竟不够仁义。自己的真实目的还是想利用李成福想搞倒金楼,将沈玉贞弄出来。
人为财食,马为食亡,做这种滚刀肉的行当为的就是赚大把的银子,这点李成福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可没有善心去开善堂之类的。一听梁川的分析,自己倒是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几个月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一天一个姑娘慢慢挪窝,不用一个月,整个金楼都只剩一个壳了,自己得个楼还得重新招兵买马,那还不如田埁底随便妓院弄一家下来,捡个现成的。
有见于此李成福也有点犹豫,问道:“梁川兄弟你主意多,见识广,老哥我是个粗人,你给我出个主意,看这个事怎么做比较稳妥。拿下金楼,老哥我记你一功,到时候分你一股,大把的银钱够你在这乡间做个闲散土地公!”
梁川一抛出诱饵,李成福果然上钩了,这事任谁有心想要金楼都会上钩,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没有人不会心动。
“你毋须快刀斩乱麻,将你手下的那些小弟马仔全部召集起来,我不知道你使什么手段磨倒金楼,但是金楼这些东西最值钱的就是里面的姑娘,这些姑娘不能让他们跑了,现在开始谁去金楼风流你就让手下去闹事,让他们玩不成女人,外面也要让人把路挡住,让这些姑娘想跑也跑不成。金楼的财路一断,生意自然慢慢地就不行了,到时候黄老鸨逼不得已肯定会想着法子变卖这处产业,你不就可以母鸡和鸡窝一起抱回来了。”
李成福现在就是兴化一霸,黑白通吃,也就他有这种手段,要换成别人妨碍别人做生意,那告到县衙摆不平的话指不定还得吃官司。李成福就是官府里的人,谁敢告到县衙,先打一百杀威棒,往死里打,官司赢了没得赚,一点好处没捞到,那一百棒子打下去,可能命都会没了。
李成福本来听梁川说这个可能会黄,自己又没有什么对策,一时有些败兴,没想到这个梁川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出起这坏点子怎么比自己这个行走江湖数十年老江湖还老练,说出来一套一套的,这就是绝户计啊。
“三郎妙计啊!”李成福高兴得就想跳起来与梁川杀鸡烧黄纸结拜了。
这李成福现在也对自己改口了,要让这些老油条服自己可不容易啊,梁川继续说道:“你知道怎么去金楼闹事吗?”
这就问到李成福的心坎了,李成福整人闹事这种手段平时他是不屑拿出来使用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不仅会而且也是自诩精通此道,梁川能说出个道道来,他也能说出来个头头,不想在这个梁川面前矮了自己。
“老郑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吗,街上个混子的手段在我手下不知道招了多少,虽说使得少了,可是老郑我也学了几分,这个还不简单。赶明儿我让几个信得过兄弟,去金楼里借机闹事,打将起来,将他们的店先砸了,客人立马做鸟兽散,我看他们的生意还不能做得成?”
