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桦很是大度,这让尹亮深受感动。本以为会被曹桦臭骂一顿,没有想到气量这样大。
随后,尹亮接着请曹桦出面,让萧鑫出资赞助购买军火。担心曹桦不同意,就提出所得利润五五分成。
曹桦爽快地说:“这件事,兄弟我本不应该插手,既然是尹兄有求,我也愿意协助。只是嘛,这个利润,我是分文不取。尹兄若是答应了,我立即就去办。”
“分文不取?”
尹亮心里想着这句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得曹桦一直重复,这才相信是真的,就赶紧声明这是自己的一片真心,别那么客气!
曹桦推辞说:“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真的不取分文,兄弟我只是从中牵个线,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推辞半天,尹亮无奈只得答应了。
于是,曹桦先到萧鑫处。叙说尹亮来之经过。萧鑫看着自己与曹桦设定的计划按照既定方向走,会意地笑了。
然后,曹桦就到知府院,向尹府台汇报。
“府台大人,当前形势紧迫,需要购买一批军火,充实武装队伍,无奈目前官库钱存空虚。然而,卑职一个朋友叫萧鑫,愿意出资赞助。下官我与他已经谈妥,只等府台点头。如若大人同意,事情可委托尹知事去办。”
“如此甚好。让尹知事去办,我放心!”尹府台见又有油水可捞,当即允许。
尹亮见曹桦,说话得体,做事厚道,如此大方,顿觉自惭形秽。当办完采购事宜之后,特地到曹桦府上,买起酒肉菜,约起萧鑫,再次给曹桦负荆请罪。
从此,两人由当初的仇人,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萧鑫结交权贵,聚经商之才。往蓉州,走踵州,至葛州,达桐州,到窦州,投者数百。萧氏商团上下,因萧鑫虽年轻但老道,皆称其为“萧爷”。
无论小生意,还是大生意,萧哥敢于冒风险,承担商家责任。商者但闻萧哥至,皆愿与之交易。萧爷公道,童叟无欺,一视同仁,商者皆悦。
敢为天下先。做一则生意,交一帮朋友。对富贵者,不阿谀奉承;对穷苦者,萧鑫以金帛救之,欢声遍商界。商贾之众,无不仰颂。
由是萧鑫势力大增。乃接母叔诸弟俱归西山,使二弟萧泰与胡龙到桐州经营萧氏产业,安排三弟萧民至巴州开钱庄,萧鑫则引人至窦州发展。
时窦州盐碱紧俏,遍访无盐可买。
窦州恶霸虞霸,以次充好,弄虚作假,霸占市场,哄抬价格,牟取暴利。
萧鑫痛心疾首,欲从盐都往窦州运盐碱,自办盐厂,出售食盐,缓解百姓食盐之苦。
虞霸闻萧鑫抢市场,欲阻挠。
令弟虞彪劫萧鑫运碱队,相会于鹤鸣山下。
萧爷叫武泓出战,比及武泓上前时,李荣、田伟从后面杀来,虞彪退走。虞霸引人赶来增援。
路边有一块巨石,恐怕五六壮汉,皆不能抬动。
雷徎见其举之,毫不费力,脸色淡然,如举石棉,“呼”的一声,从空中飞啸,迎面向虞霸砸来,幸好没有砸中,在其前面扬起一阵尘土。
众人见之,无不拍手称赞。
虞霸大惊,急忙退走,说:“萧鑫有此人,安能敌乎?”
遂商量求和。
虞霸叫虞彪来见萧鑫,萧鑫设酒席款待。酒酣,问虞彪:“令兄叫你来,有何要事?”
虞彪回答:“欲与萧爷平分窦州市场。”
萧鑫大怒,说:“令兄欺民,众皆恨之,我岂能与之同伍,快给我滚蛋!”
