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历史上,张嶷多次平定南蛮叛乱,因功被封为越巂太守。他在郡十五年,因作风豪迈英武,极得蛮人之心。后被征召回成都,越巂民众感到悲伤,甘愿随张嶷至成都的越巂头目达百余人。
后来,他便一直作为大将军姜维之左膀右臂,统领无当飞军,活跃在北伐战役之中,立下赫赫战功。
只可惜在后主延熙十八年(公元255年)的狄道之战中,他受命率领无当飞军替全军断后,最终惨烈战死,无当飞军虽全军覆没,但所杀伤过倍,且无一降者,堪称忠烈无双。
历史上的三国后期,邓芝在东,马忠在南,王平在北,咸著威名,这几个可以说是蜀汉最后的名将。
张嶷统帅的兵卒不如他们多,官不如他们大,但是上到刘禅、中到官员,下到汉以夷百姓都对他无比敬爱。
南中越巂军民听闻他战死,都流涕不止,而后为其立庙,四时祭祀。
身怀潜质的他,如今名声未显,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做个小小的吏员,此时重用,正当其时,若再加以培养,副将之选,当之无愧!
再一个,便是马忠。
马忠本名狐笃,字德信,巴西阆中人,现任汉昌县长。去年夷陵大战时,曾在赵云的统领下,引五千巴西郡兵支援。姜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印象中,此人做事周到,善待士卒,为人宽济有度量,也是名留青史、死后受祀一方的人物,比之东吴的那位马忠可就强上太多了。
其实,姜维脑海中,还浮现出一个叫做张翼的家伙。此人执法严格,大公无私,受到诸葛亮的重用,后主时代,还曾与历史上的自己叫板——
于是乎,《三国志》作者陈寿落笔赞曰:邓芝坚贞简亮,临官忘家,张翼亢姜维之锐,宗预御孙权之严,咸有可称。
抛去立场不说,张嶷、马忠、张翼三人确实身怀才具,是益州本地军伍人才之杰出代表,皆能当大任。
还有一个便是傅肜之子傅佥,历史上此人忠心耿耿追随于自己,致死不顾,与其父一道被赞为“奕世忠义”。
只可惜他此时还是个只有两三岁大的娃娃,若非年纪不合适,也当好生培养才是。
姜维缓缓颔首,终于提腕在纸上写下“马忠”、“张翼”两个名字。
至于心腹,排名第一的人选便是霍弋。霍弋是河洛社的成员,感情上自然没得说,过完年他便十七岁了,已经到了入仕的年纪。
此外,姜文、姜武两兄弟自小习武,也是充当心腹亲卫的妥帖人选。
主意即定,姜维整理好纸张,收入囊中,提步便往马良的公署行去。
马良时任大司马掾,掌管朝廷人事变动。虽然大臣和重要岗位的变动需经汉中王首肯,但一些微末官吏的调动,他几乎可以一言而决。
等赶到时,马良正在整理档案。两人久未见面,自然好一阵寒暄。
却说姜维此行取了得瞩目的成就,虽然国丧期间未能大肆表彰,寻常官员不得而知,但身为朝廷重臣的马良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言语间更是多了几分激赏。
闲聊一阵,姜维取出纸张递于马良,开门见山道:“马先生,维受主公所托,拟新编练一军,今日拟了看中的将领人选,请先生设法调动。”
编练新军一事马良也已听说,他展开纸张粗粗一看,便颔首道:“这个叫做张嶷之人,伯约你半年前就曾向良打听,总算不负所托,良已经找到此人了。”
“喔,愿闻其详。”姜维精神一震,急忙侧耳倾听。
马良起身自案几后方的格子中取出一册竹简,道:
“张嶷本是巴郡南充人,出生贫寒,但生性豪爽豁达,自小爱打抱不平,年青时为县衙小吏,有一次盗贼进犯,县长望风而逃,张嶷却从容不迫,甘冒枪林箭雨,背负县长夫人,杀开一条血路,致使县长全家团圆,因此名声大震,而今正在州中任从事一职。”
姜维听罢,点头不止,心道,此人的经历倒是与自己很像——
两人皆是出身不高,却少怀大志,患难之际,显出英雄本色,得到上官器重,从而被辟为州从事。也难怪在历史上,自己独与张嶷最为投缘。
这时,马良面露难色,又道:
“张嶷位卑言轻,且有心从军,倒是好说;只是马忠与张翼二人,一为汉昌县长,一为江阳县长,皆为一县之尊,未必愿意屈尊到伯约军中任职啊。”
姜维知他说的属实。
军中副将、行军司马之职,未必比县长高上半分,除非有心从军报国,否则以马忠与张翼今时今日之身份地位,确实未必愿意到军中做事。
“这样吧,良修书一封于马忠、张翼二人,将伯约之事详细讲述一番,来与不来,便由他们自己决断,你看如何?”
姜维知道这是马良要替他亲自出面招揽的意思,当下起身抱拳道:“维谢过季常先生的好意!”
“你我份属同僚,何须见外。”马良笑道,伸手请他坐下。
两人重新坐下品茗。
这时,马良手捧茶盏,劝慰道:“良也知伯约忠心王事,想要尽快将差事办好。不过年关将近,主公又赐假于你,伯约不妨宽心将歇几日,等到年后,自然诸事可期。”
姜维闻言,颇有些歉意。
“是啊,这大过年的,维确实有些心急了,如此,等到年后,维便静候先生的消息吧。”
马良饮了口茶水,笑道:
“伯约还记得你那位老乡马钧马德衡乎?他自打入主军器监以后,多有建树,多次得到上官的嘉奖。这几日伯约若有闲暇,大可去城南军器监探望一二。”
关于马钧之事,姜维也早就听家里人说起了。
自半年前献了绫织机后,马钧得到诸葛亮的举荐,升任为大司马府兵曹掾,主掌军器监。到任后,他一心一意扑在工事上,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后来,他为了能在工坊多待上一刻,竟然撤出繁华的锦里,搬到偏僻的城南军器监府衙左近居住,说起来也算是敬业者的典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