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阵震,人影幢幢。
鲁阳县城南门外的旷野上,身着异色衣甲的两支军队,正在厮杀混战。
喊杀声,谩骂声,兵刃交击之声,乃至于双方将士受伤,或阵亡之前所发出的哀嚎痛呼声。
皆是不绝于耳。
整个战场上可谓乱象纷呈。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被飞扬溅起的尘土掩埋。
但同时又有更多的人顶上去。
而在位于城外后方的中军大营处,以刘表为首的荆州军高级人物,此刻都面色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幅景象。
而作为荆州之主的刺史刘表。
如今更是深深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伸长了脖子,左右环视着乱糟糟的战场,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有些没弄明白,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发生甚么事了?
这袁术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是铁做的,怎么主动出城来交战了?
刘表犹记得自己数日前,还曾当着文武众臣的面,高屋建瓴的分析过一番,言之凿凿袁术绝不会选择出城。
在孙坚失利的情况下,袁术必定会依靠鲁阳县城,坚守两到三月之久,直到扛不住了,再灰溜溜的跑路。
结果这前后才几天。
总共还不到半旬的时间。
袁术就已洞开了南城城门,指挥着麾下兵马蜂拥而出,果断而又勇敢的与自己这边的荆州军搏杀。
如此不按常理落子。
让刘表感到很是头疼。
打脸也不用来的这么快吧!
……
“冲啊!”
“杀!!!”
又是一阵喊杀声传来。
顿时将刘表从思绪中惊醒。
抬头望去时,只见从城门洞中,又前后蜂拥跑出了一大队人马。
数不清有多少人,但前赴后继,络绎不绝,略微想想也知道,这绝对是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
如此情形。
让刘表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场战争的规模好像在不断升级,双方投入的兵力总量也在持续增多。
袁术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他该不会真打算一战而定胜负吧!
“文将军何在?”
随着刘表的一声招呼。
距离他不远处的文聘,当即策马来到跟前,而后拱手应道:“末将在!”
刘表抬起手,用手中的马鞭,往战场的方向划了半圈。
而后神情凝重的低声说道:“此战袁术大军源源不断,一直在从城内向外涌出,投入的兵力有些多的出奇。”
“我怀疑今日之战,袁术是早有准备,而且他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试探,这很有可能是一场大战。”
“所以你带一队人往前面去,无需加入战场,只做观察,看看战场上到底什么形势,袁术又是什么目的。”
刘表所处的位置,虽然地势高。
但前面终究有许多遮挡,而且自后往前,并非从空中俯视,是很难将具体情况看得清楚明白的。
因此需要有人实地考察。
对于自家主上的命令。
文聘自然毫不迟疑的领命而行。
当下便带着人,切入了战场侧面。
……
而在文聘离开之后。
刘表右手捏着马鞭,左手则在鞭子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神颇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足有半晌过后。
他才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东北方,迟疑着沉思了好一会儿。
刘表才叫来身畔另一名将领。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前几日我曾有过吩咐,让在曹军营地周边,安排好盯梢的眼线,这件事做了没有?”
被叫来的将领当即拱手说道。
“回禀主上,在您吩咐的当天,就已经安排好人手日夜盯着了。”
“不过之前考虑到,我军可能要与这座城池耗上漫长的一段时间,探子在两座军营间来回奔走,不仅消耗太大,而且容易被发现。”
“因此就定好了,日间和夜间各派人回来禀报一次,其余时辰,则有大事才回来禀报。”
刘表闻言,微微点头。
眼眸深邃的再盯了一阵后。
方才对这名将领吩咐道:“曹军那边不太对劲,有些太过安静了,南门这边打的热火喧天,东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袁术就只和我一人死掐?”
“你马上派一队骑兵过去,接应上我们在那边的眼线,我要知道曹军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听刘表说的郑重。
将领也不敢怠慢。
赶忙告辞离去,匆匆指派了一队骑兵,向东门战场而去。
…………
刘表在原地等了两刻钟左右。
被他派往前方的文聘,才驾驭着战马,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
“主上,事情的确颇有蹊跷!”
“具体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文聘拨马来到刘表跟前,接着神情凝重的对刘表阐述道。
“主上,末将带着人围着整个战场,东西两侧绕了半圈,还找了一个山头高处,向下观望了一阵。”
“末将发现从城中出来的士兵,看似是与我军激烈缠斗在一块,彼此浴血奋战,厮杀个不停。”
“但实际上城中守军整体所处的位置,却是一直在向东边偏移,我军最东面的阵型已经被冲的有些零散了。”
“目前东部防线已经被削弱,若是如此下去的话,恐怕半个时辰之内,东部防线就会被冲开,彼时城中守军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我军营造的包围。”
刘表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这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他是发现了城中守军有些不太对劲,但只觉得是袁术难得胆子大,想要趁这个机会出城,与自己这一方决战。
然而文聘所汇报的情况。
却是在告诉他。
城中守军的目的是弃城而走,想要通过乱战,从而打通一条道路,以保证大部队全线顺利地撤离。
这实在出乎刘表的意料。
袁术什么时候这么果断干脆了?
