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说:“我当遗书于甄龙,劝令和解。甄龙若不从,我再想他法。”于是毕牾遣人赍书以达甄龙。
次日,周睿亲自携带古董,并毕牾书信,到桐州,找到刘佩求情。
刘佩见是故人来,又有礼物书信,遂给舅舅毕牾、周睿之情面,便爽快答应,将苗骅释放,并留周睿吃饭喝酒。
苗俊闻讯大喜,就安排苗骅在手下做事。
却说甄龙正在府中,与巴堒、巴壵、梅夡、钟熜等众人议事。这时,甄府门丁拿来一封书信。甄龙拆而观之。
原来,是知府沈南从蓉州差人送来的一份官报。
官报上面刊载了一则令人触目惊心的消息:“起义军即将逼近蓉州,蓉州附近州县失陷20余个。”
甄龙叫众人传阅,询问对此事怎么看?
巴堒捊了捊留在下巴下面的长胡须,慎重地分析道:“我看,此事对蓉州钱庄不利。据我了解,起义军声势浩大,迟早会把蓉州攻破。”
巴壵说:“蓉州钱庄每月进出数十万银子,一旦蓉州被攻破,恐怕钱庄里面的银子难保,肯定会被起义军没收。如此一来,甄氏商团经济实力将会受到重创。”
甄龙听了大惊失色,惊恐不已,忧心如焚,端着茶杯的手都是颤抖的。立即问有何办法?
巴壵安慰道:“甄总请别担心,蓉州钱庄掌柜张嵎,为人机灵,做事果断,生意场上是一把好手,他一定会想办法随机应变的。”
梅夡讲究实际效果,于是献计说:“与其在这里被动坐等,不如派人主动出击。请甄总立即派人带十几名家丁到蓉州保护钱庄。”
甄龙觉得梅夡说得有道理,问:“兵荒马乱的,谁愿意去?”
话音刚落,堂下一人,高声而出:“某愿意前往!”
甄龙视之,原来是乌尭。甄龙大喜,嘱咐路上注意安全。叫挑选十几名强壮家丁,组成敢死队前往。
战乱之中,钱庄必然成为洗劫的目标,蓉州钱庄恐怕是凶多吉少。
乌尭走后,甄龙整日忧心匆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巫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感觉舌头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话才好。
如此,难熬的日子,过了十余天。
这天,半夜时分,月明星稀。
突然,甄府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这么用力敲门,把门都敲坏了。”一名守门的家丁,不耐烦地吼道。敲门声仍然不停,而且越来越急促。
家丁把门打开,一看,门外是一个车队:五辆马车,七个伙计,个个身上血淋淋的。
为首敲门的这个人,全身亦是血。
那人见门开了,身子站立不稳,便顺着门框,滚进门,倒了下来。
这场景,把家丁吓了一大跳,一直叫唤:“快来人呀,有人……”吓得舌头都打不伸,惊得叫不出来。
这一叫,惊动了甄府上下所有的人。
甄龙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头,正愁思苦想,根本还未入睡。
听到叫声,赶紧披衣起床,来到门口,看个究竟。见门口边围了许多人,打着灯笼。
透过亮光,甄龙走近一看,马车上有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倒地之人,原来是张嵎。
甄龙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立即安排:“钟熜,你带人清点车上的金银数目,将其全部入到鑫康钱庄仓库。”
钟熜应声而去:“是,我这去办。”
甄龙又对家仆、老妈子、杂役、丫鬟、家丁、管家等众人吩咐:“快扶张嵎进我的卧室,其余的都至室内歇息。”
又补充说:“拿些药治疗伤口,帮他们包扎,把血水清洗掉,熬一锅人参汤,让他们都喝点,补补身,压压惊。”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把张嵎抬至床上。
一名老妈子替张嵎把血衣换成干净衣裳,清洗了其脸部及身体,给全身十几处伤口上了刀枪药,幸好伤及部位都不是要命之处,否则不敢想象。
不一会儿,一名杂役端来了人参汤,一名丫鬟用汤匙将其喂下。张嵎这才慢慢苏醒过来,慢慢地述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起义军开始在蓉州周边活动时,张嵎就一直关注着起义军作战动向。料定起义军难保不能胜利,便做出最坏打算。
只放贷短期生意,快速出击,越快越好,见好就收。竭力回笼短期款项,以备不测之需。
得知起义军即将围攻蓉州,便出钱雇佣了五辆马车,把钱庄里面的银子全部用箱子装了运上车。
组织店里二十余名伙计,带上刀枪等兵器,每两人赶一辆马车,剩余人都骑马,组成押运队。
当夜趁人熟睡之际悄悄出城,一行人将银子运回踵州。
谁知在出城后不久,前方就遭遇到了起义军前哨小股人马。张嵎显然吃了一惊。伙计程簴问:“怎么办?”
等到起义军前哨渐渐走近,张嵎见只有二十余个人,与押运商队的人数差不多,心稍微安定下来。
张嵎说:“别慌,见机行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听我号令。”
起义军一个小头目,骑在马上,用马鞭子指着张嵎他们,大声地吼道:“前方是些什么人,到哪里去?”
