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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 卧龙凤雏,邺城扬名

    凯旋而归这四个字,对于林墨是不陌生的。

    当然了,就这几年而言,对于吕布,也不陌生。

    无外乎就是在城门搞些仪仗,入城后再让提前安排好的百姓箪食壶浆,整得好像打下了半壁江山一样,要的就是个逼格嘛。

    但是,进入邺城的时候,吕军中的将领,乃至于林墨本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开眼界。

    邺城东门,一条喜庆的红色地毯从城门口铺出半里地,扛着一丈多长号角的仪仗队沿着地毯一直排列,每五步就是一面烁金的‘袁’字大纛,旌旗下,威猛的将士荷戟立剑,威风八面。

    再往内,才是邺城内、大将军府下的文武官员。

    至于百姓?

    抱歉,你们没资格参加,全部都关上门在家,不许跑出来了。

    坐在马车内的袁尚有些好奇,今天来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有些明明先前告病还乡的士子也出现在了其中。

    他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确认一件事的,就是近日青州盛传的袁家已为傀儡,吕布主权北国。

    这事关乎着未来北国的政权和世家豪强的站位,甚至于原本的平衡也会被打破,当然要进行确认了。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在前开路,咋看似乎是充当了护卫的身份。

    马车后面,林墨骑着马跟着,左侧的笮融昂首挺胸,不时还朝着人群拱手,不断地刷着存在感;右侧的郭图则是给林墨介绍着北国举足轻重的一些大世家,活脱脱的导游一枚。

    看来,传言是真的,袁尚已经被彻底架空成了傀儡。

    这是在场的世家子们共同的念头,因为按着袁绍定下的规矩,袁尚在进入红毯范围就该步行了,可他却没有下马车,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从今往后,家族行事的准则,怕是要变一变了。

    “如果没有我许子远,吕布林墨他们进不了这邺城的。”

    “这对翁婿能进城全是仰仗了我。”

    “林墨过慧近妖?会六丁六甲妖法?哈哈哈,如果没有我许子远,他连邺城都进不来呢。”

    走在前头的许攸早早就下了马,遇上认识的官员就要停下来指着吕布和林墨絮絮叨叨一番,反正就是一个宗旨,你们都要知道,现在他们翁婿挟袁尚令北国不假,可是没有我许攸啊,他们进不来的。

    “我宰了这腐儒!”

    “回来!”

    眼看着徐盛气的吹胡子瞪眼,握着铁索连环刀就想冲上去动手,林墨立刻叫住了他,“别冲动,现在还不能胡作妄为,真要杀他也不能这么粗暴的手段。”

    徐盛还是很忠心的,接受不了林墨受辱,便想化身许褚完成历史的使命。

    但现在跟历史的情况可不一样,许攸在北国这么些年,又是早年就跟着袁绍混饭吃的人,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反观老岳父和自己,都远远不及历史上曹操进入邺城时候的实力,就算是曹操,也得让他骂的差不多了,拉够了仇恨才敢动手。

    否则,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给砍了,加上挟袁尚令北国这件事,北国世家豪强们会人人自危,以为吕军各个都是粗鄙不讲理的野蛮人,还怎么收拢人心呢。

    “匹夫!你给我闭嘴!”

    正当林墨在开解徐盛的时候,笮融跳下了马,直接跑向了许攸。

    好哇,我正愁没地方刷存在感呢,伱这不是瞌睡了给我送枕头吗?

    笮融这一声吆喝动静可不小,连吕布都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声源处,以至于整支队伍都驻足在了城门口。

    “就凭你也敢在此大放厥词与兰陵侯比高低?

    世人皆知,兰陵侯巧借天水收庐江,以假乱真败孙策,千里送计烧曹军,智以粮草斩袁谭!

    此间手段无不威震天下,名垂千古,即便是管仲乐毅用兵只怕也未必过此,饶是曹操这般枭雄也要赞上一句:天纵奇才林允文,一人可敌百万军!”