能守两三个月的地方,现在就连半个月都不守,待了三天就准备跑路。
以往要有这么果断,恐怕南阳郡早就已经落入他掌中了吧?
……
“主上,袁术意图弃城而逃,咱们眼下该如何应对,还请您示下!”
刘表琢磨了一番。
正准备开口下达命令时。
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随后便见一队骑兵正踏着尘土,飞速向中军位置狂奔而来。
荆州极缺战马。
骑兵这个兵种,在刘表手底下,那是绝对的稀罕货,他甚至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队伍。
全都是这种负责高速移动,用来传达信息,或者试探情报的小队。
因此这队骑兵自远处奔来时,刘表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手底下的队伍。
当即对文聘抬手。
示意其稍作等待。
“吁!”
随着一阵勒马声,十余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而为首那匹战马的背上,却同时翻下来两个人。
一名着骑兵衣甲,另一人却是一身轻便至极的麻布装扮。
“主上,曹军军营有异事发生!”
身着麻布,归属于盯梢小队的男子,快步奔到刘表跟前,一个躬身便行下大礼,同时口中急促的叫喊道。
……
有异事发生?
听到这样的字眼,刘表就眼皮直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什么异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速速说来!”
听得出自家主上语气中的急切。
士兵在干咽了一口唾沫后,便语速飞快的,将情况娓娓道来。
“今日一早,曹军突然列阵,全军上下所有人一并集结,并且在整肃军纪后兵分两路,其中一路向北门而去。”
“而留在东门的这一路,则是严阵以待,军中将士皆整装备战。”
“小人正打算多跑一趟,将这个消息传回来,但将军您所在的南门这边,传来了战场的厮杀声。”
“小人误以为曹军调动兵马,也是要与城中守军交战,那此事就不算重要军情,因此小人并未立即出发。”
士兵一口气讲了一大串。
而刘表在提取了关键信息后,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词语。
“误以为?”
“你的意思是说,曹军调动兵马,并不是为了与城中守军交战?!”
士兵忙不跌的点了点头。
“主上明鉴,小人担心被发现,所以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在远处张望。”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在您这边开战后没多久后,停留在东门外的曹军,就已经攻破了城门,顺利进入城中。”
“城外营地,除了极少数留守士兵外,再没剩下几名兵卒。”
“时至此刻,小人才发觉不太对劲,当即一路向这边赶来,正好在半道上撞见了您派去的骑兵队伍。”
……
“主上!”
“快来人,搀着些,把主上扶下马来,小心摔着了!”
“速去将军中医师请来!”
刘表眼前一黑。
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
若非左右眼疾手快,出手将他扶住,恐怕早已引得军中大乱。
即便如此。
其摇摇欲坠,整个人面色极为难看的模样,也依旧让环绕在周围的将领以及亲兵们,为之而紧张不已。
“好了,我没事,不必叫医师!”
刘表紧绷着脸,喝止了一声后。
在左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随后再次把目光,看向躬身立在一旁,面上多有惶恐之色的士兵。
“你的意思是说,曹军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了城门,并且前后几万人都顺着城门,蜂拥进入了城中。”
“你确定他们是攻破了城门吗?”
士兵先是点了点头。
接着又慌忙的解释道:“东门洞开,曹军进城,这是小人亲眼所见,但是否是攻破,小人看不太真切。”
再一次得到确认后。
刘表不由闭上了双眼。
发出了一记无奈的叹息声。
“唉!”
“好一个曹孟德,好一个曹子脩,果真都是当世之人杰。”
“枉我刘表自诩为英雄豪杰,自以为荆州之事尽在掌握,还在为料准了袁术的心思而沾沾自喜。”
“孰料到头来,真正的执棋者,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我也只不过是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悲,可叹啊!”
…………
事到如今。
刘表又岂能不明白。
曹军这是抢在他们前面,成功打入城中,开始搜刮搬运物资了。
无论曹军是用什么办法赚开城门,是强行攻破,还是趁乱使计。
又或者今天这场城南混战,曹军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都改变不了结局,那就是曹家先入城了!
自己辛辛苦苦,谋划良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
其实严格算起来的话,没有鲁阳县城中,袁术军所遗留下的那些物资,对刘表而言也不算什么损失。
毕竟从来就没到过他手上,又何谈失去呢?