张嵎示意车队停下,叫其他人作好战斗准备,便上前答到:“我们是从前面来的,准备走亲戚。”
小头目似乎不太相信,问:“走亲戚?车上装的啥?”
起义军靠近车队,上车查看,小头目叫喊道:“全是金银,快来抢走!”
说时迟,那时快。仗着曾经学过武艺,张嵎毫不畏惧,大叫一声:“杀!”
听见张嵎的命令,押运队员齐动手,操刀备枪,突然袭击起义军。那些起义军没有料到这一着,一时间竟然慌乱起来。
毕竟,那些起义军平日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战斗状态,在前面拦截,与押运商队面对面短兵相接搏斗了起来。
押运商队赶着马车,致死抵抗,向前冲闯,殊死突围。
张嵎冲在前面,与起义军小头目搏斗时,身上中刀十几处,全身上下都是血迹。
这时,这小头目一剑刺来,眼看刺中喉咙,张嵎向左一躲,那一道剑“嗖”的一声从耳边剌来,幸免躲避逃脱。
程簴见张嵎招架费力,从后面急忙跃出,挥舞刀剑,向前来救,亦被另外一个起义军抵挡。
其他伙计们,受到张掌柜如此不怕死的感染,平添了几分勇气,拼力砍杀。
然而,终究抵挡不住,七人被战死,眼看车上金银不保。
正在危急时刻,从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音,张嵎看见冲来一队人马,心想如果是起义军那这下彻底完了。
等到那队人马走近,张嵎一看,原来是乌尭率人赶到。张嵎大喜过望,像溺水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木头,看到了生还希望。
这支起义军前哨人马,也被商队战死了九人。
小头目有所顾忌,见商队如此亡命,死伤人数过多,又有敌方援军赶到,无心恋战,匆匆忙忙遁去消失。
后来,张嵎、程簴会合乌尭等人,合成一个押运商队,紧赶慢赶,路上不敢过分歇息停留,飞快地回到了踵州,钱庄银子这才得以保全。
听完张嵎的讲述,甄龙连说了几个佩服,说:“佩服,佩服,佩服……你们太勇敢了!”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深巷寒犬,吠声如豹。
原来,程簴为人,侠胆热肠,粗壮憨直,颇会武术。
某日,程簴到山中游历,借宿于一个员外家里。
安顿住处之后,程簴与员外在山中散步,欣赏山林景色。
见山中有一条小路,若有若无。
程簴问:“这条小路,通向何处?”
员外答:“通向山顶,山顶有一座寺庙。”
程簴“哦”了一声。
员外说:“这座寺院,殿宇宏壮,气势不凡。”
程簴问:“有和尚吗?”
员外答:“以前,有两个僧人,住在寺庙里。但听砍樵人回来说,这两个僧人,被怪物吃掉了。今有两个夜叉,占据寺院,没有人敢上山。”
程簴闻之,不觉大怒,说:“我平日操心的,就是平妖除暴。夜叉算什么东西,竞敢吃人?今晚我必上山去,提夜叉头来,让员外看看。”
员外劝说:“不可,那夜叉本领高强,恐有去无回。”
程簴答:“我不怕。明知有危险,偏向险中行。除暴安民,这是好事,即使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黄昏时分,程簴不顾员外劝阻,仗枪而起,奋衣而往。
到了佛寺中,但见悄寂无人,僧房门户大开,僧鞋锡杖俱在,被褥床铺依旧,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土。
程簴转入佛堂之内,又见地上细草茸茸,似是巨物偃卧之处。
四壁之上挂满了野猪、黑熊之类的猎物,地上摆着锅、盆之类的炊具。
程簴这才相信砍樵人所说不虚。
趁夜又还没有回来,程簴走到院中,拔掉一棵如碗粗的柏树,将枝叶去掉当作大棒。
然后,关闭了寺院大门,再用一尊石佛将门顶上。
这天晚上,天朗气清,月白如昼。将近午夜时分,一个夜叉,提着一只鹿,回来了。
见门户锁闭,怒吼一声,以头猛撞寺门,居然将顶门的石佛,都给撞断了,夜叉也扑倒在地上。
程簴趁势,以那根柏木大棒抡圆了,猛砸过去,正砸在这夜叉头上。
夜叉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死掉了。
程簴把夜叉拽到室内,照旧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夜叉,又回来了。
见寺门关上,似乎是以为,先回来的那个夜叉,不出来迎接,也怒吼一声,撞门而入。
程簴又如法将其挝死。
此时,离天明尚早,程簴已除掉了两个夜叉,便松下一口气来,掩门,烹鹿而食。
到天亮时分,程簴取下两个夜叉头颅,提着剩余鹿肉,返回到员外家来。
员外一见,不觉大为惊骇。称赞说:“了不起,您真是除暴豪杰!”
