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罗姆.波拿巴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当初梯也尔答应过他的“善后款”,同时也大致摸清了立法议会中到底有多少他的支持与潜在支持者,还有反对派。
总的来说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的人与反对他的人相差无几。
热罗姆.波拿巴如果只是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改善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么立法议会会给予热罗姆.波拿巴一定的帮助。
如果说他想要图谋更大的问题,那么立法议会很大一部分可能不会支持他。
在两股力量相互僵持之时,军队的力量就会凸现出来。
热罗姆.波拿巴确信他将驾驭这股力量彻底击碎立法议会。
为此他将毫不吝啬地把议会交给他的封口费当做奖励,奖励给那些有些“卓越贡献”地军人。
为了拉拢负责守卫在巴黎的国民自卫军部分军团长、巴黎正规军下属第二旅旅长第三旅长康罗贝尔少将与佩罗少将,以及第二旅、第三军官,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向军队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前往爱丽舍宫做客。
收到消息的塞纳省卫戍司令尚加尔涅赶忙前往普尔瓦蒂街寻找梯也尔商议情况。
由于1849年萨托里地区大阅兵的缘由,尚加尔涅已经彻底看清楚热罗姆.波拿巴的真实面貌,他果断舍弃了热罗姆.波拿巴转而更加紧密地同梯也尔联系在一起。
尚加尔涅推开厚重红木大门进入公馆,目之所及,便可以看见坐在公馆红色软垫沙发的梯也尔拿着一份报纸观看,而在他的桌上是各式各样的报纸,有国内的,也有外国的。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与秩序党逐步紧缩了法兰西的对外联系,特别是对于外国报纸的严苛生茶,但是这些所谓的规矩充其量只能阻挡一下巴黎的小布尔乔亚,对于像梯也尔这样的巴黎政要来说,报社审查只不过是一句空洞的话。
尚加尔涅的到来将正在沉浸在新闻中的梯也尔惊动,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尚加尔涅后放下报纸,起身走向尚加尔涅语气随和地说道:“尚加尔涅司令,欢迎光临!”
梯也尔笑眯眯地老乡尚加尔涅,伸出略微有些粗糙地右手表示欢迎。
尚加尔涅果断地握住了梯也尔的手,随后一对屑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几秒后,两人同时松开。
在梯也尔的邀请下,尚加尔涅坐在了沙发上,梯也尔则坐在沙发对面的红楠木座椅上。
“尚加尔涅司令,不知道您今天来有什么事情?”梯也尔用平缓语调尚加尔涅询问着,这样的语调配合着梯也尔狡黠的笑容,能够让人产生一种他已经胜券在握的感觉。
“是这样的!梯也尔先生!”似乎是受到了梯也尔的影响,尚加尔涅略带一丝紧张的内心也适当的平缓,他同样也用平缓地语调向梯也尔汇报道:“梯也尔先生,我收到情报!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邀请我手下第二旅、第三旅以及国民自卫军的军官于明天夜晚在爱丽舍宫进餐!”
梯也尔眼角微微有了一丝变化,原本张开的手掌也攥成拳头放在大腿上。
如果不留心观察梯也尔的动手,那么便很难发现梯也尔这一微妙的举动。
“这没什么!尚加尔涅司令,你是否太过于紧张了!只不过是总统例行邀请军队做客罢了!”梯也尔以轻松地口吻对尚加尔涅说着:“说到底,我们的总统先生同他的伯父希望喜欢往军队里面乱闯!他处处模仿他的伯父,却模仿地很拙劣。”
“梯也尔先生,我手底下的军人可不是这么认为!”为了让梯也尔认真到威胁地尚加尔涅赶忙“纠正”梯也尔的观点:“他们认为热罗姆.波拿巴就是曾经的皇帝,他会带领他们赢得功勋!”
“胜仗?功勋?我们的热罗姆.波拿巴先生可是一直在鼓吹着和平啊!你看看你这报纸!”梯也尔露出了嘲弄的表情,他捻起一张报纸在空中甩了几下后扔掉,报纸轻轻地飘在了尚加尔涅的面前。
尚加尔涅用余光瞥了一眼报纸地内容,报纸第一栏的新闻便是“解析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和平思想”。
“梯也尔议员,你不会还相信这类报纸吧!”尚加尔涅对梯也尔询问道。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巴黎市民相不相信!”梯也尔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
“市民?”骨子里充斥着对无产者与小布尔乔亚不信任地尚加尔涅不屑地说道:“他们的力量不值得一提,军队才是我们战胜它的关键!”