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激动,完全是不忿于被曹家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被人拿捏的仿佛像个木偶一般。
作为一州刺史,荆州之主。
在旁人眼中竟然只是个木偶,刘表一想到这茬,心气就没法顺下来。
韩嵩言犹在耳啊。
曹家父子果真非池中之物!
…………
作为一名早期雄主。
刘表调节情绪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在面色晦暗的默默感慨了一阵后。
终究是强打起精神来。
一边恢复着状态,一边对左右众将领吩咐道:“袁术舍弃城中的粮草物资,换取到曹军无暇顾及战事。”
“眼下只有我们一方在对抗袁术,凭我军这些兵力,即便有胜算,那也会是一场惨胜。”
“既然曹军那边不管,那我们索性也放手,传令下去,东侧防线让出一条道路,放袁军过去!”
“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走得越快越好,放他们过去之后,无需过来请示我,直接调动三军进城!”
“抢一抢时间,或许还能赶在曹军撤离之前,截留下来些许战利品!”
知道曹军已经身在城中。
如蝗虫一般拿麻袋装东西后。
别说刘表了,他手底下的大将们,也都没有了继续与袁术纠缠的心思。
因此刘表一声令下。
众人皆轰然应命。
各自带着一队人马向前线而去,一边传达中军的命令,一边各自接管战场上的队伍,为抢时间入城做准备。
……
即便刘表这边刻意打开通道。
想要让多达数万人的袁术军将士尽数突围撤离,也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做到的事情。
战场上的形势太复杂了。
而且交战区域并不宽敞,双方士兵混杂的非常密集,而且即使有各自上头的命令,也很容易打出真火。
因此在东侧防线,悄然打开一条口子后,城南这边依旧混乱了两个时辰。
不过就算这样。
也已比正常时间快了不知多少倍。
换做正常的双方交战,一方尽力突围,一方扼守防线,这场突围战恐怕能打一天一夜以上。
如今只要不到两个时辰。
可以说是相当迅速了。
“撤!往东边撤!”
随着零星的号子声响起,除了躺倒在地上的,以及没来得及跟上大部队的,整座战场已经看不到几个袁兵了。
走得非常干净。
而荆州军这边,在刘表的命令下,对于突围离开的袁术部队,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反倒头也不回的直奔城中。
然而等他们进城,并快速的找到城内的粮仓、钱库等地后。
所有人都傻眼了。
…………
一粒粮食都不剩,一枚五铢钱都找不着,这是最重要的两大资源集中点。
就像是被老鼠啃过,被狗熊舔过一般,找不出半件带价值的东西。
地上简直比镜子还要光滑。
这直接就把刘表等人看傻了。
曹军的动作也太快了!
你们难道是土匪出身吗?
好歹给咱也留点吧。
好不容易攻破了袁术的大本营,结果除了胜利本身之外,没有得到任何能够补充消耗的东西。
这谁受得了啊?
而这显然还没完。
待刘表等一行人,从粮仓钱库离开,来到街巷之中后。
他们再一次被震撼了。
整座鲁阳县城,几乎已经被搬空了,甚至就连老百姓,在这儿都没见着一名,仿佛也被打包带走了。
荆州军的主要将领,从城南来到城北,纵穿了整座城池。
一路上就像梦游似的。
始终没想明白,曹家怎么能搜刮的这么干净,怎么能够这么熟练。
到底是为今日做了多久的准备啊!
“谯县曹家,天高丈八啊!”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顿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响应。
可以预料到的是。
今日过后。
这句话恐怕就要在荆州传开了。
…………
“主上,咱们现在……”
文聘和黄祖都把目光看向刘表,等着他做下一步的安排。
而刘表处在北城门外。
朝着东北方向摇摇观望了一阵。
接着咬了咬牙,用马鞭一指,接着朗声怒喝道。
“追!”
“今日无论如何得追上曹军,我要亲口问问那曹孟德和曹子脩,怎能做出如此刮干抹净之事!”
抢是抢不回来了。
刘表也只盼着能顺一口气。
而大军在他的调动之下。
当即向东北方一路追赶。
高速行军了十里地后,迎头却被一支骑兵队伍,给挡住了去路。
“荆州刘使君,我家将军已命我,在此等候多时矣!”
……
拦路之人一身白袍银甲,手中提着一杆亮银枪,座下是一匹纯色战马。
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风姿。
正是赵云赵子龙!
其受曹昂之命,在这里拦截刘表,同时也打消刘表追赶的心思。
而在听到赵云的呼喊声后。
刘表当即拨马来到前面,大声回应道:“兀那小将,你家将军现在何处,怎的不说一声就走了?”
“如今城池初破,袁术业已被逐出了南阳,合该犒赏三军,我亦打算大宴三天,与孟德兄他们不醉不归。”
“这不告而别,又是为何啊!”
