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姐姐被这恶毒婆娘如此奚落,曾辰有些忍不住。
可他刚一准备开口,就被自家姐姐拦住。
“小辰,不要。”姐姐对他打了个口型,曾辰知道,姐姐这是怕给未来夫家丢脸,只好也把气忍了下来。
结果,因为他们姐弟俩的隐忍,童家这位大小姐更加的嚣张起来。
她扫了一眼姐弟俩雇的马车,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讽刺道:“连个马车都买不起还来参加什么寿宴?也不怕给刘家丢脸。再说这马车是在集市上雇的吧,怎么也得五钱银子吧,你有钱没有?我看你也没有,算了,今日我也不找你要赔偿了。”
端的是一副礼让的模样,但曾辰这下可忍不住了。
他甩开姐姐的手,怒声道:“明明是你家马车先撞上来的,凭什么要我们赔偿?!”
他刚才是坐在外面同车夫说话的,所以亲眼看见了是对面车夫一时没有把握好方向,直接朝他们的马车撞上来的。
不能因为怕给姐夫家里丢脸就让他认下这种错误。
陆千羽其实也看见了,闻言也跟着附和道:“童晚,人家小郎说的没错,确实是你家马车先撞上去的。”
她很不喜欢这个童晚。
拜高踩低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她知道童晚过去跟刘家公子颇有暧昧,听说了人家娃娃亲的对象赶来京城还不肯结束,所以今天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家姐弟。
一听陆千羽说这话,童晚不乐意了。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极大的说道:“你替这村姑说话?!我来你们陆家……”
童晚不光是看不上曾瑶,也看不上陆千羽,这次能来,还是她娘死活给拽来的,说是陆家最近要起势,最好与他家结交结交。
童夫人之前一直都冷眼旁观,只有在女儿马上要说出实话的时候,上前拦了她一把,摇了摇头。
童晚这才忍住了到嘴边的话。
“遥遥,小辰,怎么不进去?”正僵持着,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男子从街对面走了过来。
他生的也算是相貌堂堂,但苏俊生看着却不太喜欢,总觉得这人生了一副伪善的模样。
这便是刘家的那位公子刘永。
“刘大哥,他们欺负我姐姐。”曾辰到底是个孩子,一见自家姐夫过来,立马凑上来告状。
曾瑶想要拦下来都没来得及。
刘永笑着摸了摸曾辰的头,温声安慰道:“小辰肯定是听错了,童小姐最是个温婉的,怎么会欺负你们。”
一旁童晚脸上立马挂上了得意的笑。
曾瑶也借着这会儿功夫赶紧将弟弟拉回到了自己身边,笑着附和:“确实,童小姐并没有欺负我们,小辰看错了。”
刘永很喜欢未婚妻这副乖顺的模样,见状点了点头,又转回过脸朝着童家母女以及陆千羽等人拱了拱手,带着曾家姐弟进了院子。
童晚一路目送三人的背影,最开始面色还并不怎么好看,后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又恢复过来,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模样。
苏俊生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千羽,一会儿宴上你盯着点他们几个,莫要出了什么事情。”
陆千羽也觉出这些人的不对,又想到父亲祖父今早严肃的表情,点头应下:“好,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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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虽说这一辈并没有几个能在朝廷有头脸的人物,但陆老爷子毕竟曾经是内阁大臣。
加上所有人都知道,陆家即将迎来一位解元孙女婿,说不准还有可能成为状元。
谁都愿意烧热灶,陆家这个久在京城没了名气的门户如今也变成了热灶。
所以今日来参宴的人非常多,有一些没有收到请帖的也都跟了过来。
曾瑶曾辰姐弟两个在一众人群当中显得十分的不融洽。
本来也没有几个相熟的人,又因为刚在门口和童晚闹了一场,导致许多与童家有旧的人户也不愿意与之产生交集。
姐弟两个只能跟在刘永身侧,像两条怯生生的小狗。
“刘大哥,我们不会给你添了什么麻烦吧。”、
对自己这个未婚夫曾瑶内心还是比较喜欢的,每每见到他时脸上也总是有一抹淡淡的羞怯的红。
但今日,她觉得自己来错了,不该来的。
好像自己的存在给刘永丢了面子,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好像也都在讨论她的出身与刘家不相配似的。
曾瑶如此,曾辰更是觉得难过,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姐姐遭受这么大的欺辱的。
可刘永却依旧非常的温和,闻言看着二人耐心的解释:“别这么想,旁人如何看是他们的事情,你们只要今天高兴就行。”
男人眉眼温柔的让曾瑶几乎要沉溺其中。
她脸上的红晕更红,点点头道了句好。
有了刘永的话,姐弟两个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陆千羽瞧见,还专门过来将曾瑶拉到了一旁,对她抱歉:“叫你受童晚的气了,是我家安排的不好。”
陆家的孙小姐对自己如此和善,这叫曾瑶受宠若惊。
她赶忙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是我们不好。”
陆千羽见她这副软弱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哪里有不好,那个童晚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怕砸了我祖父今日的场子,刚才我早就骂她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二人正说着话,陆老爷子就由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老爷子一过来便十分慈爱的看着曾瑶姐弟两个,半晌开口道:“你们爹爹还好吗?他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可是我很喜欢的小友啊!”
曾家姐弟的父亲也是科举入仕,当年的主考便是陆老爷子。
所以二人有旧,陆老爷子爱才,所以对曾平军的才华十分的看重,二人私下也有许多交流,直到曾平军被外任到了岭南任职。
一听提到了自家爹爹曾家姐弟俩都有些悲伤。
还是曾瑶先恢复过来,摇摇头道:“我爹爹前年中了瘴气之毒,人已经没了两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