“我们?”梯也尔重复了尚加尔涅的话,语调透露出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没错!我们!”尚加尔涅眉头微微皱起,他很不喜欢梯也尔的腔调。
“好吧!”梯也尔直接了当地询问了一句:“尚加尔涅先生,你需要我们能够为你坐着什么?”
“我们是相互帮助!”尚加尔涅再度强调了一句。
“你说的对!”梯也尔敷衍了一句。
“我希望秩序党能够帮助我稳定军队,这样我们才能够战胜热罗姆.波拿巴!”尚加尔涅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尚加尔涅司令,你是不是高看我们了!我们只是一个政党,并不是军事团体!”梯也尔耸了耸肩露出了无奈地表情,对于尚加尔涅的遭遇他似乎无能为力。
“梯也尔先生,我相信你同你所在的政党一定能够帮助我!”尚加尔涅不知不觉又将秩序党同他分开。
“你想要什么帮助?”梯也尔收敛起笑容,一副严肃地表情对尚加尔涅询问。
梯也尔的严肃表情同样也让尚加尔涅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他重新组织语言对梯也尔说道:“梯也尔先生,我希望秩序党的同僚能够任命我作为立法议会的议长!这样我就有能力约束军队,并且逮捕热罗姆.波拿巴!”
尚加尔涅的提议让梯也尔的脸色惊变,在他的计划中,拥有部分军队指挥权的立法议会议长会成为他们对抗总统的筹码,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尚加尔涅这个家伙竟然想要染指这项权力。
这个老东西的野心还没有死!
梯也尔的内心忍不住破骂了一声,推己及人的梯也尔已经将尚加尔涅同热罗姆.波拿巴画了一个等号。
一旦立法议会议长与军权相互结合,那么整个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都要归于尚加尔涅的掌控。
这样的结果或许能够使他们顺利罢免热罗姆.波拿巴,然后扶持副总统布莱尔充当傀儡。
但是对于梯也尔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一旦尚加尔涅掌握了权力,秩序党内的那些家伙必然选择归附他,梯也尔自己的作用将会大大的降低。
妄图担任总统的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要变为王国制度,他已经干过两任首相,也想要尝试一下狄克推多的权力。
按照梯也尔的计划来说,秩序党想要复辟成功起码要等到他担任总统之后。
尚加尔涅的计划将会严重影响到梯也尔的计划。
“尚加尔涅司令!”梯也尔变化了腔调,以面对政治敌人的态度冷言冷语道:“请恕我拒绝,议长并不能由一位在任的军人担任!”
梯也尔的回答令尚加尔涅有些惊愕,他知道这只是梯也尔的一套说辞。
不了解梯也尔内心小九九地尚加尔涅面露不甘的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击败热罗姆.波拿巴,然后将政治归还给波旁!”
“尚加尔涅司令,议长的权力是由神圣的立法议会决定,并不是由我私相授予!”梯也尔态度再次强硬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这样做的会导致尚加尔涅对他们离心离德,但是谁要允许他担任法兰西总统,那么谁就是他的政敌。
这一刻,梯也尔也变成了他口中的那个所谓的“聪明人”。
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的情况下,除非像热罗姆.波拿巴那样以总统的权力定于一尊。
否则只能面临相互内斗不休的局面。
梯也尔强硬的态度令尚加尔涅想要担任议长的企图破碎,心有不甘的他只能后退一步道:“那么我希望立法议会能够针对热罗姆.波拿巴私自宴请军队军官的行为进行问询!”
“这个当然可以!”梯也尔态度皇帝地说道,“议会会在不日针对这一问题提出问询!我希望在这段时间,尚加尔涅司令你能够有效约束住军队,防止他们再同总统相互串联!”
“我尽量吧!”尚加尔涅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还能否约束住他们,眼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问询之上。
尚加尔涅离去之后,梯也尔又将“忠诚”的保王党魁首叫过来,他添油加醋地向他们说明了尚加尔涅的野心。
保王党成员无不对尚加尔涅的“野心”表示愤懑。
“好哇!台上一个拿破仑,台下又有一个拿破仑!”贝利耶用讥讽的语气说着。
尽管奥尔良派与正统派正在处于合并阶段,但是正统派对于奥尔良派的恶感还未消除。
两派就像一堆貌离神合的夫妻,相互结合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凑合着过日子。
在梯也尔的引导下,秩序党对于尚加尔涅司令多出了一份戒心。
这也为他后来的失败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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