于是,设酒尽欢,众人庆贺。
远近的人听说程簴,是一个除暴英雄,都跑来观看,里三成,外三成,把员外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正在这时,忽然,从稠人广众之中,走出一个道士,到程簴面前,作揖施礼。
道士说:“我在山洞之中炼丹。”
员外问:“那丹炉叫龙虎炉,是三年以前,一位神仙修的,是吧?”
道士说:“是的。我今灵药将炼成,却遇一妖魔,屡屡入洞,触击炼丹炉,几乎将炉毁坏,欲请程大侠,前去仗枪卫之。”
程簴欣然应允,遂仗枪,随道士,上山而去。
道士说:“明晨,五更初,请君仗枪,当洞门而立,见有怪物,但以枪击之。”
五更时分,果然有一巨虺,身长数丈,金目白牙,毒气氤郁,将欲入洞。
程簴以枪击之,顷刻之间,巨虺遂化作轻雾飘然逝去。
又过了一会,又有一美貌女子,手执荷花,缓缓而至。
程簴又挥枪拂之,美人若云气而灭。
正当道士与程簴相庆之时,药鼎暴裂。
道士恸哭不已,程簴也悔恨自咎。
后来,原来,程簴为人,侠胆热肠,粗壮憨直,颇会武术。
某日,程簴到山中游历,借宿于一个员外家里。
安顿住处之后,程簴与员外在山中散步,欣赏山林景色。
见山中有一条小路,若有若无。
程簴问:“这条小路,通向何处?”
员外答:“通向山顶,山顶有一座寺庙。”
程簴“哦”了一声。
员外说:“这座寺院,殿宇宏壮,气势不凡。”
程簴问:“有和尚吗?”
员外答:“以前,有两个僧人,住在寺庙里。但听砍樵人回来说,这两个僧人,被怪物吃掉了。今有两个夜叉,占据寺院,没有人敢上山。”
程簴闻之,不觉大怒,说:“我平日操心的,就是平妖除暴。夜叉算什么东西,竞敢吃人?今晚我必上山去,提夜叉头来,让员外看看。”
员外劝说:“不可,那夜叉本领高强,恐有去无回。”
程簴答:“我不怕。明知有危险,偏向险中行。除暴安民,这是好事,即使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黄昏时分,程簴不顾员外劝阻,仗枪而起,奋衣而往。
到了佛寺中,但见悄寂无人,僧房门户大开,僧鞋锡杖俱在,被褥床铺依旧,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土。
程簴转入佛堂之内,又见地上细草茸茸,似是巨物偃卧之处。
四壁之上挂满了野猪、黑熊之类的猎物,地上摆着锅、盆之类的炊具。
程簴这才相信砍樵人所说不虚。
趁夜又还没有回来,程簴走到院中,拔掉一棵如碗粗的柏树,将枝叶去掉当作大棒。
然后,关闭了寺院大门,再用一尊石佛将门顶上。
这天晚上,天朗气清,月白如昼。将近午夜时分,一个夜叉,提着一只鹿,回来了。
见门户锁闭,怒吼一声,以头猛撞寺门,居然将顶门的石佛,都给撞断了,夜叉也扑倒在地上。
程簴趁势,以那根柏木大棒抡圆了,猛砸过去,正砸在这夜叉头上。
夜叉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死掉了。
程簴把夜叉拽到室内,照旧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夜叉,又回来了。
见寺门关上,似乎是以为,先回来的那个夜叉,不出来迎接,也怒吼一声,撞门而入。
程簴又如法将其挝死。
此时,离天明尚早,程簴已除掉了两个夜叉,便松下一口气来,掩门,烹鹿而食。
到天亮时分,程簴取下两个夜叉头颅,提着剩余鹿肉,返回到员外家来。
员外一见,不觉大为惊骇。称赞说:“了不起,您真是除暴豪杰!”
于是,设酒尽欢,众人庆贺。
远近的人听说程簴,是一个除暴英雄,都跑来观看,里三成,外三成,把员外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正在这时,忽然,从稠人广众之中,走出一个道士,到程簴面前,作揖施礼。
道士说:“我在山洞之中炼丹。”
员外问:“那丹炉叫龙虎炉,是三年以前,一位神仙修的,是吧?”
道士说:“是的。我今灵药将炼成,却遇一妖魔,屡屡入洞,触击炼丹炉,几乎将炉毁坏,欲请程大侠,前去仗枪卫之。”
程簴欣然应允,遂仗枪,随道士,上山而去。
道士说:“明晨,五更初,请君仗枪,当洞门而立,见有怪物,但以枪击之。”
五更时分,果然有一巨虺,身长数丈,金目白牙,毒气氤郁,将欲入洞。
程簴以枪击之,顷刻之间,巨虺遂化作轻雾飘然逝去。
又过了一会,又有一美貌女子,手执荷花,缓缓而至。
程簴又挥枪拂之,美人若云气而灭。
正当道士与程簴相庆之时,药鼎暴裂。
道士恸哭不已,程簴也悔恨自咎。
后来,程簴投奔甄龙,保卫钱庄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