    笮融双手叉腰,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一脸懵逼愕然的许攸,嗤笑道:“你呢?你,许子远,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谄媚苟且,你怎敢以萤火之光与兰陵侯皓月争辉,还不速速退下!”

    “你”

    许攸颤颤巍巍的指着笮融,呼吸急促了几分,这厮不过是林墨用来设计我的谄媚之人,也敢在此饶舌,你以为你是郭图吗?

    他当即上前一步,直视笮融,咬牙切齿道:“你这厮为贪图钱财,恩将仇报,把赵昱、薛礼、朱皓三位太守杀害,此举伤天害理、不知廉耻,更是目空朝廷法度,饱食汉禄却行无君无父之恶事,你有何颜面在此与我论高低!”

    不好

    吕布眸子一沉,笮融的黑暗历史太多,许攸随便就能翻出一堆,这玩意可不是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洗白的,他要吃亏了。

    正想着要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卧龙吃亏了,凤雏便不甘示弱的跳下了马,缓步上前。

    “说的好,说的好哇,尤其是那句饱食汉禄却行无君无父之恶事,实在是妙哉。”

    郭图一边说一边朝着许攸走去,天空一片乌云随之飘来,许攸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笮融想告诉郭图,自己还没发力,不必急着出手,可后者已经抢先说道:“中平元年,你许攸勾连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贼子,意欲废除灵帝,行忤逆之举,事发后,王芬、周旌等人纷纷羞愧自尽!

    而你呢?竟然厚颜无耻的贪生,你早该自尽以谢天恩,还敢称什么饱食汉禄,我呸!也对,似尔等无君无父之人,便是死后又有何面目见大汉二十三先帝!”

    聪明啊,林墨双手抱胸看着郭图,灵帝虽然是昏庸荒诞,可臣子就有臣子之道,废帝改立是逆臣之举,董卓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凤雏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痛点。

    这段黑历史在北国各大世家豪强的面前被揭露后,许攸面红耳赤,甚至都不敢抬头。

    “什么?我原以为你许攸虽是面目可憎,最多也就是躲于阴沟暗角,潜身缩首,苟图衣食罢了,没曾想”

    笮融瞠目欲裂,俯视着许攸,厉声骂道:“国乱岁凶、四方扰攘的年头,凡我有识之士无不想除贼报国,你这厮竟想着废帝!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大汉出了你这么个妖孽,安能有不乱之理乎,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许攸就是这天下祸乱之根由!”

    许攸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想要还口却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块石头般,让他呼吸都上不来气,别说骂人了,一张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你不过是一条嘤嘤狂吠的断脊之犬,我与笮兄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你倒好竟然敢在群贤面前与兰陵侯一较高低,你这脸皮都赛过洛阳城的城墙了。”

    郭图一脸嫌弃的啧了两声,摇头道:“我若是你,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悬梁自缢了,安敢跑这闹市之上自取其辱,与你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我的侮辱,走吧笮兄,莫让此人折了我们的身份。”

    “记住,以后见到我与郭兄绕着走,吃饭坐小孩那一桌。”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许攸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白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口才,这许攸也算是富有才名了,竟然被这两人骂的昏死了过去。

    吕布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策马往前走,好家伙,这两人看着就是个谄媚小人,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凶,以后遇上那些不听话、嘴巴硬的老顽固,他们俩就排得上用场了。

    林墨扶了扶额,也跟了上去,这事过后,估计许攸不敢再闹腾了,挺好,省了自己动手。

    而且他们两人在闹市里这么一折腾,原本首鼠两端的世家豪强们估计能够下定决心了。

    不过笮融与郭图两人明明才认识一天而已,怎么就笮兄郭兄的友爱上了,真就人以群分。

    接下来的日子,林墨贯彻一个中心思想,欲见北国之主,先会兰陵侯,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袁尚成为一个傀儡了,你们心里都有个数。

