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兴庆府的没藏讹庞没做停留直接进了皇宫,见到李元昊的时候中书令张元也在,张元看到没藏讹庞的表情就知道他有私密的话对大王说,张元说:“没藏大人找大王有事要说,臣明天再进宫给王上禀告朝事。”
李元昊神情放松的说:“宰相没事也听听,没藏大人送进宫的酒不错,一会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些,宋人别的不行,在这些东西上确实技高一筹。”
张元听到李元昊这么说就站在了一边,没藏讹庞掏出范仲淹写给野利刚浪棱的信交给一名侍女,李元昊翻阅着信纸,脸上毫无表情,没藏讹庞有点担心李元昊看出这个稚童都能识破的计谋,李元昊平静的看完信顺手让侍女给张元看。
张元看到信里的内容脸色变了,野利家族和自己是最亲近的盟友,双方都赞同南下攻宋的主张,自己今日抱病上朝来见大王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跟随李元昊这些年,张元把他看的透透的,他的疑心很重,重到变态的程度,以往自己就看出了一些苗头,还是事发了,李元昊假如相信野利家族,这两封信现在应该被他当着自己和没藏讹庞的面烧掉,既然没烧,那就是证明他动了杀心了,一个小小的离间计,作为一个开国帝王,他不相信李元昊看不清,野利家族都给他们说要韬光养晦,不听我说的话。
李元昊说:“宰相怎么看这件事,是让人去叫野利刚浪棱将军回来接受调查还是派人去翔庆军调查。”
张元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他颤声说道:“派人去调查吧?”
李元昊步步紧逼说:“那查出来真有其事怎么办?”
张元说:“他们要真的敢做背叛王上的事,臣一定会亲自手刃他,让他们知道王上的威严不容侵犯,谁敢背叛,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李元昊笑的很畅快,他说:“还是宰相最懂我的心,事情照你想的发生了,左王和右王那边呢?哥哥被杀,弟弟想为哥哥报仇,天经地义。”
张元说:“先稳住他们,不要打草惊蛇,这里是都城,容易引起混乱,等调查完西平府的情况回来再看左王和右王的反应,大王看这么做可好。”
李元昊说:“宰相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去做,一事不烦二主,主意是宰相想出来的,你自己去执行,想必更能执行的透彻一点。”
张元满嘴苦笑,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说什么,野利家族是真的完了,他应声领命,李元昊扔给他一块令牌说:“这是西平军司的令牌,这块令牌可以指挥西平府内的任何军队,带着它以防万一,再从亲信卫队带一万人过去,我想应该万无一失了。”
张元听李元昊让自己带着卫队的人去连忙说:“大王,卫队还是留在您身边比较安全,我带一万生擒军去就行,翔庆军也就一万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李元昊说:“也好,狮子搏兔,亦须全力,你们两一起去吧,没藏大人对那边的情况熟悉。”
转身离开的张元转了个圈又回来了,他知道李元昊刚才还有话没说,回到大殿果然不出所料,李元昊连姿势都没变,张元说:“大王看不出没藏讹庞的险恶用心吗?”
李元昊说:“他不就是想接管翔庆军么?不过此人的能力还是有一些。”
张元说:“现在朝堂上野利一家独大,我怕没藏家族以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元昊笑着说:“那我们就把翔庆军不要交在他的手里,那边还有什么人可用吗?”
张元说:“除了没藏讹庞,那就剩下破丑大人了。”
“破丑遇重贵啊!你觉着他能制衡没藏讹庞么?”
