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鼾声如雷的侍卫们睡的正香,洞穴里的陆子非看着沉睡中的萧观音露出了笑容。
“他们还有多久会到?”
“不到一炷香”
“时间差不多了,送观音走,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但愿事情顺利的进行。”
杨怀玉说道:“那萧姑娘身边的那些护卫呢?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
陆子非说道:“你是告诉他们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有预谋的吗?脑子里除了练武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不死人是不可能的,用他们做替罪羊正好。”
萧观音是在睡梦中被陆子非送走的,这也是陆子非自认为目前最好的办法,他帮着小姑娘私自做了决定,不让她加载中间相互为难,同样这也是一次冒险的行动。
涅鲁古对手下的士兵做着最后的训话工作,语气严厉的说道:“一会除了女人我不想看到其他活着的生物,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杀光他们,杀光汉人,抢掠他们。”
万事俱备,他们一百多人信心满满的杀向了陆子非的营地,在大概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时,他们就开始发动了冲锋,在他们看来有没有守夜人都一样,他们渴望用屠杀来激起内心的渴望。
“敌袭、敌袭,有敌人来了,有敌人来了。”
可怜萧观音的几个护卫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割了喉,陆子非站在营地后方喊道:“点起火把,大家都不要慌,附近的援军很快就到。”
处于最原始的人性,这个时候大家都选择抱团取暖,辽人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和陆子非他们聚拢在了一起,涅鲁古也没有做丝毫的掩饰,直接就冲杀了过来。
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数上的优势让涅鲁古猖狂的笑着,几个月的憋屈好像在今日全部得打了释放,他用马鞭指着陆子非说道:“陆公子,还想着负隅顽抗,投降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陆子非不理涅鲁古这个神经病,冲着身边的侍卫喊道:“所有人朝着洞穴那边靠近,保护好小姑娘的安全。”巴斯勒才恍然记起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拼尽全力的冲向洞穴。
涅鲁古岂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在陆子非这边不断有人减员的情况下,他让一部分人去洞穴里找萧观音,什么叫春风得意,涅鲁古现在的状态就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怀玉,考验你的时刻到了,用刚弩给我射他,记住尽量别射死了。”
杨怀玉说道:“这个比较难,只能看天意,距离太远我也没多大的把我。”
对方是正规军,陆子非对自己点燃火把的命令很是懊悔,无奈又让他们将火把灭掉,这下双方都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弓箭手的作用就少了很多,但骚包的涅鲁古在黑暗中也显得那么璀璨夺目。
高怀亮将女尸摆放好,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纰漏,剩下的就是坐在洞口里等待辽人进来,狭小的洞口一次只能进来一个人,所以不到一会七八个人头怒目睁圆的在脚下看着他,感觉差不多可以了,他点燃了里面存放的木材,从洞穴里冲了出来。
“哥,辽人在洞穴里放火了,快想办法救萧姑娘。”突兀的声音让上百人的这个小战场楞了一下,他们心中的疑惑就是没人让他们放火啊!
涅鲁古急了,心里大骂这群蠢货,你们没事放什么火啊!无奈只能撤出一部分人先去救火,这正好给了陆子非机会。
“射,不能让他们这时候把火救下来。”
杨怀玉像个狙击手一样冷静的分析着涅鲁古的一举一动,一只冷箭瞬间从涅鲁古的肩膀上穿梭而过,震颤的箭尾在他肩膀上晃动不止。
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叫让辽国士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涅鲁古看样子是想骂陆子非是个卑鄙小人,但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护卫问道:“郡王,我们还继续吗?”
一件设计完美的事情,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还被他们自己搞砸,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碎,现在进退维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子非放弃了和涅鲁古的人纠缠,带着人到了洞穴口后,看到里面冲天的火光大吼道:“还不救火,等什么呢?等里面的人化为灰烬吗?”