刘表说的冠冕堂皇。
赵云不由哈哈大笑。
接着对刘表拱手回道:“曹公乃兖州州牧,我家将军亦是豫州之主,平日里素有百般公务缠身。”
“此番南下征讨袁术,耗费时日太久,再不回去,恐州中不稳。”
“故而使君虽有一番好意,曹公与我家将军也只能托我代为辞谢了,还望使君千万见谅,莫要怪罪啊!”
都知道这是扯淡。
但又没谁能站出来加以指摘。
大家不都在冠冕堂皇吗?
……
而赵云在一通输出后。
又以手中长枪指了指鲁阳县城。
接着放声喊道:“我家将军有言,依照当初的约定,鲁阳城我军不染分毫,完璧归赵给南阳郡。”
“但同时此战征讨所得,皆各归所有,使君可还记得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出盟约。
由不得刘表否定。
相比于失去这些物资,还是背信弃义的罪名,来的更加恶劣。
因此在短暂的思虑后。
刘表只能强忍着不愉,捏着鼻子答道:“如此盟约,我岂能忘怀,我刘表乃守信之人,小将军也是多虑了。”
“既然孟德兄和子脩贤侄政务繁忙,那我也不便留他们,今日之酒,权且留到日后再喝!”
刘表的爽快应答。
让赵云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使君之言,在下自会转告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使君请回吧!”
一言落下。
赵云当即策马扬鞭。
领着其所率领的骑兵队伍,踏着尘土,追赶大部队而去。
望着逐渐远去,并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的白色身影,刘表静静凝视了一阵。
接着打起精神。
回头对左右笑道:“袁术已被逐出南阳郡,自今日之后,荆州便只有我们一家的声音!”
“诸位,且随我回城庆功!”
………………
此时此刻。
在距离赵云拦截处十里地。
曹操与曹昂父子二人正停下马,围绕着一张铺开的地图,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父亲,此番我军尽得鲁阳城的遗留,东西着实不少,其中还有青壮妇孺,这些恐怕没法随军同行。”
“依孩儿之见,不如调派一支人马,将这些东西先行送到兖州,或豫州陈国一带,安置妥当再说。”
听闻此言。
曹操抬头看着,随同大军一并行走的,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车。
前后相连,足有几十辆,看不到头,每辆大车都是堆得又高又满。
可想而知是装了多少东西。
除此之外。
还有不少携家带口,或是自愿,或是“半自愿”随军同行的百姓,这些也是相当重要的资源。
既然把他们带了出来,就不可能放任着损耗掉,必须得妥善安置。
因此曹昂的话很有道理。
不过曹操在思索了一阵后。
却并未同意曹昂的安排。
反倒用手点了点地图上兖州的位置,接着对曹昂说道。
“子脩,兖州毕竟是曹家根基,往日里咱们父子,总有一人是留在兖州,可以随时总揽大局,挑起大梁的。”
“如今未讨伐袁术,你我二人离开已久,这不利于兖州的安稳平定,所以终究要有人回去主持大局。”
“而眼下你初任豫州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倒不便返回东郡。”
“因此为父以为,由我带着这些东西,还有这些人返回兖州,你则继续领兵,在豫州境内穿行。”
“你看如何?”
……
曹昂只是略一琢磨。
便不得不承认。
父亲说的在理。
眼下兖州毕竟还是根基所在,不比其他后来得到的地盘,在重要性上是超一等的,必须要重视。
因而此番父亲率兵返回,继续坐镇大本营,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曹昂一想到,自己先前给赵云交代的那些话,居然暗合了自己的真实安排,也算是没话说了。
“父亲之言有理,那就由您率本部兵马返回兖州,孩儿继续领剩下的兵马,从南阳郡出发。”
“一路横穿颖川郡,陈国、梁国,再进入沛国地界,扬一扬我军的军威,同时也定一定这些郡国的人心!”
曹昂可没忘记。
沛国还没有尽入掌中呢。
甚至中部地带都有些不太稳。
自己必须去那儿秀一秀肌肉,彰显一下硬实力,让那些人知道,以后谁才是豫州的天,该以谁的话为旨意。
……
不过说到这里。
曹昂便不由笑道。
“本想着与父亲您一道返回谯县,咱们也算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
“只可惜父亲您此难成行,还是颇有些遗憾和可惜啊!”
这话说的曹操不由放声大笑。
忍不住拍了拍曹昂的肩膀。
语气中满是赞许和欣慰的说道。
“我儿有心,为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至于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往后为父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回去!”
“只要有你在,咱们曹家的荣光就断不了,谯县曹家就始终是天下闻名的大族,不必遗憾,也不必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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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