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刚浪棱的死在张元的控制下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静,生擒军城都没进,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按照党项人的传统,是北方的少数民族都有这个传统,成年的男子杀掉,妇孺和遗产归属胜利的一方,野利刚浪棱死去,他的家人也勉不了这种命运,整个指挥使府邸各种声音混在了一起,人生的道路充满了变数,今天是野利家族的人,明天已经属于没藏家族了。
张元司空见惯了这些野蛮人的作风,野利刚浪棱已死,他的家人怎么样与他没有关系,西平府衙里,多了一个张元,少了一个指挥使,空气静谧的厉害,很多人被这个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有一点的心里准备,野利刚浪棱也是野利家族的中流砥柱啊!
看到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张元开口说道:“野利刚浪棱参与谋反,现已受罪伏法,你们其他人各负其职,和大王作对就是这个后果,希望你们能够谨记,接下来我宣布西平府未来的人员变动和指挥使的人选,”
没藏讹庞翘首以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翔庆军也是属于战斗序列的部队,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整个西平府都将是自己的了,没藏家族的崛起就看张相将要宣读的几句话了。
张元拿出圣旨干脆利索的读到:“西平府经略使没藏讹庞转任三司使,原转运使破丑遇重贵担任经略使兼翔庆军指挥使,吴昊任西平府转运使,自宣读日起,即可生效。”
破丑遇重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馅饼不仅又大又圆还砸在了自己头上,而且不是一块,是两块,他都有继续蛰伏下去的心了,没藏讹庞一日不离开,自己绝对没有一丝的机会,一个小小的商队若不是自己和其他的贵族相逼,没藏讹庞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前任一点汤都不想给他们喝,自己没做梦的话,以后这西平府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吴昊是张相的同乡,两个人一起投靠的西夏,有什么好事不忘记他就是给张相面子,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没藏讹庞则是从美梦中醒了,气泡破了,他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人赶出了老巢西平府,朝堂上比三司使大的官还有十个,至少的,自己在西平府是说一不二,现在去朝堂,你说句话看有没有人鸟你,徒劳无功不算,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嫁衣神功练的是真好。
张元看着两个不同反应的人对破丑遇重贵说:“没藏大人和破丑大人不应该跪下谢恩吗?”
“臣没藏讹庞,破丑遇重贵谢大王天恩,愿为大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张元笑着说:“这次的事情这般顺利离不开两位的鼎力支持,回去交旨的时候我会向大王为两位大人请功,注意平息好这里的事态,尤其是翔庆军,若是士兵哗营,破丑大人,你就是西夏在位最短的经略使和指挥使了,我要赶时间回帝都那边,剩下的你看着办。”
破丑遇重贵保证道:“请大王和张相放心,我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西平府一定平安无事,大王需要,这里的每个人都能随时为大王劈山开路。”
张元说:“想必大王会很喜欢破丑大人的态度,好好做事,没藏大人,你跟我一路回帝都吗?”
没藏讹庞说:“回张相,在下这里还有家眷还一点小事要处理,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张元带走了野利刚浪棱的头颅,生擒军来的时候是多少回去的时候还是多少,张元想在路上慢点走,回去即将面对的就不是翔庆军这种软柿子了,他和野利遇乞,野利旺荣私交甚好,政治上也是盟友,对好友举起屠刀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杀了还好,杀不了,噩梦天天晚上有,野利家族的部落无数,很多人都是生存在他们的保护之下,野利家族灭亡后面上来的新兴势力也会对他恨之入骨,难搞吆。
陆子非一天都在宁令哥府外蹲点,今天他进宫去看野利皇后了,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来,走在路上的宁令哥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加快速度回到府中,皇宫里他两眼一睁黑,他想确定心里的不安来自何处。
陆子非挡在了太子銮驾前,太子亲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陆子非双手过头,做出投降的姿势,陆子非的动作让太子亲卫明显的降低了一点警惕心,看到他书生打扮,身着金甲的将军说:“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拦太子车架。”
陆子非说:“我是来救你们家太子命的人,你们就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
将军说:“哪里来的疯子,在这胡言乱语,我家太子爷好好的坐在车里呢?用的着你来救,你这书生是想出名想疯了吧?看到前面了没有,直走左拐张相的府邸,去哪里碰碰运气,张相说不定会收下你,你们和他看起来来自一个地方。”
陆子非说:“你告诉你家太子爷李阿理这个名字,他明白什么意思。”
宁令哥本就有点心慌,谁知道这马车半路停下了,他张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那位将军说:“太子爷,前面有个书生挡住了銮驾,说他是您的救命恩人。”
宁令哥说:“什么人的话你都听,他说救命恩人就救命恩人,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赶走,听到了没有,白将军。”
白将军说:“那人还让我告诉您一个名字,说说了您就知道。”
宁令哥不耐烦的说:“什么名字?”