    这样也方便他快速筛选出哪些是可以引为己用的世家,哪些是对袁家忠诚到了抗拒自己的人。

    一段日子下来,林墨发现,对袁家极度忠诚的人很少,对他们家完全不忠的也很少,大多数都是墙头草,哪艘船顺上哪艘的类型。

    再加上郭图和辛家兄弟发力,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

    值得一说的是,闹市那天的事情过后,许攸就闭门不出了。

    在林墨的授意下,大街小巷天桥下都在传唱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听说为此许攸郁郁寡欢,竟然病倒了。

    好歹也是一个功臣啊,哪能真的不管不顾了,吕布立刻就派了最亲信的医官过去瞧病,开了药方,大概四五天的样子,他就重病不治了。

    这事让吕布和林墨非常痛心,一致决定要把许攸风光大葬,并且亲自参加了他的葬礼。

    葬礼之后,世家们的心也更齐了,多好的一个人,就算是死后也还在为吕布和林墨发散着最后的能量。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要开始着手幽州那头的事宜了,林墨便找来了郭图。

    “有件事啊,原本是笮融去办的,不过这些日子下来,我发现公则先生也是可堪大用之才,不知能否分忧?”

    “请兰陵侯示下。”胖墩墩的郭图一听就来了兴致,他清楚的知道笮融是为林墨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脏活,换来的就是今天的琅琊太守。

    他郭图不管怎么努力,终归都是北国旧臣,想进入吕家核心太难了。

    如果能像笮融一样,为林墨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那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

    “我看袁大将军呢近日有些神思不属,或许是有点想念家人了。”林墨有些担忧的说道。

    作为人精的郭图一听立刻就懂意思了,“在下愿意出使幽州,请袁熙二公子回一趟邺城,他一直戍边,应该也是很想念大将军的,况且,他的夫人也在邺城,这么久不见,该回来看看了。”

    以手托腮的林墨听了郭图的话就很欣慰了,不错不错,很上道啊,“那,如果边疆战事频繁,他不能抽身,又当如何?”

    郭图眸子转了转,这下,他还真是想不出来,只能拱手道:“侯爷放心,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林墨笑了笑,从台案上的一角拿来一张帛布,然后写下了两个名字,“认识他们吗?”

    郭图探过脑袋一瞧,讷讷点头,“认识认识,虽然不熟,但攻伐公孙瓒的时候,与他们见过几次了。”

    说完后,没等林墨开口,他就恍然大悟道:“在下明白了,哈哈哈,二公子若真的不想回,那也是可以永远戍边的,对吧侯爷?”

    “所以我一直跟我岳丈大人说,你郭公则之才,绝不在笮融之下,你不做太守简直是可惜了啊。”

    闻言,郭图笑出了库库声,对不起啊侯爷,我也不想失态,你给的太多了,两千石要员,银印青绶,想想都能笑出声来的。

    在这北国做太守的,哪些不是袁家血脉啊,一般人,哪怕如田丰、沮授贡献这么大,军职上可以拿个监军,政务上别驾就撑破天了。

    太守?

    这些人斗了好些年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个宝座。

    因为大多数时候,这种位置要么就是用来给自己亲人,要么就是安抚某些世家大族用的,一旦出任,就相当于为家族打开了仕途输送的大门,从此不再需要到处求人举孝廉。

    最关键的是,自此后,就正式进入吕林集团的核心了,郭图拱手躬身行大礼,“若是侯爷愿意垂青,这辈子在下也不敢忘记侯爷的知遇之恩。”

    “只要这次的事情办妥了,给你的,一定比你想要的更多。”

    林墨双手枕头靠在帅椅上,幽幽道:“若是办不成”

    “明白,侯爷身边绝不养酒囊饭袋,你就看我的吧!”郭图铿锵有力的表了态。

    决定了,投名状,就拿你袁熙了!

    袁家人对我的大恩,真是没齿难忘。

    所以,今天的更新我更了,明天可以请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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