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带了锦卫都的人去废弃的码头围剿他们,谁曾想他的同伙竟然动手杀了陈四,然后就跳水逃了。”
前因后果说得清楚,宴语欢听完后,淡淡道,“此事也是意外,叶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背后之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这般做,定然还会有下次。”
下次再来,宴语欢定然要死磕到底。
“叶大人落座吧。”
叶平钏坐下来,“郡主对幕后之人可有头绪?”
宴语欢摇头,昨晚她想了许久,和春桃两人将她得罪过的人,以及和宴家有仇的人都理了一遍。
最后得到结论,仇家太多,谁都有可能。
可以深入的点太少,只能放弃思考谁有嫌疑。
不过宴语欢不会罢休的,大概是在现代唯唯诺诺的被压太久,来了这里以后,她总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这点其实宴语欢有分析过,大概是现代时没有人替她撑腰也没有底气,穿过来后宴云漪每次都替她出头,又有宴家做后盾,久而久之潜移默化的,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惹事,也不怕事。
“属下还会继续追查,有了消息会立马来通知郡主。”
“多谢叶都督。”
叶平钏没跟她客气,话锋一转道,“近日我打算从家中搬出去另府而居,宅子都买下了只是还没打理出来,上次来府上做客,见府中布局别具一格,不知郡主可有空带我在府中多瞧瞧?”
这么突兀的请求,宴语欢也是属实没看懂,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她站起身来道,“府中布置都是我母亲一手弄的,我也不太懂这些,你要是感兴趣,我就带你到处走走。”
叶平钏礼貌的挂着假笑,起身来跟着宴语欢一同在宴府里闲逛,一路看了假山,花园,鱼池,竹林等等,她都能恰到好处的夸上一通。
“只以为叶大人功夫厉害,没想到文采也斐然。”
说得真的很好,虽然宴语欢听不太明白。
叶平钏漫步走着,应声道,“平钏自小在外祖家长大,外祖母擅武,外祖父擅文,就教出平钏这个什么都会一些,却都不精通的人来了。”
宴语欢啧啧两声,“大人过谦,比起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已经很是厉害。”
“郡主不必学这些。”
叶平钏说着,看向前头一处月洞门,忽而道,“这处看着倒是与我府上有些像,郡主可曾逛过我府上的后院,后院里有一处月洞门和府上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往里走就有厢房,拐角处还有几株树木也相像,只是郡主府上种的是梨树,我家中的不是。”
宴语欢身子一震,像是想起什么来,余光不免朝着叶平钏看去,这话说得太过牵强,谁家厢房不是在门后头的。
莫不是,那日的人真是叶平钏?她发现了她偷听到,所以故意来试探她的?不然她的问得也太过奇怪了吧。
叶平钏眸光一直困在宴语欢身上,没放过她面上的变化,见她迟迟不说话,轻声唤道,“郡主?”
“郡主?可是平钏哪句话说得不对?”
宴语欢反应过来,咳了两声,“我刚刚想了下,那日确实是逛过后院,似乎有处是同这里很是像。”
叶平钏面上不着痕迹的闪过笑意,“是吧,那郡主可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
“什么?看到什么?我就看到有一处地方与我府上的差不多啊,还有就是鸟叫声,还是说我该听到看到什么其他的么?”
装傻充愣宴语欢是一把好手,三句两句的若不是叶平钏是个细心的,注意到刚刚她的变化,就真是要信了她的鬼话。
叶平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淡淡出声,“没什么,就是那日府上有人胆大妄为做了些事,我就问下郡主有没有看到。”
宴语欢没想到她会直接摊开来讲这件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些都是你家的私事,我不好多知晓的,我从来就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叶都督还是不要同我多说。”
叶平钏挑眉,忽而笑起来,“难怪外头都说郡主是京中第一纨绔,果然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在你那都是常事。”
她本就生得媚,平日里板着脸看着凶凶的,笑起来倒是很好看。
宴语欢险些被她迷住,眨巴两下眼睛,移开眸光,“叶都督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
叶平钏立马解释,“怎会?我只是觉得郡主真性情,至少不装不端着。”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宴语欢真的是很想吐槽,因为她见过最端着的人就是叶平钏了。
整日端端正正的模样,说话也一副老派的口吻,该能有谁端正得过她啊。
“叶都督说这话不觉得有些好笑嘛?”
叶平钏眉眼轻挑,“郡主可知身不由己,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郡主一般肆意做自己,所以平钏羡慕郡主,想着有一日能像郡主一般不用藏着自己的本性。”
“我二人都是不愿收束缚的性子,听闻郡主在京中并无什么好友,正巧我也是,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两个相交好,日后也算是有个能说话的朋友。”
叶平钏一番话说得诚挚,宴语欢却半晌没有出声。
与叶平钏做朋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见她不说话,叶平钏问道,“郡主一直不言语,是觉得我在说玩笑话?”
宴语欢抬头与她对视,正色起来。
“我只是觉得,叶都督不像是说这话的人,甚至我觉得叶都督这样的人,应该与我这种纨绔没有什么交集才是。”
她又一次说这种话,疏离的态度已然很明显。
上次是因为宴语欢觉得二人不是一路人,这次即便叶平钏明说了两人是一路,她也不想过多来往。
实在因为叶家情况复杂,叶平钏母亲叶青云手上又握着兵权,她们二人若是有太多来往,有心之人定能编出什么不得了的谣言来。
届时,真是百口莫辩了。
这样的麻烦,宴语欢一点也不想沾惹。
叶平钏凤眼眯起,许久只留下一句,“叶平钏静待郡主。”
话落,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