李成福还说得洋洋得意,梁川一听就是些最烂的土鳖招数,亏你还是公门中人,使出来的手段都拿不出手来,说你都不嫌不好意思,梁川翻了翻自己的白眼,鄙视得无以复加。
“你这手段真的是相当的高明啊。”梁川讥讽道。
“嘿嘿,过奖了。”
“过奖个屁,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亏你还能混到兴化现在的第一都头,拿得出手的方法就这个?我都替你害臊,你这样不但收效甚微,如果黄妈妈背后有人把这个事一捅,你的小弟把你供了出去,牵连到你,你都头也不用当了,当今天朝庭推行仁政,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奸官污吏,事情闹大了,虽然对方是一个开妓院的,可是人家手里的银子啊,告到州路,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梁川的话句句切重要害,说得李成福背后隐隐出了一身冷汗,那茶水喝到嘴里都没有了味道。黄妈妈以前是靠着吴志敬这个草包在兴化借机乘吴仁义的凉,才会过得这般滋润,但是她背后是不是有人自己还真不知道,梁川只怕说的也是实情。
“三郎,老哥我这不是来问你有没有主意了嘛,你给支个招。。。?”李成福的口气全完先前的目前一切之气,傲慢之感也消失无踪,转而代之的就是低声下气地请教。
这还差不多,梁川腿又翘了上来,说道:“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身为官差就要有官差的模样,做事不能一副江洋大盗的派头。穿上制服的那一天起,你心里就应该有一副心系百姓,为国为民的思想。”
李成福一愣,刚刚还挖空心思想着怎么绝人家后路,现在怎么说起话来比知县大人不要脸,左一句为民右一句为国,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假模假式的,还要不要脸了。
“你这句是啥意思。。?”李成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话到后声音都没有,没有个底。
“咱们办事只能是为公为民,岂能因为自已私下底下的利益而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为了抢占金楼而去人家店里闹事,那是你一个堂堂都头干得出来的丑事吗?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能做这等下三滥之事。我问你,这大蜚山的匪首到现在可曾抓获?”
梁川的话锋这转了十八个弯,李成福本以为这两个说话都是直来直地,没想到听起来这么费劲,关大蜚山又什么事了?
“没。。这连月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也太平了这么久,你说的那个头子从窗子外跳了下去,估计不死也活不久了。”李成福说道。
“没找到尸首就是没死!没事这不会就会再兴风作浪。。”话不可言尽,只可意会,梁川眯着眼睛朝李成福使着眼色。
李成福大腿重生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兴奋之情难掩于色,“你这可是好手段啊,拿这个不知死到哪去的死鬼作文章,老子为了兴化百姓,天天去金楼里查房,谅谁在女人的肚皮人翻滚,碰到一大帮官差闯进来,不阳、痿就是好命了,他们做这皮肉生意的,闹腾几次,生意想不败都难啊。老子这师出有名,这大蜚山上次砍了几个报到州里,知府大人都高度重视,兴化太平了几百年,什么时候出过这么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知县大人又拿不到人,都快成了一个心病了,今年课考本来以为会评个下,没想到你又给他个机会。。这说得有点远了,老子以捉拿顽凶的名义,去金楼寻他们晦气,堂堂正正这下总没有问题了吧。三郎好计谋!”
要说这李成福粗人就是个粗人,做事都这么粗糙梁川看着说道:“你做事自己动动脑子行不行?你凭什么说人家金楼有大蜚山的匪人?你这还是借机闹事!”
李成福一下又萎了,“横也不行竖也不行,三郎你倒是给我一个准招成不?”
“咱们还是要利用大蜚山这个下落不明的匪首来做文章,做是文章做出来要有点修辞,你不能直抒胸臆,这样谁都能看出你是无事生非借事扰民,咱们要把这事办得滴水不漏!”
“怎么不漏法?”
“首先你得让人去官道上放出风声,这大蜚山的贼人抢商贾抢旅客的又开始出没了,让人去官府中报两个案,这样兴化定会人人自危满城风雨,知县老爷也会重新重视起这件事来,咱们行事不就也有由头了吗?”梁川阴沉地说道。
“但是要如何与金楼扯上牵连?”
“你就让谎报案情的商贾在公堂上说私下曾听到这些匪人抢完银钱之后准备到金楼去快活,这不就正当无比的理由了?”
“在金楼里找不到人不还是徒劳无功?”李成福现都被梁川绕晕了,这兜这大圈子就多一个借口?
“你到金楼里,碰上一两个小杂碎或是与你不对付的,借机抓到大牢里让何阎王帮你炮制一番,你还怕供不出一点金楼窝藏匪人的有利消息吗。。。”
李成福惊呆了。黑!简直黑得无法无天,还好这小子不想当都头,自己那点小手段跟人家比起就是女儿家过家家一般拿不上台面,他要想动自己和吴仁义,死个千八百回都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