张元看着李元昊认真的说道:“我想只要大王在,没有谁压制不住,只有大王想不想。”
李元昊高兴的说:“那就这样决定,没藏调任三司使,破丑遇重贵担任西平府经略使和翔庆军指挥使,做不妨做大一点,圣旨写好你直接去了宣读就可以。”
张元出了皇宫,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衣服,脱下来绝对能拧出二斤水来,今天在大殿上如若说错一句话,他和野利刚浪棱的下场会一模一样。
没藏讹庞还在为自己的计划实现沾沾自喜,根本没想到事情不是顺着他的想法在走,而是哪位高高在上的大王决定着这一切,他冷眼旁观,到了出手的时候,毫不手软,一击毙命,事情是你没藏讹庞告发的,人是张元杀的,李元昊自己还落了一个好名声,这就是下棋的人和棋子的区别,棋子再蹦跶,你还是在棋盘里,棋手在上面看的更清楚,更远。
浩浩荡荡的骑兵从军营出来经过府城时,所有人都在议论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普通人更多的是唾弃,陆子非混在人群中也看到了这慕,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要去会会这位年轻的太子宁令哥了,牧民对战争的反对让他看到了西夏其实也是内忧重重,商队的货物每次来很快被人一扫而空是有原因的,宋夏战争明面上是大宋失败了,内在其实是两败俱伤,宋人又善于创造,党项人没有了与宋人的交易,物价飞涨,生活艰辛这才是他们哀声哉道的原因。
张元和没藏讹庞带着大军日夜不停的赶到西平府,他们将军队驻扎在了城外,很多人慌张的逃走,他们以为是宋人攻打过来了,看到了生擒军军旗后又各忙各的,宋人没打过来就好,守卫西平府的翔庆军看到大军后就去找指挥使大人。
他们的指挥使大人正在和武卿同志扯皮,为什么,因为这次的酒全让没藏讹庞拿走了,野利刚浪棱不甘心就来找商队理论,问武卿是不是看不起野利家族,得到武卿的再三保证后他才安然离去,楼上的种世衡将这全都看在了眼里。
“大人,城外来了大量的骑兵,领兵的正是张元那个奸贼。”
种世衡说:“你可看清楚了是张元?”
侍卫说:“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野利刚浪棱已经赶过去了,我们怎么办?”
种世衡想把张元千刀万剐,这个恶贼直接使得大宋几万大好男儿葬身沙场,无数的老幼妇弱孤苦伶仃,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会尽百分之百的力气杀了他,想到对西夏正在进行的计划和策略他忍下来了,他说:“这会指挥使府人心惶惶,没人顾得上你们,换好衣服迅速的将东西藏在他的书房,一定要让他死,不然那小子在兴庆府不跳脚才怪。”
野利刚浪棱站在城楼上对下面的张元说:“宰相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今日带着大军来西平府所为何事,可有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张元把信给生擒军的一名射手说:“射上去,注意别伤到人。”
野利刚浪棱被射上的箭吓了一跳,看到箭上的信取下来读了一遍,越看脸越白,他在城楼大喊道:“这是阴谋,宰相大人看不出来吗?张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藏讹庞说:“野利将军,你还不束手就擒,证据都在我们手上了,你还想负偶顽抗吗?”
野利刚浪棱说:“没藏讹庞,你个杂碎,真的应听收下的话,早点剁了你这个畜生。”
张元说:“野利将军,不管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你让我们搜查一番,这样我们也好回去对大王交差,阴谋我想它在阳光下是藏不住的,你说是不是。”
野利刚浪棱说:“进来搜查可以,但是大军必须留在城外,宰相大人也不想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发生什么冲突吧?”
张元说:“可以,但我要带五百的亲卫进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野利刚浪棱说:“我答应你,张大人可不要让我失望,你们敢有乱动,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睁大眼睛看着,后面没我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允许京城。”
张元对没藏讹庞和生擒军的领头说:“一会我让你们动手,擒住他,不要给他反应时间。”
野利刚浪棱冷眼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家里肆意搜查,他发誓能活过今天一定要杀了没藏讹庞,这时生擒军的士兵来报说发现了一些东西,张元和没藏讹庞松了一口气,有证据那他就无可争辩了,至于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谁会在意。
野利刚浪棱看着这些皇帝才能穿的衮服,印信,大印,他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有很多自己和两位弟弟的书信来往,这不是自己写的,有谁傻到将这种书信保留下来,生死之间他想明白了,有人想要他死,生擒军来到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野利刚浪棱对护卫说:“拿下他们,他们是公报私仇,我们去找大王说理。”
张元拿出李元昊的西平军司令牌举在手里说:“我代表大王而来,你们是想造反么?”
翔庆军的士兵不知听谁的命令了,张元在士兵愣神的瞬间说:“动手” 野利刚浪棱的佩刀都没抽出来就被擒住了。
没藏讹庞对张元说:“一劳永逸吧,张相。”
张元点头,没藏讹庞一刀砍下了野利刚浪棱的头颅,一代雄将就这样被自己人杀在了内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