虞彪惶恐,抱头鼠窜,回报虞霸。虞霸郁闷,料敌不过,只得搬救兵。时虞霸结拜之弟,叫毛洋,欲来救之。
忽一人出来,劝说:“不可。萧鑫维护正义,受人敬仰,而虞霸欺良霸市,人皆恨之,还宜擒霸而献鑫。”
毛洋视之,此人是师爷马绥。毛洋怒叱之,马绥长叹而出。
过了几日,萧鑫又押车队。行至山阴之野,道路两边都是山地丛林。地势僻静,荒芜人烟。闻虞霸找了帮手,恐其来抢盐碱,萧鑫聚众商议。
萧旺建议:“预先埋伏,置口袋阵。先让我等车队引入,等虞霸与援兵进入口袋里,我等从埋伏地点杀出来,押车队的人从前面掉过头,将其拦在中间。两面夹击,对手必败。”
萧鑫大喜,说:“叔父妙计,足破虞霸!”
高昪进一步建议:“再置陷阱若干,以防虞霸逃跑。”
萧鑫说:“善。”遂安排:自己与雷徎押车前行,充当诱饵,高昪、叶坤引众埋伏,萧旺、诸献置陷阱。
布置完毕,不到一个时辰,虞霸与毛洋,引众家丁,骑着快马,手持刀剑等武器赶来。
埋伏在道路两侧,高昪、叶坤将其悄悄放过。萧旺、诸献赶紧出来挖陷阱。
等其追到萧鑫。萧鑫指着毛洋说:“我看窦州盐业被虞霸霸占,本是来解百姓疾苦,你为啥来帮他?”
毛洋气愤地说:“贪心不足蛇吞像。你在踵州经商,已经够了,却跑到窦州来,表面上美其名曰解疾苦,打着正义旗号,实则是为了利益利润,瓜分窦州市场。我不帮他帮谁,何况他是我结拜兄长。”
萧鑫大怒。雷徎早已挺身出击,与毛洋交手。
只见雷徎运足气,施展雷家拳法,云龙现身,青龙吐雾,龙爪,蛇腰,穿梭步,在快速中躲闪,在缓慢中伺机抢攻,拳势变化难测。
只几个架式,将毛洋打败。
毛洋刚要退走,虞霸见状,说:“不要退!”遂率众杀过来,欲抢盐碱。双方发生激烈混战。……
正在这时,高昪、叶坤从后面杀来,前后夹攻。虞霸心慌意乱。
突然,又听见一声大吼,声如洪钟,只见一人来助萧鑫。萧鑫视其人,长得人高马大,面方口阔。问其姓名。
那人答:“某叫高勇,因见萧鑫是良商,特来相助。”萧鑫大喜。
虞霸乱了阵脚,向萧鑫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之刀,被高勇打落地上。虞霸见非高勇对手,于是撇开高勇,直奔家丁,施展盘龙拳。
升腾,伏俯,拧旋盘叠,势如长虹,疾如离弦之箭,缓发悠悠似流云,把一群家丁打倒。
叶坤见此,从后面搭弓箭射来,射中虞霸右手臂。
虞霸忍着剧痛,奋力冲杀。但终因寡不敌众,与毛洋且战且逃,死战得脱。
萧鑫亦不追赶,虞霸引众人,又遇见陷阱,死伤七八人。
毛洋等人被打败,归之。
虞霸不服气,一边敷药箭伤,一边聚众商议。
毛洋说:“明的不是行,就来暗的。叫人暗地里,把萧鑫制盐工厂烧了。”
马绥说:“非也。烧了他的工厂,只会惹了众怒,那时不可收场,倒霉的可能是咱们。”
毛洋奚落地说:“那你出个主意看。”
沉吟半晌,马绥说:“不如调来大批盐,比萧鑫价格略低出售。如此,萧鑫刚起步,实力尚不够,不敢与我打价格战,只能认输。”
虞霸赞不绝口,说:“好,马绥建议妥当。”
遂派人拉来了大量食盐,虞氏所有店铺都摆满了。
由于价格相对偏低,顾客踊跃至虞氏购买。顾客盈门,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热热闹闹。
虞霸看见此景,心里乐开了花。
而萧氏盐铺门前,冷冷清清,不见顾客。
即使偶尔有一二个顾客来,也只是问一下价格则走,以至于门可罗雀,屈指可数,寥寥无几,区区之众。
这让萧鑫束手无策,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萧鑫聚众商议,无不焦虑地说:“若照此下去,产品卖不出去。积压于此,资金收不回来,自然无法再生产。”
停顿一会,萧鑫又说:“用不了多久,就要破产。在此恐怕呆不下去。这也是虞霸希望的结果。怎么办?”