这种火势人都凑不到跟前,怎么救火,杨怀玉说道:“从小溪里弄水,大家一起动手。”
涅鲁古怂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而且不回还不能回大都,回到大都也是死路一条,什么报仇,什么美人比起自己的性命来都不值一提。
在所有人被熏的跟黑炭差不多的时候,火终于被扑灭了,而在洞穴里的人也变成了一副啥都看不清的干尸,陆子非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就是悲伤过渡。
演戏就要演全套,杨怀玉对萧观音存活的护卫说道:“去通知魏王吧!出了这样的事情瞒不住的,你们能不能活命就要看魏王的心情了。”
正在和梁适打麻将的萧惠听到女儿出事后,说道:“你知道这个玩笑开不得”
“在睡梦中安定郡王突然袭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派人进入了小姐所在的洞穴,我们誓死抵抗,但还是不能阻止安定郡王在洞穴里放火。”
这个护卫萧惠认识,以前自己手下的亲卫小队长,后来派去保护女儿了,现在他们告诉自己,女儿被人烧死了,萧惠觉着自己的天塌了,甚至都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帐篷,萧惠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女儿死了,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要是也沉沦了,谁为他报仇。
聚将的号声吹起,萧家的本部人家很快集结完毕,萧惠说道:“有人暗害了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讨个说法”这几千人都是萧家的私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们只听萧家人的话,至于耶律宗真,还是算了,不认识你。
皇帝的亲卫第一时间就做好了防御准备,也报告给了耶律宗真,在他的印象中,萧惠不是个莽夫啊!一直都是智将的模样出现,今天带人冲击中军,他是想做什么。
耶律重元守在哥哥耶律宗真身边说道:“魏王,你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吗?”
萧惠问道:“大元帅,你儿子安定郡王呢?”
“涅鲁古去打猎了啊!这还用问吗?”
萧惠指着回来报信的亲卫说道:“将事情的经过给皇上和大元帅说说。”
亲卫在战战兢兢中原原本本的将事情重复了一遍,耶律重元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说道:“魏王你这玩笑开大了,涅鲁古多喜欢观音,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会烧死观音。”
“你觉着他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耶律宗真感觉事态不对劲,萧惠这幅同归于尽的态势不是在装腔作势,耶律重元同样也看出来了,要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这个仇就结大了。
亲卫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在慌乱间射中了安定郡王,只要找到安定郡王事情就可以瞬间真相大白,而且晚上看见这件事的不是一两个人。”
耶律宗真说道:“萧惠,要不先找到涅鲁古,说不定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呢?”
萧惠用嗜血的目光看着耶律重元说道:“等我证实了这件事,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我对天立誓,除非萧家的人死完。”说完将手中的一支箭折为两半。
耶律重元退后了一步,他真被萧惠的眼神吓到了,他现在很想杀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是脑袋出问题了,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萧家,眼下这萧惠已经疯了,若是真的,他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
一场高兴的围猎结束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打猎,耶律宗真的命令是找到涅鲁古,死活不论。
萧惠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也有些怀疑,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并不能说明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那只手镯,手镯自己见过几次,也不能确定。
这时一个不是士兵的人出来在尸体上不停的翻看,这让陆子非的心嘎嘣一下,居然还有仵作,幸亏自己多做了一点准备,那人掰开尸体的嘴看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仵作看了看四周的人说道:“回魏王,死者是女性这点毋庸置疑,年龄在十六到二十之间,死因是。”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不是很确定的说道:“窒息而亡”
萧惠悲伤过渡,也不想让女儿在这荒郊野外多停留,吩咐士兵将女儿的尸体带回大都,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回禀皇上,这件事已经清楚了,跟那个士兵说的没有出人,正是安定郡王带人袭击了宋使和萧姑娘的营地,死因仵作已经查明了。”
耶律宗真看着弟弟说道:“事情是涅鲁古惹出来了,出了这样的事,他第一时间做的不是救观音,而是自己带着人逃了,错失了救观音的最好时机,这件事你不给萧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想他恐怕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