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皇太后本人的要求,圣寿节一切从简,但该有的规制并不少,秦昭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无论是宴席流程,还是参加宴席的人员名单,一切尽在秦昭的掌握之中。
此次的圣寿宴则安排在明园举行。
这天工作狂萧策也难得抛下所有政务,一大早便陪在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还特意把秦昭也留在自己身边,其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撮和秦昭和萧策。
秦昭看明白太皇太后的意图,萧策当然也看得明白,只是两人看破不说破罢了。再加上今日是太皇太后老人家的圣寿节,萧策也不可能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
他对太皇太后的尊敬却是不假的。
虽则如此,当太皇太后强行把秦昭的手塞进他的手掌中时,他还是略有抗拒。
但太皇太后看过来,他只好勉勉强强握住了秦昭的手。
他握着的女人手掌柔若无骨,玲珑小巧,他一手便能掌握,跟捏馒头似的,手感却也不错。
秦昭刚开始还在忍耐,直到后来萧策越来越过份,把她的手掌捏过来捏过去,好像是在捏泥人一般。
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够大。她一使力,便收回自己的手掌。
萧策手上一空,他看向身畔的秦昭,秦昭却不看她,专注看着园内的客人,言笑晏晏的样子。
这个虚伪的女人,刚才不也挺享受?
他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一出手,再把秦昭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这回任凭秦昭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萧策的控制。
他们的手在暗中较劲儿,下面祝寿的人却看不到这一幕。
最后还是秦昭放弃作垂死挣扎。
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她和萧策都不是主角,让人看到她跟萧策在大庭广众之下较劲儿不好。
只不过手在萧策的掌控之下,始终不大舒服,天气也渐渐热了,刚才一番挣扎,手上黏乎乎的,全是汗。
偏生萧策这个有洁癖的还不自觉,始终捏握着她的手,似乎对她的手颇感兴趣。
而郭太后以凤体不适为由,留在皇宫,没有随众人一同来祝寿,不然萧策也不至于这般嚣张。
“这些小吃甚是美味,看着不起眼,却是极好吃的。”说话的是胡侧妃。
这回她陪同萧沂来到明园向太皇太后贺寿,萧沂话少,她则是有感而发。
太皇太后此次的圣寿节办得很低调,不似往年那张奢华,但该精致的地方一点都没落下。
哪怕是这些不起眼的小吃,都是以小牒装盘,却有二十几道之多,这些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太皇太后身上穿的新衣亦是秦昭让永新成衣铺量身订做,天下独此一件,并不见有多华贵,但穿在太皇太后身上就是显年轻,也显矜贵,在人群中是最打眼的。
只能说秦昭这个贵妃是办实事的。
“是司膳司那边精心备好送来的,一大早便准备此次的宴席,关乎太皇太后娘娘的寿宴,大家自然不敢怠慢。”秦昭并没有邀功。
这时掌膳出列,解释道:“是贵妃娘娘写下的菜单,哪个菜式放什么材料,太皇太后娘娘有哪些禁忌,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贵妃娘娘亲力亲为,下官按本子办事,才能办得妥贴,都是贵妃娘娘的功劳,下官不敢邀功。”
“昭丫头办事素来仔细,哀家欢喜得很。”太皇太后不吝对秦昭的赞美。
秦昭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只好虚应道:“这本是臣妾的份内事,应当的,臣妾也是托了太皇太后娘娘的福才能长长见识。”
她的一席话,又让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太皇太后确实喜欢秦昭。
倒是那位高冷的万岁爷神色不明,似乎对秦昭没什么喜恶,从入席那一刻起,就不曾正视过秦昭。
所以秦昭的荣宠时代,应是一去不复返了罢?
此次设宴地点在同乐园,大家进食的同时还能观戏,戏台子上正在表演《福禄双喜》,秦昭假装看得认真,手上的黏腻感却让她很不适。
若非场合不对,她早就当面质问萧策到底想要怎样。
旁人吃吃喝喝,只有她一只手被萧策掌握,难受得紧,肚子也饿得在叫。所幸声音不大,但离她最近的萧策偏就听得真切,还以莫测的眼神扫她一眼。
她自己倒也坦然,饿肚子的时候肚子叫,这是生理上的正常反应,有什么好丢人的,而这都是托了萧策的福。
可叹她今晨起了一大早,早膳都来不及吃,就忙着打点太皇太后的生辰,自己到中午还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可悲至极。
因为没吃饭,也没吃上点心,等到看完戏,她的腿已经饿软了。
这个时候萧策也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她可怜的手。
她暗自感叹不容易,也不知是饿得太惨,还是自己高兴得太早,她下台阶的时候竟然差一点摔倒在地。
她暗暗叫糟,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丢人的当会儿,突然横空多了一只男人手,堪堪扶住她的腰。
不远处的萧沂看到秦昭摔倒的一幕想冲过来,幸亏胡侧妃及时拉住。
胡侧妃对他眨眨眼,萧沂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他再看过去,发现萧策已扶稳了秦昭,这一刻,他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可惜,总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明明知道秦昭是自己不能肖想的人,他的私心里却总在渴望着她,这是不对的,可是他的心却不由他控制……
萧策扶住秦昭的腰那一瞬间,只觉得女人的腰柔软得不可思议,盈盈一握间,像是一折就断。
他正在感叹女人的身子和男子的身体结构差太远,却感觉有一道视线在他们这一边。
他朝视线强烈的方向看去,就见萧沂和胡侧妃站在一起,并未看他们这边。
“谢谢皇上。”秦昭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拉回他的思绪。
“贵妃认识安王?”萧策鬼使神差地问道。
哪怕方才安王没看他这边,但他觉得刚才安王看的人正是秦昭,这是他作为男人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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