盐铺掌柜蒲奕说:“既然虞霸能降价,我们也降,与他拼一次价格战。即使赔了血本,也在所不惜。”
黄臻说:“不可,逞一时之勇,恰好正中虞霸之计。彼此实力悬殊,我方是拼不赢的。若与其正面交锋,用不了多久,实力就会消耗殆尽。”
萧鑫问:“是啊,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他看着高昪,高昪坐在萧鑫旁边,抓耳挠腮,一直不说话,看样子他也很焦急,但却在冥思苦想。
突然,高昪想出妙计。
只见他站了起来,以商量的口气说:“暂避其锋芒,到遂州发展。遂州离窦州距离远,也是虞霸势力薄弱的地方。等我们实力强大了,再与其斗争。如何?”
黄诚说:“高兄说得到位。跟他硬接招,不如调虎离山。来回与他周旋,等他元气耗尽,再杀回马枪,虞霸就不会那么招摇。到时他会乖乖地投降。”
萧鑫赞成:“好,很好!”众皆亦认其可以。
次日,萧鑫令蒲奕悄然搬迁,不要弄出动静,尤其不让虞霸知晓。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至遂州。
尽管如此,虞霸亦闻之。大喜,以为被败至遂州,遂不放在心上。
遂州人稀地阔,适萧鑫起步之业。萧鑫到此,如鱼得水,养精蓄锐,正好积累经验。
而虞霸在窦州,因为降价,元气大伤。只好提升价格,销量却欠佳。
毛洋建议:“到遂州去。”
萧鑫在此恭候。虞霸又想以低价方式,把萧鑫挤出遂州。
不料,萧鑫又猛地杀回窦州。令虞霸穷于应付,首尾不相顾及。
此时之虞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早已负债累累,以至于穷途末路。萧鑫对此提出收购,虞霸别无选择,只好答应就范。
萧鑫所居住的房屋,临着大街。六日雨后,闲坐窗前,见一穷苦人家的小孩,在道旁卖鞋。
虞霸从旁边路过,将小孩所卖的鞋,绊落于泥中。
小孩哭着要虞霸赔偿。
虞霸不但不赔,反而破口大骂。
小孩哭了,说,“我家明天旱晨就没米下锅了,还等着我卖了鞋买吃的哪。把我的鞋全弄脏了,可卖给谁呀?”说罢,哭得好伤心。
这时,虎哥刚好从这里路过,念孩子可怜,就给了他几个钱。
谁知虞霸却说:“这小家伙向我要钱,与你有什么相干?”反而冲着虎哥骂了起来。
虎哥甚为恼怒。
萧鑫隔窗看到这种情景,见虎哥如此仗义,就将虎哥请到家中叙谈。
虎哥果然出语不俗,二人谈得投机,萧鑫索性留虎哥,在家过夜。
畅叙至夜半,萧鑫因有事起身进入内室,转身出来时已不见虎哥了。
萧鑫四处寻找,见门窗无损,且关锁完好,却不见虎哥人影。
正纳闷之时,虎哥又已站在萧鑫面前,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萧鑫一看,却是虞霸。
虎哥说:“今日所遇的这个恶霸,实在叫我不能容忍,已将他给宰了。”说罢,便把虞霸人头扔在地上。
萧鑫大吃一惊,说:“虞霸的确做得不对,但不至于受到杀害。如今你割去了他的头,血流满地,这不是把我也给连累了吗?”
虎哥笑了笑,说:“不用担心。”
说罢,顺手从怀中掏出一点药物,撒在那颗人头上,抓住头发擦摩了几下,虞霸脑袋全化成水了。
萧鑫惊讶不已,不想虎哥竟有如此神药奇术。
虎哥对萧鑫说:“诚蒙款待,无以为报,愿以此术授君。”
萧鑫却连连推却道:“不,不。我不太喜神药奇术,不敢奉教。”
虎哥见状,也不勉强,于是化成一只老虎,咆哮而去。尽管重门皆锁闭,而失所在,老虎又化成一团青烟而去。
却说萧泰与胡龙在桐州,忽然土匪来袭。土匪头领叫苏虎,引众土匪来抢劫。时值深夜,毫无防备。胡龙唤醒萧泰,从后门赶紧溜走。
谁知被苏虎发现,叫人来追砍。胡龙赤体,提刀杀匪,步行护住萧泰。
苏虎跃马来战,挺枪直取萧泰。即时被胡龙拦住,扯住苏虎手中枪,拖下马来。胡龙夺了枪马,其他众匪围攻。临危不惧,杀出血路,救出萧泰。
胡龙身中数刀,流血不止,命在旦夕。
萧泰闻之大惊。高勇说:“我以前受伤,刀口深邃,得窦州马绥推荐一个医者,十天半月就痊愈。”
萧泰问:“马绥莫非是毛洋的师爷?”