白将军说:“李阿理”
宁令哥说:“没听说过,赶走吧?”
白将军说:“是”刚走了两步宁令哥突然开口说:“带着那人回府,客气一点。”
白将军对自己主子的态度有点捉摸不透,带就带吧,也不费多大事,马车上的宁令哥也是刚才想起这个名字,要不是今天被人提起,这个名字早就不知让他遗忘在那个嘎啦里了,李阿理,不就是老三的名字么?他不是和他母亲应该在夏州么?大哥当年心软放过他们母子,他们回来了吗?想做什么,皇位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到了府中,宁令哥让人带着陆子非去客厅,自己去换身再来见客,今天在母亲那喝了不少酒,陆子非打量着这里的装饰,脱去了少数民族的习俗,以邯郸学步的样子弄出个四不像来,陆子非也是哑然失笑,大宋的文人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得会,风庸附雅。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和我那三弟很熟吗?”换了一身长袍的宁令哥倒像那么回事,长得一表人才,眉眼之间和刘洋有些相像,颌下蓄了一点胡子,显得有些成熟和稳重,少了几分党项人的粗狂,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文雅。
陆子非行了一个文人礼节说:“在下陆含章,陕西长安人士,拜见太子殿下,我和刘洋是同窗,刘洋应该就是你口中的三殿下李阿理,熟倒是挺熟的,一起同窗了好几年呢?”
宁令哥说:“不知我三弟近来可好,仔细想想我们兄弟二人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姨娘身体安康否。”
陆子非说:“和刘洋同窗的几年里,我还真没见到过他母亲,不过刘洋倒是挺好。”
宁令哥说:“你是陕西长安人,那你也就是在长安求学,我没记错我三弟现在能出现的地方只有夏州,你们理论上是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同窗了。”
陆子非说:“刘洋的确是在陕西府求学,这点错不了,我也不会拿这个来骗殿下,他为什么去陕西,我可以告诉你,是张相安排他去的。”
宁令哥说:“绝对不可能,张相对太子之位的事上从来都是保持中立,我当上太子的时候张相都没说一句话,我那三弟从哪一点上来说都不占优势,张相何必舍近求远呢?”
陆子非说:“这件事是刘洋亲口承认的,其中的原因要你自己去探寻了,我想没什么其他原因了,无非就是争夺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宁令哥说:“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空口无凭,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全凭你一张嘴来说,你说它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可信度太低,更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你在这里面扮演者什么角色。”
陆子非说:“我是什么人,或者说我扮演着什么角色,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而且您也是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宁令哥冷笑道:“你们大宋的士子都是这么毛遂自荐的吗?信口雌黄是你们的习惯吗?”
陆子非笑着说:“张相带着二万生擒军出去,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吗?”
宁令哥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陆子非说:“他带着生擒军去西平府了,时间没错的话他现在已经杀了您的堂舅野利刚浪棱在回来的路上了,快马加鞭派人去看看,我想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宁令哥终于知道他心里的不安来自那里了,为什么要杀他,堂舅也是西夏有数的大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