高勇说:“正是。”
萧泰说:“此人是贤师,毛洋轻用之。不如请他到来,为我所用。”
遂叫高勇置聘礼去请。
马绥受到毛洋奚落,正郁闷之时,见高勇来请,早闻萧泰有大志,求之不得,遂随同高勇至。
萧泰以礼相待,聘为师爷,留之左右。因言及求医之意。
马绥说:“此人叫高噤,医术高明,居住在踵州。当请之来见。”
不到几天,高噤被请至。
视之,一位古稀老者,相貌清瘦,精神抖擞,身背药箱。
萧泰待为上宾,请视胡龙伤口。
高噤见之,说:“此伤不难治,莫担心!”遂以药投之,半月则愈。
萧泰大喜,厚谢高噤。安排布置家丁,寻找土匪老窝。拿出土铳枪,倾力攻击,杀死苏虎,方得报仇雪耻。
至此,暂时回太元。一面写信结交甄龙,一面使人至耿岘处,取回宝贝。
却说耿岘有贪财之心,回书推托不还,急聚赵宖、屈哤、祝囩、伍垬、吕埊、钱壻等三十余人商议。
耿岘说:“萧鑫借我钱为本金做生意,今日已打开局面。不思报本,反来索要宝贝,殊为无礼。当以何策图之?”
赵宖建议:“萧鑫近日做盐生意,占稳窦州市场,赚了不少银子,实力越来越雄厚,早已不是原来的萧鑫,未可图也。今当先攻周睿,以报前日无故相攻之恨。然后图萧鑫未迟。”
耿岘称善,问有何良策?
赵宖说:“周睿与虞瑁这两人,各打各的小算盘,面和心不和,一直相持不下。前次许给虞瑁之物,并未兑现,今当许之,以结其心。虞瑁必报,与周睿相斗。”
屈哤进谏:“周睿石场石材,质地坚硬,可与大理石金刚石媲美,价廉物美,时人莫不争相购买,是净赚银子的行当。不如趁此机会,怂恿虞瑁当内奸,把那石场据为己有。”
耿岘喜出望外。对周睿石场,早就垂涎三尺,唯苦于无机会。今由屈哤提醒,重新燃起此欲。遂将二千两银子、大米一石,由陶烱带领,给予虞瑁。
虞瑁欣喜,厚待陶烱。
陶烱回报,耿岘狂喜。遂派祝囩为主,吕埊、钱壻二人为辅,引领数百名家丁,浩浩荡荡,往踵州进发,至周睿石场而来。
周睿闻之,大惊失色,聚众商议。郑戬欲出战,周睿阻之:“不可鲁莽!”
曹政说:“耿岘实力雄厚,我等不是其对手,可修书与虞瑁,请求其助之。”
郑戬说:“那家伙肯定不会帮。”
周睿说:“当以好言相求。”
遂修书与虞瑁。书略曰:“昔日虞掌柜相助,我得以订立石材买卖合约,还未曾感谢。今日耿岘欺负弱者,派祝囩、吕埊、钱壻三人,欲强占我的石场。石场危在旦夕,非虞掌柜莫能救,望驱身起来相助,以救倒悬之急。若如此,将来齐呈谢意!”
虞瑁看了书,与祁原计议:“前些日子,耿岘派陶烱,那是兑现昔日许诺之物,大意是想让我不帮周睿。今日周睿又来书相求。我想周睿石场石材,能够赚些银子,供应我补给。若耿岘将其占有,对我没任何好处。这使我不能不帮周睿。”
遂起程至周睿石场。
却说祝囩带人将石场围了。周睿束手无策。正在这时,虞瑁赶来助之。
祝囩说:“陶烱与你说好了的,怎么出尔反尔,帮起周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